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甫醫是皇甫谧的曾孫,若是借助這個噱頭組建醫學館,一定可以吸納許多對醫學感興趣的百姓子弟,甚至,全天下的針灸高人都會親來拜訪和學習,這對梁州的繁榮和人才的聚集大有裨益,皇甫谧的名聲就向一杆大旗,讓全天下學醫之士向此聚集。
“原來先生真的是高人之後,難怪有如此高明的本領,本将今日算是領教了,哈哈!”華安見自己猜對了,連忙誇贊了一句。
“不敢當,不敢當,區區針灸之術,不值一提,隻要那位姑娘沒事就好,哈哈。”皇甫醫連忙謙遜了一句。
華安點了點頭,看向皇甫醫,輕聲問道:“若本将沒有記錯的話,皇甫先生應該是關中人吧!爲何屈居晉壽城這個小地方,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隐。”
見華安連自己的籍貫和家鄉都記得很清楚,皇甫醫心中一片感慨,頓了片刻,抱拳道:“不瞞将軍,在下祖籍的确是在關中,隻是,幾十年前的八王之亂讓大晉飽受傷害,北方諸胡趁勢而起,并南下劫掠,關中首當其沖,成了胡人劫掠的首要之地,而後,爲了争奪關中,諸胡互相厮殺,關中兵荒馬亂的,在下的父親便帶着族人,由褒斜道進入漢中,而後進一步南下,并在晉壽落腳,如此,已經有幾十年了,如今的家鄉也不知變成了什麽模樣。”
從皇甫醫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對家鄉關中的思念,這也難怪,隻要是有感情的人,都會思念家鄉的。
華安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皇甫先生是從關中逃難而來的,這群可惡的胡人,竟然霸占我大晉河山,不過,皇甫先生不必憂慮家鄉,本将數年之内,一定會拿下關中,屆時,皇甫先生便可以榮歸故裏了。”
“哈哈!将軍真是豪氣幹雲,不過,關中有趙國十萬大軍駐守,而且,通往關中的諸路大多崎岖難行,數年之内攻取關中,隻怕并非易事啊!”見華安要攻取關中,皇甫醫感到很佩服,但并不覺得華安會取得成功。
華安笑了笑,輕聲道:“皇甫先生擅長醫術,本将卻會一些占蔔之術,不出五年,石虎必死,中原将大亂,屆時,本将自然有足夠實力攻取關中,先生若能相助,本将就更加如虎添翼了。”說完期待的看向皇甫醫。
皇甫醫頓時有些糊塗,他看向華安,輕聲道:“将軍說笑了,在下隻是一名郎中,手無縛雞之力,更不懂兵法,如何能讓将軍如虎添翼。”
華安連忙擺了擺手,正色道:“先生雖然不會打仗,但懷中銀針卻抵得上十萬大軍。”
“就憑這幾枚銀針,能抵得上十萬大軍?”皇甫醫疑惑的看向華安。
華安點頭道:“皇甫先生沒有上過戰場,所以不了解戰場的形勢,戰場之上兩軍厮殺傷者極多,若是傷亡千人,則至少有八百爲傷者,陣亡最多百餘人,而傷者若是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便會因爲傷重而死去,每多死一名傷者,我軍的實力便若一分,若所有的傷者都能很快的痊愈,則我軍實力将大大增強,先生覺得呢?”
皇甫醫聞言,點了點頭,回道:“将軍說的在理,不過,在下憑着一己之力,就算不吃不睡,也救不了幾位将士,十萬大軍,在下是萬萬抵不上的,哈哈!”說完微微笑了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華安覺得沒有必要再繞彎子了,他看向皇甫醫,正色說道:“以皇甫先生一人之力,自然是無法救活十萬将士,但若先生肯将自己醫術的皮毛傳授給更多的人,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隻是不知先生是否願意罷了。”說完期待的看向皇甫醫。
“将軍的意思是?”華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甫醫已經有所預感了。
華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将立志收複大晉失地,欲在漢中建立一整套針對北伐的機構,其中,就包括醫學館,以培養數千醫術精湛的醫者,爲大軍服務,不知皇甫先生能否助本将一臂之力。”
皇甫醫聞言,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将軍盛情邀請,在下本不應推辭,隻是組建醫學館,這麽大的事情,在下還需與族人商議一番,隻怕不能立即答應将軍啊!”說完忐忑的看向華安。
畢竟,家族的醫學,是不能随意外傳的,尤其是組建醫學館,将醫術傳授給那麽多的人,皇甫醫自然不敢随意答應,至少也要與自己最親近的族人商議一番,才能下決定。
華安笑了笑,輕聲道:“沒關系,若是皇甫先生有難言之隐,本将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本将已經想好了,若是皇甫先生同意助本将一臂之力,新組建的醫學館就叫皇甫館,這也是爲了讓皇甫家族的針灸醫學發揚光大,讓後世之人永遠記住皇甫家族。”
華安要将新組建的醫學館,取名爲皇甫館,自然有一箭雙雕之意,一是利用皇甫谧的名聲招攬天下的醫學人才前來拜訪和求學,二是取悅皇甫醫,要知道古人對家族的名望是非常重視的,爲了家族的名望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華安将皇甫谧擺到這麽高的位置,讓全天下之人瞻仰,作爲皇甫谧的後代,皇甫醫的心裏自然是十分的自豪,甚至連拒絕的借口都找不出。
“将軍如此看得起我皇甫家族,在下覺得族中之人多半會理解将軍的苦心的,組建醫館之事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将軍靜候幾日即可。”皇甫醫輕聲說道。
其實,皇甫醫這是委婉的答應了華安,畢竟,能将自己的家族醫術發揚光大,讓全天下的人敬仰,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了,若是進展順利,日後,皇甫醫學将成爲天下醫學之冠,而他本人和家族的許多才俊,将永遠的被曆史記住,受天下百姓萬世敬仰。
從皇甫醫的表情,華安便知道自己組建醫學館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心頭不禁很是興奮,頓了頓,輕聲道:“皇甫先生是醫學之家,可爲何兩位公子武功卓越,看上去像是有名師指點啊!”
皇甫醫聞言,卻是歎了口氣,輕聲道:“将軍有所不知,在下的長子皇甫聰天生殘疾,是個聾啞之人,在下也不指望他能學得一身精湛的醫術,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對于其拜師學習棍棒之術,也就隻有聽之任之了,次子皇甫明卻是極爲聰明伶俐,深得家母喜歡,不過卻是個不學無術的主,整天跟着自己的大哥學習棍棒,對醫學之術毫無興趣,爲此,在下是頭痛不已啊!”說完無奈的看向華安。
華安聞言,卻是笑了笑,輕聲道:“皇甫先生不必憂心,如今天下未定,群雄蜂起,正是男兒立志報國之時,既然二位公子武藝高強,可來我軍中效力,一定前途無量的。”
皇甫醫搖頭道:“聰兒是聾啞之人,隻怕聽不懂将軍的将令,而且,性子比較怪異一些,在軍中效力,隻怕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隻會添亂,明兒與聰兒形影不離,若是強行拆散,他一定不會答應,還是算了吧!”
華安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算了,不過,令公子乃聾啞之人,若是就這麽毫無建樹的虛度一生,豈不遺憾,大丈夫當有所作爲才是。”說完看向皇甫醫。
“有所作爲?”皇甫醫感到很是驚訝,他頓了頓,說道:“聰兒因爲是聾啞之人,從小到大,除了明兒與之親近,願意陪他玩耍,其餘的正常孩子都将其視爲異類,甚至被當面侮辱和打罵,這也是聰兒一心學習槍棒的原因所在啊!聰兒情況如此,如何能有所作爲,将軍莫要安慰在下了。”
華安笑着搖了搖頭,正色道:“聾啞人怎麽了,當今西涼國的建國者張軌便是聾啞人,先生的曾祖皇甫谧不也曾是聾啞之人嗎?這兩位高人都有讓世人敬仰的建樹,這足以說明,隻要對自己有信心,無論什麽樣的人,都能有所作爲。”
皇甫醫聞言,點了點頭,蹙眉道:“将軍覺得聰兒可堪大任?”
華安點了點頭,輕聲道:“令公子武藝高強,絕對可堪大任,實不相瞞,本将有組建聾啞館的計劃,聾啞人雖然身有殘疾,但卻也有正常人所沒有的優勢,那便是不會輕易洩露秘密,比正常人更可靠,通風報信、搜集情報是最合适不過了,若能組建一支由聾啞人組成的斥候組織,将大大增強我軍的情報收集能力,可靠性也将大大增加,本将見兩位公子都會手語,完全可以勝任組建聾啞館的能力,先生覺得呢?”
皇甫醫聞言,微微有些驚詫,頓了頓,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若能将蜀中的所有聾啞之人,全都聚攏到漢中,聰兒也就不會那麽孤單了,更不會覺得自己是異類,這一點,在下現在就可以代聰兒答應将軍。”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華安高興的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