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華安對自己如此禮遇,皇甫醫心頭感慨萬千,雖然他的曾祖皇甫谧是名聲顯赫的人物,但到他這一代,家族早已衰落,當年的雄風早已不再,而華安卻并未因此輕視自己,并對自己禮遇有加,這讓皇甫醫有種得遇明主的感覺。
同時,皇甫醫也下定決心,回去之後要說服族中之人,遷居漢中幫助華安組建皇甫館,以将家族的醫術發揚光大,讓世人敬仰,同時也讓自己的聾啞孩兒皇甫聰有個好的生活環境,更可以有所作爲。
由于李青憐的病情比較嚴重,而皇甫醫又多少知道了華安和李青憐的關系,因此,倍受華安知遇之恩的皇甫醫,決定留在晉軍大營,随時觀察李青憐的病況,以盡快讓李青憐痊愈,所帶藥材不足時,便讓自己的次子皇甫明回家取,醫術淺薄的皇甫聰,則專門負責熬藥。
經過皇甫醫連續一天的細心醫治,晚上的時候,李青憐的病狀明顯好轉了許多,甚至可以下床走動了,這讓一直心焦不已的華安放心了不少,同時,也讓華安對皇甫醫的醫術有了更好的認識。
待皇甫醫最後一次替李青憐診治之時,已經是亥時了,夜很深了,皇甫醫輕輕走出營帳,向華安辭行。
“皇甫先生,天色太晚了,您就委屈一下,住在本将的大營之中吧!”見皇甫醫要走,華安開口挽留道。
皇甫醫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了,在下回去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明日午後,在下會再次前來爲青憐姑娘診治的,将軍留步。”說完背着藥箱子,帶着兩個兒子向大營外走去。
“等等,皇甫先生,青憐姑娘的病,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比如,不能吃什麽,不能做什麽?”見皇甫醫已經擡腿離開,華安突然想到了這事。
皇甫醫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輕聲道:“青憐姑娘是傷寒惡疾,要吃清淡一些的食物,還有,要多喝溫水,多休息,忌房事。”說完看向華安。
“多休息,忌房事,好,本将記住了,先生慢走,你們幾個護送将軍回去。”華安說着看向身旁的幾名親兵。
“将軍,在下告辭。”皇甫醫微微拱了拱手,轉身緩步離開,華安麾下的幾名親兵則緊随其後,護送皇甫醫父子三人離開軍營。
皇甫醫離開軍營後,華安回到李青憐的中軍大帳,細心的安慰了一番之後,便哄着李青憐睡覺,而後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思考回到南鄭之後,該如何創辦如此多的機構,資金是否充足,人才是否夠用,這些都讓華安忐忑不安。
不過,當下,華安至少可以确定醫學館,這個對大軍保障至關重要的機構是有着落了,皇甫醫的醫術是一流的,而借助皇甫谧的名聲,就更能擴大醫學館的影響力了。
而聾啞館的組建更是可以訓練處一批特殊的情報人才,增強收集情報的能力和可靠性,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除了醫學館和聾啞館,用以打造精良器械的兵器館,華安也有了初步的設想,蜀中降将蒲鐵,是三國鑄劍大師蒲元的後人,有他組建兵器館,召集蜀中熟練鐵匠,建造一大批鋒利的兵器,是最合适不過了。
至于軍事人才,華安倒是不打算組建專門的軍事館,經曆了多年的血戰,華安麾下不乏軍事人才,而且,培養軍事人才最好的地方,永遠都是戰場,平時的訓練和演練也是對将領能力的鍛煉。
其實,梁州相對貧瘠,農牧業才是當下最緊迫的任務,組建農牧館,召集種植、養殖,以及水利的人才,才是最刻不容緩的,但此刻,華安麾下并無這方面的人才,所以,隻能先想着,待到了漢中再說。
想了好久,華安最終決定,隻要李青憐身體康複,便立即率軍前往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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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晉壽城皇甫醫的家中,一家之主皇甫醫,讓自己的兩個兒子連夜召集家族中的長者,前往家中商議大事。
皇甫醫所要商議的大事,自然是率領族人遷居漢中,組建皇甫館,将皇甫家族的醫術發揚光大之事了,雖然,由于李青憐的病重,華安的大軍還需幾日才會離開晉壽城,但這麽大的事情,皇甫醫想要早一些與族人商議,以便盡快敲定這件事,給華安一個交代。
晉壽城雖然是縣城,但入夜之後也是有宵禁的,不過,好在皇甫醫的族人都住在臨近的地方,所以也不容易被巡夜之人發現,況且,隻要他們沒做壞事,就算被發現了,也就是打一頓闆子了事,若是賄賂一點錢财,闆子也可以免掉。
在皇甫醫的家中,皇甫醫焦急的在院子之中轉來轉去,等候着族人,兩刻之後,家族裏所有重要的族人都到了。
“這大半夜,你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叫來,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啊!”頭發斑白的皇甫儒輕聲質問道。
“大伯不要生氣,外面風大,我們屋裏談吧!”皇甫醫輕輕伸手,讓衆族人進入屋内商議。
進屋之後,皇甫醫将白天的時候,與華安在中軍大帳中交談的事情,都仔細的向族中的長輩做了詳細的彙報,并請求長輩們的意見。
聽了皇甫醫的介紹,族中的長輩是有的贊同,有的反對,當然也有完全不發表意見的長輩。
皇甫醫發現了,凡是以醫術謀生的族人,基本上都同意将皇甫家族的醫術發揚光大,但精通文學,以教私塾謀生的族人則不太願意,而那些從事其他行業的族人則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完全不發表意見,生怕得罪了哪一方。
見有族人不同意,皇甫醫再次将皇甫家族沒落的事實講了一遍,并表示,隻有依附華安這棵大樹,組建醫學館,才能重樹皇甫家族的雄風,将皇甫針灸醫術發揚光大。
見皇甫醫說的言辭懇切,句句在理,原先最爲反對的皇甫儒也不再反對,他捋着發白的胡須,輕聲道:“你們學醫一脈,自然可以發揚我皇甫家族的精湛醫術,可我們這學文一脈,去漢中又可以做什麽呢?不如,學醫的一脈前往漢中,剩下的學文一脈留在晉壽,畢竟,我們皇甫一族,已經在晉壽生活了幾十年了,關中祖籍回不去了,這裏也算是我族的家鄉了。”
原來,皇甫谧是個奇才,在醫學和文學上都有很大的造詣,但他的子孫們卻無法同時兼顧醫學和文學兩樣,于是,隻好任選其一,詳加研究,以獲得比較高的成就。
于是,皇甫家族便分成了學醫一脈和學文一脈,學醫一脈以治病救人謀生,而學文一脈則開辦私塾,以教書育人謀生,當然,由于天資的問題,也有一些族人學醫和學文都不行的,則也隻好從事其它的行業,但他們仍然屬于兩脈之一,就像皇甫醫的兩個兒子,醫術非常淺薄,隻會一點簡單的東西,根本不能單獨給人看病,但仍然屬于學醫一脈。
見自己的大伯皇甫儒如此說話,皇甫醫開口解釋道:“大伯有所不知,華将軍除了要組建醫學館之外,還要組建其他的機構,就連我家聰兒,将軍都要委以重任,說要組建一支由聾啞之人構成的聾啞館,大伯知識淵博,隻怕華将軍見了,一定會重用的。”
皇甫儒聞言,點了點頭道:“若我們學文一脈也有用武之地,老夫便同意前往漢中,以發揚我皇甫家族的文學成就。”
見年紀最大,最難說服的皇甫儒都同意了,皇甫醫心下大喜,忙道:“有大伯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各位叔伯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午後,我會再次前往華将軍的大營,将我皇甫家族學文一脈的事情,向華将軍做一番彙報,相信,華将軍一定會重用的。”
“如此甚好,我們先回去了。”皇甫儒帶着家族中的一衆長輩,在小輩的攙扶下,離開皇甫醫家的小院,向自己的家中而去。
見終于搞定了自己的族人,皇甫醫大大的松了口氣,他多年精心鑽研醫術,自信醫術不比自己的曾祖父皇甫谧差多少,隻是窩在晉壽城這個小地方,無法讓外界所知罷了,隻要給他一個發揮實力的平台,他便可以将自己的醫術淋漓盡緻的展現在世人的面前,讓世人對自己的醫術刮目相看,同時,也讓整個皇甫家族名垂青史。
内心興奮不已的皇甫醫,在自家的院子裏來回的踱着步子,時不時的擡頭仰望星空,憧憬起了自己的未來,許久之後,才困意朦胧的返回屋内休息。
第二日午後,皇甫醫帶足所需的藥材,與自己的兩個兒子,皇甫聰、皇甫明,按時前往華安的大營,并繼續爲病重的李青憐診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