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回到北伐軍大營,華安稍事休息,便向雷暴幾人詢問将士們的日常訓練情況,而後,親自從萬餘大軍之中挑選十幾名士兵與自己過招。
簡單的幾招過後,華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士兵的戰力絲毫沒有減弱,似乎又增強了不少。
北伐在即,大晉各軍都在進行最後的準備,華安麾下的萬餘将士也在臨陣磨槍。
通過連續一年的‘魔鬼式’訓練,以及多次實戰檢驗,華安對于麾下萬餘将士的戰力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這支人馬已經算得上精銳之師,但距離百戰精兵還有一些差距,百戰精兵必須要通過多次的殘酷戰場厮殺才能得到,遠遠不是訓練可以造就的。
士兵的個人戰力對戰鬥的勝敗很重要,但戰場厮殺更重要的是陣型嚴整,進退有序,在北伐即将開始之際,華安大大減弱了士兵個人戰力的訓練,而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練習陣法,并不斷的舉行實兵對抗演練,以訓練麾下士兵的戰場适應能力。
八月初,大晉的西南方向傳來捷報,廣州刺史鄧嶽攻破蜀國六座城池,俘虜敵将霍彪,拓疆二百裏,首戰告捷,庾亮麾下參軍趙松更是勢如破竹,擊破巴郡、江陽多座城池,威震敵膽,大大長了晉軍的氣勢。
得知鄧嶽、趙松,殺敵立功,大晉的其它各軍将士,也是摩拳擦掌,準備北伐中原,殺敵建功。
就在這捷報連連的八月,三朝元老,司空郗鑒突然去世,北伐在即,郗鑒的去世對北伐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皇帝司馬衍得知郗鑒去世,更是傷心不已,王導七月剛走,郗鑒八月跟随,如今,當年的輔政重臣隻剩下庾亮一人。
作爲唯一的三朝重臣,又是國舅之尊,庾亮成了司馬衍最後的依靠,朝中大權自然也盡歸庾亮。
此時,庾亮心腹愛将,荊州軍團的先鋒骁将,征虜将軍毛寶已經率精兵萬人,向武昌城北面的渡口挺進,隻要朝廷一聲令下,便可橫渡大江,率先向中原進擊。
荊、揚二州的精銳軍團,也已經拔營北上,隻是北伐軍還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三萬精銳在大營之中照常訓練。
京城皇宮之中,即将親赴前線的國舅庾亮,正式向皇帝司馬衍辭行。
“皇上,老臣明日一早便要前往武昌城,今日特來向皇上辭行。”庾亮抱拳一揖。
司馬衍連忙扶起庾亮,道:“舅舅不必多禮,快請起。”
“謝皇上。”
司馬衍看着庾亮,憂慮道:“如今,我大晉連折兩員重臣,王愛卿和郗愛卿先後離朕而去,朕的江山就全仰仗舅舅了,舅舅離京而去,朝中若發生什麽事,朕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啊!”
“皇上如此信任,老臣惶恐。”庾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頓了頓,道:“皇上已經親政多年,朝中大小事務也該自己拿主意了,老臣離開京城的日子,若是遇到特别重大的事情,皇上可以八百裏加急送往武昌。”
“嗯。”司馬衍點了點頭,道:“舅舅,我大晉偏安多年,此次北伐真的可以收複祖先丢失的中原麽,舅舅覺得有幾成勝算。”
“恕老臣直言,勝算未可知也,若是遼東的慕容皝肯傾盡全力進攻趙國的北境,我大晉的勝算将大大增加。”
“既然沒有必勝的把握,舅舅爲何一再堅持北伐。”司馬衍有些疑惑。
庾亮蹙眉道:“皇上,中原乃我大晉故土,不可不收回,即使力有未逮,也要适時北伐,以使我大晉臣民不會忘記中原是故土,況且,即使收回幾個郡縣,也可以增大我大晉的實力,老臣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爲大晉盡一份綿薄之力,免得碌碌無爲,死後無顔見先皇。”
司馬衍眉頭一皺,道:“舅舅身體康健,何來如此感慨。”
“丞相、司空先後過世,老臣年過半百,隻怕也時日無長,皇上放心,老臣一定竭盡全力,爲大晉收回故土。”
“舅舅對大晉一片忠心,朕銘記于心,此次北伐,舅舅千萬要保重,朕在京城等着舅舅凱旋歸來。”司馬衍凝目鼓勵庾亮。
“謝皇上,老臣告退。”庾亮抱拳一揖,轉身緩緩離開大殿。
看着庾亮有些蹒跚的身影,司馬衍心下不禁有些感慨,當年的托孤重臣,先後一一離去,僅剩的庾亮也老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也會離他而去。
“老臣們一個個離朕而去,朕的江山以後靠誰守護呢?”司馬衍自言自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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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征西将軍庾亮抵達武昌城,在視察了武昌附近集結的大軍和糧草後,下達了正式北伐的命令。
由于糧草還未備齊,庾亮決定讓十餘萬主力人馬,暫時駐紮在武昌城附近,同時讓征虜将軍毛寶、西陽太守樊峻率領一萬精兵先行渡江,占領大江北岸的邾城。
與此同時,揚州軍團的五萬人馬也已經依令渡過大江,進入廣陵郡,以牽制趙國青、兖二州的近十萬大軍。
韓潛的北伐軍四萬人馬,作爲總預備隊,暫時駐紮京城,随時準備增援前線。
毛寶、樊峻不負衆望,渡江當日就占據江北重鎮邾城,并派出部分兵力将邾城附近的村鎮全部占領。
站在邾城的高大城牆上,毛寶看向旁邊的樊峻,正色道:“樊大人,邾城雖然堅固,卻背江而建,是一座孤城,我萬餘大軍一旦被圍,後果不堪設想。”
“毛将軍多慮了吧!邾城堅固,我萬餘大軍堅守城池,敵軍縱有十萬,一個月之内也未必能攻下,我荊州軍主力,最多半個月便可渡江增援,怕什麽。”樊峻很不以爲然。
“樊大人說的是,堅守一個月,本将有十分的把握,哈哈哈!”十餘萬主力不日渡江增援,毛寶并不擔心會被趙軍包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