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華安知道,以諸葛琪的秉性,是一定會嚷着要去的,畢竟,這支隊伍一直都是由她統領,爲此,華安必須要找個理由将其攔下,而且,必須是一個可以讓其心甘情願接受的理由,否則,就算自己不辭而别,諸葛琪也會自己追到益州的。
有個武功高強的夫人就是麻煩,華安在心裏感歎了一句,随即鼓起勇氣,大步走向後院。
走進後院之後,華安看到李青憐一個人在院子裏的涼亭裏做刺繡,便輕輕走了過去。
“憐兒,怎麽就你一個人。”華安走近幾步,溫柔的說道。
李青憐見華安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向華安彎腰行了一禮,柔聲道:“夫君,今日回來的真早,前些日子都是天黑了才回來的。”說完朝華安抿嘴笑了笑。
“怎麽,難道爲夫早些回來,你不高興嗎?”華安打趣的說道。
見華安故意挑逗自己,李青憐微微笑了笑,開口道:“夫君累了一天了,一定餓了吧!妾身讓下人給夫君做好吃的,也好補補身子。”說完低着頭轉身欲走。
華安上前一把拉住李青憐的左手,柔聲道:“憐兒别走,爲夫有話要對你說。”
相處了好幾個月,李青憐對華安還是比較了解的,見華安拉着自己的手,不由得低着頭,道:“夫君想說什麽,就說吧!妾身聽着呢?”說完将雙眼微微的閉上。
若是平時,華安一定會抱上去親上一口,但此時,華安有心事,也就沒有這個閑情逸緻了。
“憐兒,益州情況突變,爲夫隻怕要離開南鄭數月了,今日特意過來向你告辭的。”華安看着李青憐的雙眼,輕聲說道。
李青憐正微閉雙眼,等候着華安的恩澤,不料卻等來這麽冷冰冰的一句話,不由得心一涼,随即問道:“夫君要走,益州怎麽了,是不是大哥他們出了什麽事?”說完盯着華安的雙眼,等待着答案。
華安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大哥和叔伯們都在江南的建康城,他們過得很好,益州隻是出了幾個跳梁小醜,意圖反抗我大晉王師,爲夫此次出兵,就是要好好的教訓他們。”
見益州的情況與自己的大哥無關,李青憐放心了不少,她看向華安,輕聲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夫君可要照顧好自己,憐兒會在家等着夫君凱旋而歸的。”說完含情脈脈的看向華安。
從李青憐的眼神裏,華安便可以她對自己是真的關心,而不是虛情假意的逢迎。
華安伸手撫摸着李青憐的頭發,柔聲道:“憐兒真是聽話,若是琪琪也能如此聽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說完微微搖了搖頭。
“夫君,妾身怎麽不聽話了,你倒是說說看。”就在這時,諸葛琪的聲音出現在了華安的身後。
聽聲音明顯是質問,華安不由得暗自叫苦,背後說人壞話是最不好的,而且,還被諸葛琪親耳聽到了。
“琪兒姐姐,夫君這幾日就要出征了,今日是特意前來告辭的,你就不要說他了。”李青憐開口爲華安說情。
諸葛琪聞言一驚,大聲道:“大軍即将出征,夫君,我爲何不知,要向哪裏進軍啊!”說完期待的看向華安。
華安無奈,隻好将益州出現的反常情況告訴了諸葛琪,并說出了自己親率三千精銳前往涪城,與鐵牛、李奕的大軍彙合的打算。
諸葛琪聞言,心頭很是振奮,大聲道:“夫君,妾身一定會親冒矢石,不會給你丢臉的,這些跳梁小醜,絕不是我無當飛軍的對手。”
見諸葛琪一副請戰的姿态,華安心頭暗暗叫苦,他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諸葛琪的能力是一流的,也很會帶兵,但她畢竟是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夫人,華安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夫人再次帶兵出現在戰場上,而且,也完全沒有必要。
華安扶着諸葛琪的肩膀,輕聲道:“夫人,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益州不過是幾個跳梁小醜,根本不需要夫人親往,讓那個諸葛雄領兵随我前去就可以了,你好好留下來陪青憐吧!”說完幾乎是懇求了。
諸葛琪聞言,嘴角微微一笑,反駁道:“既然益州作亂的都是一些跳梁小醜,那夫君又何必親往呢?讓李奕和鐵牛兩位将軍,直接增援益州不就可以了。”
華安頓時啞口無言,頓了頓,輕聲道:“琪琪,你是我的夫人,爲夫怎麽能讓自己的夫人親冒矢石呢?戰場太危險了,你就好好的留在南鄭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說完看向諸葛琪。
諸葛琪的眼神告訴華安,她不願意留在南鄭,她要與華安一同向益州進軍。
見勸不了諸葛琪,華安微微有些發怒,大聲道:“作爲女子,就應該好好的待在家裏生兒育女,打仗是男兒的事情,女人不要瞎摻合。”
“夫君不在家中,妾身一個人可怎麽生啊!”諸葛琪反駁了一句,顯然,她就是想跟着華安前往益州前線。
華安歎了口氣,輕聲道:“就知道你不聽話,其實,爲夫讓你留下,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這件事非常的重要,你一定可以勝任的。”
“夫君,什麽事啊!”諸葛琪連忙問道。
華安蹙了蹙眉,輕聲道:“爲夫上個月組建了聰士營,并讓皇甫聰、皇甫明兩兄弟負責挑選和訓練一百聰士,這些聰士日後要負責收集各方情報,算是爲夫的眼睛啊!”
“夫君,這聰士營和妾身有什麽關系?”諸葛琪顯得很是疑惑。
華安頓了頓,說道:“這聰士營全部是由聾啞之人組成的,負責收集情報比正常人更有優勢,但爲夫不會手語,無法與這些精銳的聰士交流,隻能由皇甫明代爲解釋,這樣一來,爲夫所探知的所有情報,皇甫明都會得知,你覺得,他一個外人,應該知道這麽多嗎?”
諸葛琪聞言一驚,輕聲道:“怎麽,夫君不信任皇甫明,他不是對夫君忠心耿耿嗎?”
華安搖了搖頭,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爲夫既然重用皇甫家族,自然是非常信任他們的,隻是,有句古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皇甫家族被爲夫重用,自然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但人心是會變的,也許很多年後,他們便會生出異心,爲夫怎能不早作打算。”
其實,這些話,都是華安的真心話,因爲,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個人的心是會變的,所謂的真心,所謂的忠心耿耿,都是經不起時間考驗的。
就像當初自己在師傅韓潛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對大晉忠心耿耿,永遠不要生出叛逆之心,此時,雖然自己仍舊對大晉忠心耿耿,但這種忠心的純度和當年比起來,不知弱了多少倍,甚至偶爾會從心底深處蹦出叛逆的想法,在各種複雜因素的作用下,原本無比強烈的忠心被一點點的打磨,不知何時會徹底消散。
華安之所以要組建聰士營,重用這些一般人看不上眼的聾啞之人,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看中了聾啞人大多忠誠可靠的優勢。
由于自己不懂手語,不懂聾啞人的生活,華安必須借助皇甫聰、皇甫明兩兄弟來組建聰士營。
但日後,這些聰士需要探查各種各樣的絕密情報,若是完全依靠皇甫明,那麽這些絕密的情報都會被皇甫明得知,進而可能讓整個皇甫家族得知,這種完全被人偷窺隐私的感覺,是會讓華安很不舒服的。
況且,有些絕密情報,是不能讓外人得知的,比如,華安将聰士安插在自己最信任的大将的身邊,萬一這種事情洩露出去,必将造成麾下大将人人自危,而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後果将不堪設想。
華安的初步打算,便是讓諸葛琪前往聰士營,與一百聰士一同學習手語,以掌握這項溝通能力,以便可以順利的與聰士交流,而不必什麽事情都通過皇甫明。
日後若是有時間,華安也打算親自學一學手語這項技能,以更加方便的與聰士交流,甚至組建一批貼身聰士,隻與自己單線聯系,隻聽從自己的命令,以做到萬無一失,徹底不受制于人。
“夫君,你讓妾身學習手語,與那些聰士交流,那你就不怕妾身也生出異心。”諸葛琪說着蹙眉看向華安。
華安微微笑了笑,上前摟着諸葛琪的後背,柔聲道:“琪琪,你是我的夫人,爲夫若是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信不過,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況且,夫人若想害我,在我睡着的時候便可下手,爲夫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諸葛琪聞言,莞爾一笑,輕聲道:“既然夫君這麽信任妾身,那我就留下來,前往聰士營,與聰士一起學習好了。”
“乖,這才是爲夫的好琪琪。”華安開口誇了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