楊國副将頓時一頭霧水,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見楊世麾下的士兵,如臨大敵般的緩緩向後撤退,驚的愣在了原地。
直到楊世麾下的人馬走遠了,他才帶領一百士兵走上前去,以附近發生了什麽。
“将軍,您看,這裏有一匹死馬。”一名士兵指着地面上的戰馬,大聲說道。
楊國副将走上前去,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因爲,這匹死去的戰馬,正是楊世的坐騎。
看着已經斷氣的死馬,楊國副将心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楊世的坐騎無緣無故的死在這裏,這足以說明楊世出事了,而且,從剛才楊世麾下士兵如臨大敵的表現,也可以肯定這一點。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快,回去向将軍彙報。”楊國副将大吼一聲,帶領一百名士兵向仇池公府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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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辨城西門的楊俊大營,楊俊正在大帳内思考撤軍返回武都城的事宜,畢竟,下辨城是仇池的國都,是楊國的地盤,他還不想與楊國争這個地盤。
“大将軍,不好了,少将軍快不行了。”就在這時,一衆副将将楊世擡進了中軍大帳。
楊俊聞言大驚,連忙起身走了過去,見自己的兒子直挺挺的躺着不動,大聲呼喊道:“世兒,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
“軍醫,軍醫,快叫軍醫。”幾名副将連忙大喊道。
站在中軍大帳門口的士兵,連忙小跑着前去傳喚軍醫。
楊俊憤怒的看向身旁的一衆副将,大聲吼道:“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你們都沒事,隻有本将的世兒身中數箭。”
一旁的副将不敢有絲毫的隐瞞,連忙将事情的經過,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俊,并表示,很有可能就是楊國下的毒手。
楊俊聞言一驚,他在想,若自己親自前去赴宴,隻怕會和自己的兒子一樣,身中數箭直挺挺的倒下,這樣一來,自己麾下的大軍失去了主心骨,很快,就會被楊國吞并,而楊國便可以更加徹底的控制整個仇池。
“難道真的是楊國下的毒手,本将爲了幫他奪取君位,死了這麽多将士,而他卻要置本将父子于死地,真是豈有其理。”楊俊大怒道。
“大将軍,既然楊國不仁,也休怪我們無義,不如攻入城中,殺了楊國。”一名部将建議道。
“沒錯,大将軍,待我們殺了楊國,大将軍可取而代之。”又一名部将要求殺人城中。
見部将支持自己起兵殺人城内,楊俊心一橫,大聲下令道:“傳令,三軍人馬立即集結。”
“是,大将軍。”一名部将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中軍大帳。
“大将軍,這裏面或許還有誤會,請大将軍三思。”見楊俊将要出兵,一名部将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楊俊看向這麽部将,大聲道:“我兒都躺在這裏了,還能有什麽誤會,一定是楊國幹的。”
“大将軍,楊宋奴剛剛逃離下辨城,或許是楊宋奴親信幹的也說不定啊!”部将蹙眉說道。
楊俊聞言,覺得确實有這種可能,從副将們描述的關于楊國副将詫異的表情,和放任楊世麾下五十士兵離開的情況看,這件事極有可能不管楊國的事,很有可能真的是楊宋奴親信幹的。
但此時,自己的兒子就躺在這裏,是誰幹的,楊俊一時間也無法判斷,不過,對于楊俊來說,這卻是個機會,不論這件事是楊國幹的,還是楊宋奴幹的,他隻要認定是楊國幹的,那麽便有了名正言順讨伐楊國的理由,從而殺掉楊國,坐上仇池國君主的位子。
很快,大營的幾位軍醫奔入了楊俊的中軍大帳,并立即開始爲楊世診治,一見楊俊的面色,幾位軍醫立馬吓了一跳,臉色霎時便吓得發白。
“怎麽了,我兒的情況如何?”楊俊關心的問道。
幾名軍醫連連搖頭,其中一人抱拳道:“大将軍,少将軍身中劇毒,能挺到現在,完全是個奇迹,隻怕快要不行了。”
“什麽,難道我兒就沒有救了嗎?”楊俊很是不甘心。
“大将軍,這種毒藥極其的陰毒,隻要蹭破一點皮膚,人就會沒命,少将軍若不是體質好,絕對挺不到現在,還請大将軍節哀。”一名軍醫說出了實情。
“什麽,我兒沒救了,世兒,世兒。”楊俊傷心的看向躺着一動不動的楊世,叫喚了起來。
“鴻……門……宴……”楊世艱難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而後腦袋一歪,再也不動了。
“世兒,世兒。”楊俊叫喚了兩聲,随即正色道:“世兒你放心,爲父會爲你報仇的,爲父會親手殺了楊國替你報仇。”
“大将軍,三軍人馬已經集結完畢,請大将軍下令。”一名部将走進中軍大帳,大聲道。
楊俊眼中略帶淚痕,大聲下令道:“傳令,立即準備白衣白布,前軍三千将士戴孝出戰。”
部将聞言一愣,見楊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便明白了一切,随即抱拳道:“末将這就去準備。”說完前去準備白衣白布。
楊俊之所以要讓前軍的三千将士戴孝出戰,那是因爲這支隊伍是由楊世統領的,現在楊世意外被刺殺,他麾下的将士自然要披麻戴孝,而且,讓将士們戴孝出戰,也能更好的解釋自己出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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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仇池公府邸,楊國仍站在府邸大門處,親自迎接前來參加慶功宴的各路人士,并時不時的向西門方向張望,畢竟,在楊國的心中,今晚,最重要的客人是楊俊父子,也隻有擁有重兵的楊俊父子,才能引起他的重視。
見自己的副将帶領衆士兵急匆匆的趕回,楊國蹙起了眉頭,他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将軍,大事不好了。”副将剛剛走到楊國的面前,便蹙眉彙報了不好的消息。
楊國一愣,頓了頓,問道:“到底怎麽了,慢慢說來。”
副将于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楊國,并讓楊國立即做好應變的準備。
聽完副将的彙報,楊國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畢竟,楊世是楊俊的親兒子,若楊世真的遭遇了不測,那麽,楊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很有可能會發兵殺人城中,爲自己的兒子報仇。
“究竟是什麽人要刺殺楊世,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楊國焦急的問道。
部将立即回道:“将軍,到處黑燈瞎火的,哪裏還有什麽線索,以末将之見,多半是楊宋奴的親信幹的,爲的是嫁禍給我們啊!”
楊國聞言,覺得應該是楊宋奴無疑了,畢竟,楊俊不可能自導自演的傷害自己的親兒子,而自己也沒有下令要伏擊楊世,這麽一排除,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楊宋奴在逃離下辨城之時,特意留下心腹殺手,以刺殺楊世嫁禍給自己。
“這個楊宋奴可真是奸詐,先是殺了父親,嫁禍與我,如今又襲殺楊世,目的還是要嫁禍與我,我與此奸賊不共戴天。”楊國憤怒的說道。
“将軍,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要立即前往西門外解釋嗎?”副将連忙問道。
楊國搖了搖頭,無奈道:“楊俊不是善于之輩,若楊世無事還好,若楊世真的出事了,不論我們怎麽解釋,他都不會認同,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定會發兵進攻我軍的。”
“将軍,若是如此,我們該怎麽辦呢?我軍的兵力隻有楊俊的一半,西門也被楊俊控制,少将軍也還沒回來,我軍似乎沒有多少勝算啊!”副将悲觀的說道。
楊國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頓了頓,大聲道:“能不打最好,若真的必須要打,打不過也要打,下辨城我仇池的都城,本将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傳令三軍,立即做好備戰的準備。”
“是,将軍。”副将應了一時,随即問道:“将軍,慶功宴怎麽辦,就地取消嗎?”
楊國思考了一下,輕聲道:“慶功宴的事情,本将會親自處理的,你立刻去集結人馬。”
“是,末将這就去準備。”副将應了一聲,轉身前去集結人馬。
副将走後,楊國仰天歎了口氣,他知道,楊俊擁兵自重,早就有了不臣之心,隻是,在沒有足夠的理由和依據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随意造反的,而一旦楊世被刺身亡,他便有了足夠的造反理由了。
就算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但刺客早已逃之夭夭,在沒有确鑿證據的情況下,楊俊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件事是自己陰謀,自己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此刻,楊國隻有在心裏祈禱楊世沒事,隻要楊世沒有什麽大礙,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而一旦楊世已經身亡,情況就相當糟糕了。
思慮再三之後,楊國擡步走進慶功宴的現場,将楊宋奴殘餘親信隐藏下辨城,并已經襲擊了楊世的消息,告訴了參加慶功宴的各路人士,以圖洗清自己的清白,至少讓下辨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相信自己是冤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