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聞言,擡頭看向華安,抿了抿嘴,道:“這皆是将軍之功,将軍遠在交州,爲何這麽快便抵達京城,莫非有天助。”
見褚蒜子如此問,華安如實的将自己如何急行軍,以至于戰馬都跑死幾十匹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褚蒜子,并表示行軍太過迅速,沒有來得及通報,以至于身在京城的褚蒜子無法得知北伐軍的具體位置。
聽完華安的解釋,褚蒜子點了點頭,輕聲道:“多虧将軍率軍及時趕到,若非如此,後果不堪設想,隻是北伐軍主力未至,而石虎的主力大軍卻屯集烏江渡口,我大晉仍面臨巨大的威脅,這讓哀家寝食難安。”
見褚蒜子一副憂慮的模樣,華安連忙奏道:“太後不必憂心,我軍主力一月之内一定可以抵達京城,至于石虎的主力大軍,隻要還未渡江,末将就有辦法收拾他,隻要末将還有一口氣,就決不讓石虎這惡賊踏入江南一步。”
華安說得極爲氣壯,讓身爲皇太後的褚蒜子大大的松了口氣,言語間那股男子漢特有的豪邁之氣,更是讓年輕的褚蒜子的心底有了一絲萌動之感。
褚蒜子脈脈的看向華安,輕聲道:“華将軍,眼下我軍四處吃緊,兵力匮乏,京城就全靠将軍守護了。”說完靜靜的看向華安。
在褚蒜子的言語中,華安聽不出一絲命令的口氣,有的隻是感動和請求,甚至還有一絲依賴。
華安内心一陣激動,連忙抱拳道:“太後,末将一定竭盡全力守護大晉,守護太後和皇上。”
“嗯。”褚蒜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上去特别的開心,這也是他的丈夫司馬嶽死後,她第一露出笑容了,這是一種發自内心的笑意,是内心情感不自覺的流露。
見皇太後褚蒜子笑得像個小女孩,華安也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童年的時光是多麽的快樂啊!可惜已經徹底回不去了。
“太後,此處不宜久留,末将護送太後和皇上離開。”華安說着伸手示意褚蒜子離開。
“有勞将軍了。”褚蒜子應了一聲,抱着皇帝司馬聃,緩步離開小院子,華安跟随在後面護衛。
半個時辰之後,在北伐軍的清理之下,京城皇宮内外的趙軍和一些趁勢而起的不法之徒被全部殲滅,城内的大火也被撲滅,皇宮内外頓時秩序井然,京城徹底的恢複了平靜。
皇太後褚蒜子抱着小皇帝司馬聃回到了太極殿,京城的官員也前往大殿,商議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由于北伐軍騎兵主力已經抵達京城,此時,京城中的官員都大大的松了口氣,在大殿之上,衆臣無不誇贊華安勇猛善戰,更有許多人覺得華安的北伐軍有如神助,若非如此,爲何行軍速度能有如此之快。
在大殿之上,經過一番商議,群臣一緻認爲,蔡谟年老且傷的不輕,防守京城要另換他人,而勇猛善戰的華安自然是最佳的人選,于是,防守京城的任務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華安的肩上。
此時,京城内外,除了戰損和逃亡,烏衣六營的士兵隻剩下三千人,皇宮近衛則隻有三百人,如此少的軍隊,平時維持城内治安,防禦小規模的盜賊是綽綽有餘的,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對抗如趙軍一般強悍的正規軍。
爲了增強京城的防禦,華安讓自己的親兵營負責防守宮城,另外調了雷暴麾下的一個軍,幫助烏衣營守衛京城城牆,雷暴軍團剩下的七千騎兵和王六軍團的全部七千人馬則暫時駐紮在北伐軍大營方向,以拱衛京師。
入夜時分,華安全身披挂,親自在皇宮内巡邏,此時,距離趙軍攻入皇宮不過幾個時辰,皇宮建築頗多,會不會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躲在皇宮的某個角落呢?華安心裏充滿了這樣的擔憂,因此,不敢大意,頂着想家的煎熬,親自在皇宮内巡邏。
此時已經入冬,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尤其是入了夜之後,天氣更是寒上加寒,一陣寒風吹過,即使像華安這樣強壯的男人也免不了要連打寒噤。
人在寒冷的時候,是最想家的,因爲家是溫暖的,在家中有人捂好了有溫暖的被窩,有思念的親人,而華安的府邸,就在京城之内,距離皇宮不過數裏,華安若是回家,幾乎是擡腿便到。
“華将軍。”就在華安心中無比想家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這個聲音很陌生,華安以前從沒有聽過。
華安輕輕轉身,見身後走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小宮女,她的手裏似乎還捧着一件貂裘大衣。
“姑娘這是?”華安指着貂裘大衣,蹙眉疑惑道。
見華安稱呼自己姑娘,小宮女莞爾一笑,輕聲道:“将軍,夜間寒氣大,太後娘娘怕将軍着涼了,特讓奴婢送來裘衣,就讓奴婢給将軍披上吧!”小宮女說着,伸手将貂裘大衣披在華安的肩上。
華安伸手整了整裘衣,頓時感覺身上确實溫暖了許多,心裏就更溫暖了。
“多謝姑娘,回去告訴太後娘娘,末将華安謝恩了。”華安說着向小宮女抱拳作了一揖。
小姑娘莞爾一笑,轉身快速離去。
在華安所處位置的五十步開外,皇太後褚蒜子正站在暗處,悄悄的看向華安,見華安披上了貂裘大衣,嘴角輕輕一笑,轉身向寝宮走去。
華安穿着貂裘大衣在宮裏巡邏,頓時感覺很是暖和,再也沒有寒冷的感覺了。
“大哥,大哥。”身後傳來了王三的聲音。
華安回頭看向王三,問道:“怎麽樣,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王三回道:“大哥,都安排妥當了,京城秩序井然,雷暴和王六的兵馬也已經返回大營屯駐了。”
“嗯,如此就好,告訴将士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同時派出斥候,打探姚戈仲軍團的動靜,大軍随時準備出擊,徹底殲滅姚戈仲軍團,以震懾石虎。”華安正色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