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對面的懷遠、義城、平阿皆有趙國軍隊,再加上當塗等諸城潰散的士卒,敵軍在淮河北岸的軍隊不下一萬,爲了守住當塗,使這座戰略重地不落入敵手,華安決定讓韓晃和馬雄的人馬幫忙守衛當塗,而他自己則率領北伐軍主力南下,與駐守曆陽的韓潛前後夾擊,擊潰石虎。
對于華安的請求,韓晃和馬雄痛快的答應了,在當塗城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華安便率領麾下兩萬北伐軍将士向東城進發。
幾日後,華安所率的兩萬大軍,與東城留守的八千人馬合兵一處,由于士卒一路疲憊,華安決定修養數日以養精蓄銳,同時也是在等待石虎大軍糧草耗盡,畢竟,石虎麾下有六萬精銳的龍騰衛士,華安手中隻有不足三萬北伐軍,在敵軍士氣如虹之時,與之決戰,華安沒有太多的必勝把握。
北伐軍收複東城已經足有七、八天了,華安原本認爲,在這七、八天裏,石虎一定派兵強攻東城,以打通撤退的道路,所以才留下八千将士駐守,但讓華安沒想到的是,石虎一次都沒有進攻東城,反而集中全部兵力更加猛烈的進攻曆陽城。
這讓華安感到很奇怪,難道石虎就不擔心自己糧盡後大軍崩潰,六萬大軍日費糧草頗大,石虎大營中的糧草能支撐多久?
爲了徹底搞清敵情,華安派遣幾十名斥候,前往曆陽方向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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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華安苦思冥想,搞不清石虎意圖的時候,曆陽城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攻防戰。
石虎像得了魔障一般,不聽部下的勸告,一定要攻下曆陽城,活捉韓潛,部下無奈,隻得服從命令,輪流攻打城池。
自曆陽被圍,石虎的主力大軍已經攻城一個月有餘,所部龍騰衛士陣亡不下五千,但石虎絲毫不爲所動,仍然下令繼續進攻。
中軍大帳之中,石虎若無其事的看着手中的兵書,顯得異常鎮定,似乎完全不在乎後路被斷,糧草接濟不上。
“王上,大營糧草隻夠一日之用,過了今日,大軍便斷糧了。”趙軍辎重營校尉進賬奏道。
“知道了。”石虎輕輕回了一句,繼續看他手中的兵書,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辎重營校尉無奈,隻得悻悻的離開大帳。
“怎麽樣,王上怎麽說。”辎重營校尉剛走出大帳,十幾名将領連忙問道。
“王上說‘知道了’。”
“都這時候了,王上竟然還這麽沉的住氣。”十幾名将領皆嗟歎不已。
桃豹鼓起一口氣,大聲道:“你們在外面等着,我去問問王上。”說完邁進了石虎的中軍大帳。
“王上。”桃豹進帳,抱拳拱手。
石虎見桃豹進帳,擡頭瞟了一眼,繼續低頭看兵書。
桃豹見狀大急,抱拳道:“王上,我軍糧草隻夠一日之用,王上該早作打算才是。”
石虎咧嘴冷冷一笑,擡起手中的兵書,道:“兵法雲‘置之死地而後生’我軍斷糧之日,便是攻破曆陽城之日。”
“王上。”桃豹驚的瞪大了眼睛。
石虎猛的站起身來,大聲道:“桃豹,傳本王命令,全軍營主以上将領全部帳外集合。
“是。”桃豹抱拳離開大帳,心中卻是驚疑不定。
很快,石虎麾下營主以上的軍官,全都在石虎的帳外集結完畢。
石虎走出帳外,看着麾下的将領,大聲道:“各位愛将,我軍糧草已經不足一日,後路也被晉軍切斷,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立即攻下曆陽城,隻要攻下曆陽城,城中的糧食、财寶、女人都是我們的,若是兩日内攻不下曆陽城,我們都将死在這裏,都聽明白了嗎?”
“謹遵王上号令。”部下一起表示決心。
石虎大手一揮,大聲道:“全軍人馬,立即攻城。”
“遵令。”衆将領抱拳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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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個月的攻守戰,除了石虎的部下傷亡慘重,守城的北伐軍和百姓傷亡也非常大,城中的守城物資消耗極大,箭矢、火油已嚴重不足,士兵個個帶傷,情況異常緊急。
此時,戰鬥仍沒有停止,作爲三軍統帥,韓潛親自站在城牆上指揮部下作戰。
借着敵軍攻城的間隙,部下将領紛紛向韓潛彙報所部傷亡情況。
“将軍,末将所部剛剛又陣亡了十六名弟兄。”
“将軍,末将麾下的士兵已經無箭矢可用,斷劍、斷槍都得不到更換。”
“末将所部也是傷亡頗大,箭矢也已用盡。”
一連串的彙報,全都是壞消息。
韓潛暗歎了一口氣,緩了片刻,蹙眉道:“東城方向傳來消息,七日前,華安帶領我北伐軍主力已經攻陷東城,石虎不派兵打通糧道,卻死死咬住我曆陽城,真是怪事,如今,石虎糧道已經被斷了七天,大營糧草應該不多了,隻要我們再堅守幾日,石虎大軍一旦糧盡,我們就主動了。”
諸将聞言,皆認可的點了點頭。
“将軍,敵軍又上來了。”一名望風的小兵,看見敵軍攻城,大聲提醒道。
“将士們,給我守住城池。”韓潛大喝一聲,命令麾下将領回到各自的陣地,指揮士兵阻擋敵軍。
“秦勇,你回來。”韓潛叫住了親兵營營主。
“将軍,有何吩咐。”秦勇問道。
韓潛沉思片刻,說道:“你立刻帶領一百士兵,将城中糧倉周圍埋上幹草,快去。”
秦勇一聽,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忙道:“将軍,這是爲何。”
韓潛暗歎一聲,低聲道:“石虎大軍即将糧盡,近日一定會強力攻城,我大軍箭矢告罄,士卒疲憊,本将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将軍,我軍一定可以守住城池的。”秦勇的眼睛有些濕潤。
“好了,服從命令吧!”韓潛閉上眼睛,伸手一揮,示意秦勇快去準備。
“是,将軍。”秦勇抱拳領命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