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新開墾的荒地,冬雪融化後産生的冰水,也可以滲入地下,從而凍死地表越冬的害蟲,爲來年開春帶來好處。
“馬大人說的對,這一場大雪下來,是既爲作物保暖,又殺滅了地表的害蟲,明年一定是豐收之年啊!咱們新開墾的土地也不能浪費了,隻要來年一開春,便要召集百姓種上作物。”華安看向馬當,正色說道。
馬當輕聲道:“将軍放心吧!下官會全力辦好此事的。”
有了馬當的親口承諾,華安放心了不少,在繼續視察一段時間後,華安便帶着一行人返回了南鄭。
過年越來越近了,天氣也變得越發寒冷,老百姓都窩在家中,享受着家的溫暖,而駐守漢中的北伐軍将士,卻還在寒風呼嘯的雪地裏刻苦訓練。
冬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也是最能鍛煉人意志的時候,此時加強練兵,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讓精銳的北伐軍更加的勇猛。
北伐軍将士大部分都是江南人,在此年關臨近之際,戍守在幾千裏之外的梁州,将士們難免會有思鄉心切的感覺,爲了讓将士們在梁州可以找到家的感覺,在訓練之餘,華安安排了梁州的老百姓進入軍營,與北伐軍将士一起共同進餐,并帶來許多梁州的特産,以此來減弱将士們的思鄉之情。
年關一天天的臨近,整個南鄭城都處在一片童話的世界裏,除了每日處理最基本的事物外,華安時不時的便會前往城内視察,并了解整個南鄭的布局。
南鄭城是梁州的州城,城池規模自然不小,各種各樣的設施都很齊全,但由于處在漢中郡這個偏僻的位置,因此,和其餘各州的州城比起來,就顯得有些遜色了,而且,城内還有許多閑置的土地,讓整個城池看起了顯得有些空曠了。
尤其是北門東側的一大塊空地,足有好幾百畝,看上去顯得很是荒涼,這麽一大塊空地,必須要徹底的建設起來,華安在心裏下定決心。
“大哥,皇甫先生來了。”就在華安與王三視察到北門附近的時候,皇甫醫帶着族中的幾位長輩恰好也來到了這裏。
華安一見皇甫醫,便想起來了,前些日子,皇甫醫曾經向自己上書,要在此處建設醫學館,當時,隻是苦于沒有足夠的資金而作罷,但華安卻也答應了他們,一旦時機成熟,立即動工建設全新的醫學館和文學館。
現在皇甫醫帶着族人前來此處,多半是考察這裏的空地,以便制定詳細的建館計劃,然後交于華安審閱。
“華将軍。”皇甫醫等人見了華安,連忙依次行禮。
華安擺了擺手,輕聲道:“各位前來此處,一定是爲了建新館的事情吧!說說吧!有什麽計劃。”
“呵呵!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将軍。”皇甫醫笑了笑,指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輕聲道:“将軍,此處空地極大,在下的醫學館需要靠近城門的五六畝地,這樣既便于學員出城采藥,也有足夠的空間曬藥和容納更多的學員。”
“将軍,文學館分支較多,現有的臨時館舍遠遠不能滿足要求,爲了梁州的百年大計,新建的文學館至少需要十餘畝,方可滿足要求。”皇甫儒抱拳說道。
華安聞言,笑了笑,大聲道:“這裏的空地足有數百畝,你們要求的也太少了,五六畝的醫館和十餘畝的文學館實在是太寒碜了,本将現在就決定了,這裏的數百畝空地全部用來建設醫館和文學館,靠近北門的三分之一建設醫學館,剩餘的三分之二全部用來建設文學館,兩館之間留出十畝的空間,本将打算在這裏建設一座十丈高的雕像。”
一聽華安要将這裏的數百畝土地,全部用來建設醫學館和文學館,皇甫醫和身後的家族中人,都高興的合不攏嘴,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華安出手會這麽闊綽,給他們這麽多的土地建設館舍。
皇甫醫高興之餘,看向華安,好奇的問道:“将軍,爲何要在兩館之間留下十畝的空地,還要建設十丈高的雕像。”
華安頓了頓,正色道:“醫學觀和文學館的組建,全部仰仗你們皇甫家族的功勞,況且,本将對你們的先祖皇甫谧先生仰慕已久,爲了表彰你們皇甫家族,也爲了宣揚皇甫文化,招攬天下更多的人才聚集梁州,本将決定雕刻一尊十丈高的皇族谧石像,就立在醫學館和文學館之間,以讓後人景仰這位醫學和文學界的天才。”
見華安要雕刻的是皇甫谧的雕像,皇甫家族的衆人都有些吃驚,他們沒有想到華安對他們的先祖是如此的景仰,内心一時感慨不已。
見皇甫家族的衆人,都是一副吃驚的模樣,華安淡然一笑,輕聲道:“好了,關于雕像的容貌等細節,這都要仰仗各位了,到時候,本将會派石匠師傅與你們商量的。”
皇甫醫感動的都有些哽咽了,他看向華安,輕聲道:“将軍如此看重我們皇甫家族,皇甫家族一定不負将軍。”
“将軍放心,我等一定全心全意,把館舍辦好,以不辜負将軍。”頭發斑白的皇甫儒抱拳說道。
“好好好,你們皇甫家族都是好樣的。”華安點頭誇贊了一句,正色道:“如今,年關将近,土地堅硬無法動工,來年春季,隻要土質松軟便立即動工,在動工之前,你們可盡快與工匠師傅商議,畫好施工的圖紙,以方便來年的動工。”
皇甫醫聞言,抱拳道:“将軍放心,在下一定盡快确定方案。”
“好,那就好。”華安點了點頭。
簡單的聊了一些細節之後,華安便與王三策馬返回,而皇族家族的衆人卻仍留在北門附近,勘察地形,并商量着如何建造館舍。
華安與王三策馬返回刺史府的途中,見前方數百米外有人躺在地上,便勒馬緩行了過去。
“大哥,前方好像是文學館下轄的聾啞館,不知出了什麽事情?”王三看着前方,輕聲說道。
“過去看看。”華安說着策馬繼續行進。
“有手有腳,不聾不啞,卻來這裏白吃白喝,給老子滾蛋。”聾啞館門口的一名衛兵,朝躺在地面上之人罵了一句,随即轉身返回聾啞館之中。
地面上滿是積雪,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躺在雪地上,艱難的想要爬起,卻怎麽也爬不起來。
華安蹙眉觀察了半晌,見這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雖然面色憔悴,但天庭飽滿,有一股器宇軒昂的氣質,于是,跳下戰馬走了過去,并将右手伸向這名年輕人。
年輕的書生躺在地上,見華安伸手過來,仰頭看了華安一眼,笑了笑,抓住華安的右手,并試着用力爬起,但還是沒能爬起。
華安看的出來,這名年輕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于是,猛的一用力将這名年輕人拉了起來。
“多謝将軍。”見華安一身武服,年輕書生颔首向華安行禮。
華安笑了笑,輕聲問道:“你好像是被趕出來的,出了什麽事,跟本将說說。”
年輕書生緩了一會兒,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仔細的說了一遍,原來,這名年輕的書生叫張育,喜歡遊曆天下。
他從關中開始,一路經過中原、江南、南中,最後進入蜀中,在成都待了一個月後,便又啓程前往梁州,抵達南鄭之後,由于盤纏用盡,短時間内也沒有謀生的能力,隻好餓肚子,後見新組建的聾啞館收容聾啞人,給予食宿卻不收一文錢,于是,便冒充聾人混了進去,不料飯還沒吃一口,便被人識破,最終被趕了出來。
得知年輕的書生叫張育,華安心頭微微有些驚奇,這個名字似乎很是熟悉,思考了半天,終于想到在這個時代是有一個反抗前秦統治的著名人物叫張育,也許就是眼前這個人。
見眼前的書生器宇軒昂,眸子中有一股英氣,華安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剛進入聾啞館便被識破,你可真是夠笨的,你隻要不說話不就可以蒙混過關了。”王三開口噫籲了一句。
張育歎了口氣,搖頭道:“真的不是在下腦子笨,一位軍爺站在我身後,突然大聲問‘書生,你叫什麽名字。’我一轉身便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哈哈哈。”華安笑了笑,輕聲道:“張育,餓了很多天了吧!上馬,本将帶你去吃東西。”說着抓起張育的後背,将其放到馬背之上。
“将軍,這樣不合适吧!”雖然渾身沒有多少力氣了,但張育還是很覺得讓一位将軍給自己一個書生牽馬很是不妥。
“沒事,你都餓了好多天了,就老老實實的在馬背上坐着吧!”華安說着,牽着戰馬向刺史府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