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摧毀北伐軍的抵抗意志,趙國大軍在猛烈攻城的同時,撤出包圍曆陽城南門的大軍,給北伐軍讓出一條潰逃的道路。
但趙國大軍并沒有撤遠,而是潛伏在曆陽城南門外五裏處的樹林之中,石虎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活捉韓潛,以解心頭之恨。
有了這條趙軍特意讓出的‘生路’,守城的北伐軍将士和城中的百姓之中,确實出現了不少心旌動搖之輩,守城的力量頓時又衰減了幾分。
趙軍攻城越發猛烈,這一切已經大大超出了韓潛事先的預料,城池失守似乎隻在旦夕之間,爲了挽救敗局,韓潛一方面親自指揮士卒做殊死抵抗,另一方面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讓城中百姓準備行裝,随時從南門撤離,并派人通知江南的京北大營,立即派船前來接應。
“将軍,東城方向傳來消息,我軍主力已經進駐東城,但華安卻按兵不動,曆陽城即将不保,他這是要幹什麽。”陳雄看向韓潛,指責華安不立即救援。
韓潛回頭看向陳雄,道:“這不怪他,本将曾和他說過,曆陽城高大堅固,死守兩個月絕沒有問題,如今才過了一月有餘,他一定是在等着石虎糧草耗盡,軍心大亂之時發起進攻,華安深谙兵法,他沒有錯,是本将低估石虎了。”
“将軍,如今我軍箭矢已經用盡,滾木、礌石也消耗的所剩無幾了,城中百姓已經拆屋支援守城,趙軍攻城一輪比一輪猛烈,隻怕我軍堅持不了多久了,立即命令華安帶兵增援吧!”陳雄請求道。
“好吧!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盡管明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但韓潛還是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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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整整一天的攻城,趙國數萬精銳的龍騰衛士依舊沒有攻下曆陽城,這讓石虎頗爲惱怒。
天黑之後,石虎撤回了主力,但仍讓部分将士持續攻城,爲的自然是不讓守城的北伐軍有喘息的機會。
趙國主力人馬歇息了一個晚上,第二日一早,吃完早飯,他們便斷糧了,這對趙國将士來說,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爲了力戰破城,石虎親自策馬領兵作戰,趙國大軍頓時更加兇猛的向曆陽城進攻。
看着趙國士卒黑壓壓的迎面撲來,守城的北伐軍将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恐懼和無助萦繞在将士們的心中。
“将士們,不要慌,一定要守住城池。”韓潛聲嘶力竭的鼓舞士氣。
在韓潛的熱血鼓舞下,北伐軍将士鼓足勇氣,拼盡全力與沖上來的敵軍血戰,長槍、長矛斷了,便用削尖的木棍代替,滾木、礌石不足,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抱起攻上城牆的敵人,一起跳下城牆。
在北伐軍将士的全力阻擋之下,趙軍的第一輪進攻被打退了,緊接着第二輪進攻亦被打退。
攻城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居然還沒有攻下曆陽,石虎頓時暴怒不已,一張老臉氣的發紅,并下令逮捕指揮攻城的武将。
“王上,晉軍抵抗實在頑強,并非末将不盡力。”
“王上,曆陽城堅固異常,非短時間内可以攻取,求王上寬限幾天。”
幾名大将跪在石虎的面前,訴苦道。
石虎聞言,心中愈加憤怒,他握緊手中的大斧,走到幾名武将的面前,舉起大斧欲做劈砍動作。
“王上恕罪,末将願戴罪立功,下一輪進攻一定攻下曆陽。”一名武将顫顫巍巍的乞求道。
“殺。”石虎爆瞪圓眼,雙手一揮,手中大斧将這名武将的頭顱給砍了下來,鮮血濺在了跪着的幾名武将身上,讓這幾名武将連大氣都不敢喘。
石虎取過随身攜帶的白布,擦拭着沾滿鮮血的斧頭,口中恨恨道:“如此貪生怕死之輩,留着有何用。”
周圍的武将見狀,都低着頭沉默不語,生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石虎。
石虎回過頭來,看着周圍的将領,狠聲道:“今日必須攻下曆陽城,否則他就是爾等的下場。”說完指了指地上的頭顱。
“我等一定力戰破城,活捉韓潛。”諸将大表決心。
石虎點了點頭,正色道:“韓潛大有祖逖之志,是我大趙平定江南的最大障礙,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攻破曆陽,活捉韓潛。”
“謹遵王上号令。”諸将異口同聲。
桃豹蹙眉思索片刻,道:“王上,韓潛乃晉國名将,曆陽城若是他人鎮守,早就被我軍攻破了,這足以顯示其才能,隻怕活捉不易啊!”
“哼,若沒有把握,那就殺了他,絕不能讓此人活在這個世上。”石虎狠聲說道。
桃豹聞言,抿着嘴點了點頭。
“桃豹,你率領一萬人馬攻打北門,候霸,你帶領龍騰死士營爲其先鋒,孫伏都,你帶領一萬人馬攻打西門,張豺,你帶領一萬人馬攻打東門,一個時辰之内,必須破城,否則就别回來了。”石虎粗聲命令道。
“末将領命。”桃豹、候霸等人抱拳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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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方向,韓潛發出的增援命令還未抵達,但華安已經通過斥候的探查,了解到了曆陽城附近的大概情況。
此時,面對石虎大軍即将糧盡,曆陽城岌岌可危,這兩個事實,華安決定立即出兵,向曆陽城方向挺進。
近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曆陽城方向前進,兩個時辰後,大軍在半道上遇到了韓潛派來傳令的士兵。
“華将軍,曆陽城已經朝不保夕,韓将軍令你,立即率軍馳援。”小兵邊說邊取出書信遞給華安。
華安勒馬取過信件,仔細的看了一遍,字迹是陳雄寫的,按信中所寫,曆陽城确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曆陽城有多危險,城中情況到底如何。”華安還想再次确認。
“回将軍,将士們傷亡過半,守城的箭矢、滾木、礌石都所剩無幾,斷劍、斷矛更是不計其數,怕是堅守不了多久了。”小兵如實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