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和謝思明聞言,皆是大吃一驚,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遂連忙轉身向後看去。
“謝大人,晉軍真的從後面殺來了,怎麽辦,我軍還抵擋的住嗎?”李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恐的看向如潮水般湧來的晉軍人馬。
謝思明卻是笑了笑,輕聲道:“看來晉軍統帥還是技高一籌啊!在下輸了,輸的心服口服啊!”
“謝大人,晉軍已經殺來,您現在說這些幹嘛!快想想辦法吧!”李奕心中大急,頓時亂了方寸。
謝思明看向李奕,仍舊笑着說道:“李将軍,晉軍已經赢了,你我準備自縛投降吧!”說完一副輕松自在的神情,仿佛他不是打了敗仗,而是戰勝了敵人似的。
“投降,難道我們就這麽丢臉的投降。”李奕似乎有些不甘心。
謝思明搖了搖頭,輕松的說道:“李将軍,此戰,我軍連續兩次讓晉軍吃虧,先是小創晉軍攻城的部隊,而後又放火焚燒晉軍的大批攻城器械,可以說,已經展現了我蜀中軍隊的實力,此時兵敗乃是天意,不是你我的力量可以改變的。”
“既然謝大人都這麽說,那就投降好了。”李奕終于同意了。
見李奕松口,謝思明看向身旁的一些蜀軍将校,大聲道:“傳令下去,舉白旗,投降晉軍。”
“是,将軍。”一衆蜀軍将校慨然領命,随即前往傳令。
此時,華安的大軍已經推進至城門之下了,所部數千大軍,隻需下馬順着台階向城牆上攻擊,便可輕松的拿下綿竹城的北門。
華安看向身旁的王三、雷暴,大聲道:“傳令下去,隻要蜀軍投降,不可妄殺一人,違令者軍法處置。”
“是,大哥。”王三、雷暴等将領全都慨然領命,并很快将命令向下傳達下去。
就在這時,城牆上的蜀軍士兵,全都停止抵抗,并舉起白旗投降了。
“大哥,您看,城牆上全是白旗,蜀軍投降了,真的投降了。”王三激動的說道。
“大哥,這真是太好了,綿竹城的蜀軍終于投降了。”雷暴也很興奮。
華安嘴角微微一笑,下令道:“讓城牆上的投降蜀軍全部下城。”
“是,大哥。”雷暴應了一聲,大吼道:“城牆上的蜀軍弟兄聽着,全部下城,全部下城。”
在雷暴的吼聲中,城牆上的蜀軍士兵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器,一個接一個的從城牆上走下來,并前往北伐軍設定的位置。
綿竹城的主将李奕和謝思明,也跟着投降的蜀軍走下了城牆。
華安一見二人的裝束,便知二人就是負責鎮守綿竹的李奕和謝思明,于是,笑着迎上去,輕聲揶揄道:“想必二位就是李奕将軍和謝思明大人吧!爲何淪落至此啊!”說完凝目看向二人的表情。
李奕聞言自然是臉色鐵青,低着頭并不回答,而謝思明卻是表情輕松,甚至略微帶笑。
“哈哈!華将軍果然是一表人才,在下今日能得見将軍,真是三生有幸啊!”謝思明表情輕松的恭維了一句。
“華将軍領兵有方,在下敗的心服口服,特率部下歸順大晉國。”李奕抱拳正色說道。
華安笑了笑,大聲道:“不管二位以前做了什麽,隻要肯歸順我大晉,便一概既往不咎,職位和俸祿全都不變。”
對于李奕和謝思明,忠心耿耿的堅守綿竹城數日,并且還讓自己麾下的大軍吃了大虧,華安覺得二人都是難得的人才,在心裏自然比較重視二人,說話也相對客氣一些。
“哈哈!華将軍心胸寬廣,才貌雙全,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啊!”謝思明再次恭維了華安一句。
“哪裏,哪裏,謝大人過獎了,久聞謝大人是蜀中第一智謀之士,想必昨日我軍接連遭到暗算,都是出自大人的手筆吧!”華安客氣了一句,随口問道。
謝思明聞言,笑了笑,道:“雕蟲小技,讓華将軍見笑了,不論如何,将軍的人馬還是攻破了綿竹城,在下自愧不如啊!”
“诶,是謝大人手下留情,否則,隻怕本将還要晚幾日才能進城啊!”華安謙遜了一句,但仍表示自己一定會攻破綿竹城。
幾個人寒暄一陣之後,華安對投降的綿竹城守軍進行了整編,由于綿竹城的兵馬足有五千之衆,在如何處置這五千人馬的問題上,華安有些犯難。
畢竟,此時自己麾下能打仗的北伐軍人馬隻有雷暴的五千騎兵,鐵牛的八千步兵,以及親兵營一千人馬,總共加起來才一萬四千人馬。
而投降的蜀軍原本就有五千,若是再收編綿竹城的五千蜀軍,那麽投降的蜀軍人馬将高達一萬之衆。
如此衆多的蜀軍投降人馬,一旦發生叛亂,自己麾下現有的兵力,似乎很難從容彈壓,這個問題讓華安頭痛不已。
還有,綿竹城是一座重要的城池,自然是不可以随意丢棄的,爲了維持綿竹城的正常運轉,華安必須在綿竹城留下足夠的人馬。
但究竟留下哪隻人馬,華安感到很是犯難,若是留下北伐軍人馬,則繼續向南推進之時,北伐軍的作戰兵力和投降的蜀軍大緻相當,北伐軍将失去對投降蜀軍的震懾力,一旦戰況不是十分的順利,新投降的蜀軍就很有可能倒戈相向,這個是非常可怕的。
而若是讓綿竹城的守軍繼續鎮守綿竹,則一旦這些守軍倒戈,整個北伐軍的後路都将被切斷,情況似乎會更加糟糕。
在如何選擇留守兵力的問題上,華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慮再三,華安決定讓梓潼郡的一名蜀軍降将,率領兩千原梓潼城的兵馬戍守綿竹城,其餘的八千蜀軍投降人馬,跟随自己繼續向南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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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竹失守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成都,正在後宮尋歡作樂的蜀帝李勢大吃了一驚,連忙推開懷裏的嬌豔美人,急傳朝中的重臣商議對策。
很快,侍中馮孚,中書監王嘏,散騎常侍常璩,大将昝堅,以及李勢的親弟弟李福,全都奉命趕往皇宮大殿,準備聽候李勢的訓斥。
李勢在大殿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畢竟,綿竹距離成都不遠,對蜀中來說,戰略地位極爲重要,爲了守住綿竹,李勢特意派遣太保李奕率五千兵馬前去守住綿竹,沒想到還是失守了。
綿竹的丢失,意味着晉軍很快就可以直逼成都,僅剩的雒城,晉軍可以攻下,也可以從另一條路繞過,直逼成都。
見朝中的幾位重臣都到齊了,李勢氣急敗壞的将前線的軍報摔在地上,大吼道:“一群飯桶,全是飯桶,晉軍都攻破綿竹了,距離成都隻有二百裏了,你們說,該怎麽辦?”
大将昝堅連忙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何止綿竹失守,晉軍的荊州軍團三萬人馬,已經攻破江陽城,交廣二州的兩萬人馬,也已連續攻占興古、牂牁二郡,正向江陽郡而來,大有與荊州軍會師的趨勢,兩軍一旦會師,兵力将高達五萬之衆,鍵爲郡隻怕不保。”
“什麽,江陽城也被晉軍攻破了,飯桶,全是飯桶。”李勢大聲的謾罵了起來。
昝堅聞言,低頭退向一邊。
中書監王嘏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晉軍三路西征,其勢已經不可抵擋,趁着我大漢還有一些資本,不如上表稱臣,以保存萬世基業啊!”
“什麽,讓朕上表稱臣,這就是你們作爲臣子的,給朕想的好主意嗎?”李勢一聽大怒,大聲斥了一句。
散騎常侍常璩搖了搖頭,上前一步,正色道:“皇上,臣知道皇上乃一國之君,我們做臣子的應給努力爲皇上分憂解難,但就目前的情況,晉軍西征的任務,隻怕是不滅亡我大漢誓不罷休啊!就算皇上願意稱臣,隻怕晉軍也不會答應。”
“稱臣都不肯答應,那他們想怎麽樣,一定要殺了朕嗎?”李勢聞言更是大怒,但心頭多了一絲恐懼和無助。
常璩歎了口氣,輕聲道:“隻怕皇上要自縛請降,方可保存性命啊!”
“自縛請降,常璩,你……”李勢終于大怒,他指着常璩憤恨到了極點。
“皇上息怒,微臣也是爲了皇上考慮,眼下我大漢已經無力抵擋晉軍的進攻了,不降又能如何呢?”常璩連忙解釋了一句。
一旁的侍中馮孚,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當年吳漢征伐蜀地,殺光了公孫氏,如今,晉軍并未勸降,隻怕皇上願意投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啊!”
李勢聞言大驚,吓的向後倒退了幾步,殿下的親弟弟李福聞言,亦是大驚。
這個李福在心下尋思,若是晉軍兵臨成都城下,他與李勢一同被俘,難免會有殺身之禍,不如爲晉軍立下一點功勞,以保全性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