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虜營将士,人銜枚馬銜箸,不舉火把,借着月色悄悄向萬狼谷的方向行去。
出城不到一裏,将士都能看到西門外,趙軍大營的大片篝火,此刻,敵軍将士應給正在燒火做飯,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平常。
華安身負重任,無心欣賞趙軍大營的篝火,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殺進萬狼谷,一把火燒了敵軍的數萬旦軍糧。
“弟兄們,加快速度。”華安壓着嗓子,催促了一句。
士兵聞令,以更快的速度殺向萬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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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安率領讨虜營将士奔出北門後,大棘城北門再次緊閉,負責守衛北門的士兵,依舊手持兵器,守在城門的附近。
“駕駕駕……”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盔甲的小兵從城内奔了過來。
“站住,什麽人。”守衛城門的小校平舉手中的兵器,大聲呵斥道。
來人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放在小校的面前,大聲道:“奉燕王之命,出城刺探敵情,快開門。”
小校見來人手中拿的确實是燕王府的令牌,連忙下令道:“開城門。”
“咔咔咔……”
一陣粗重的咔咔聲,大棘城的北門打開了。
騎馬小兵收起手中的令牌,加緊馬腹,大喝一聲,策馬奔出了大棘城。
“駕駕駕……”
騎兵小兵走後,城門剛剛關上,又有十幾個騎馬的人奔了過來。
小校擡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連忙颔首抱拳道:“小人參見四王子。”
沒錯,奔來的十幾騎人馬,領頭的正是燕王的四子慕容恪。
慕容恪見城門已經關閉,大急道:“郡主出城多久了。”
小校聞言大驚,連忙怔怔的回道:“剛才那人是郡主,出城已經有一會兒了。”
慕容恪身後的一名文官模樣的人,指着小校大聲斥道:“混帳,你怎麽把郡主放出城了。”
小校大感冤枉,連忙叫屈道:“四王子,小人冤枉啊!郡主一身士兵的打扮,手中又有令牌,小人不敢不開門啊!”
慕容恪蹙眉沉思片刻,大聲道:“打開城門,給我追。”
“四王子,郡主已經出城好一會兒了,隻怕追不上了。”一名武将開口阻止。
慕容恪自然明白,此時已經不可能追上了,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父親慕容皝交代,一時陷入了兩難。
“四王子,我們隻有回去如實向王上彙報了。”身後的文官建議道。
慕容恪低頭閉眼,籲了一口氣,大聲道:“回王府。”
“駕駕駕……”
慕容恪調轉馬頭,帶着十幾騎人馬,向大棘城正中的燕王府奔去。
而慕容燕之所以會穿成小兵的模樣,偷偷奔出大棘城,是因爲在府中無意中偷聽了四哥慕容恪與叔叔慕容汗的對話。
從他們的口中,慕容燕得知,華安将率領讨虜營深入萬狼谷,執行一項極其兇險的任務,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二人甚至還連連歎息。
慕容燕早已對華安有了愛慕之情,得知這個消息如何能坐得住,于是,便打扮成小兵的模樣,策馬混出大棘城。
待最先得到消息的慕容恪趕到北門的時候,慕容燕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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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與十幾名部下匆匆趕回王府,一進正堂就見慕容皝正和幾名家族的成員在商議大事。
“父王,燕兒出城了。”慕容恪急忙彙報道。
“嗯。”慕容皝随口應了一句,緩了片刻,大驚道:“什麽,燕兒出城了,什麽時候。”
見父親着急,慕容恪一五一十的将慕容燕,冒充小兵出城的細節都講了一遍。
慕容皝心中大急,這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之所以将女兒起名叫慕容燕,一是爲了自己的夢想,他年輕的時候就希望自己将來,能夠有幸建立大燕國,二是,在他心中,女兒和大燕國同等重要。
“石虎的數十萬大軍就在城外,她一個女孩子,出城幹什麽。”慕容皝焦急了起來。
慕容恪與慕容汗對視一眼,臉上抽動了幾下,顯然他們知道一些原因。
慕容皝捕捉到了二人的反常,看着慕容汗,問道:“七弟,你曾說過,華安曾在邺城救過燕兒,算是燕兒的救命恩人了,他們之間僅僅就是恩人的關系嗎?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麽。”說完凝目盯着慕容汗。
慕容汗自然隐瞞了慕容燕愛慕華安這件事,因爲此時的華安已經是大晉的讨虜将軍,絕不可能效忠于大燕,而慕容汗也不看好二人的關系,因此,便将這件事隐瞞了,沒有如實的告訴慕容皝。
見慕容汗不說話,慕容皝已經全明白了,原來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情窦初開,喜歡上華安這個小子了,得知華安以身犯險,冒險出城也就好解釋了。
“父王,燕兒一定去了萬狼谷,我們該怎麽辦。”慕容恪焦急的問道。
慕容皝抿嘴低頭不語,沉默良久,看向慕容汗,說道:“七弟,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王兄,已經不足一萬。”慕容汗如實回道。
世子慕容俊一聽,感覺自己的父親有領兵出城的迹象,頓時心中大急,連忙勸阻道:“父王,城外石虎大軍足有十萬,萬萬不能以身犯險啊!”
“那就不管燕兒了嗎?”慕容皝有些不滿。
“父王身爲一國之主,要爲大燕的社稷考慮,燕兒私自出城已是犯錯,我們不能爲了燕兒一人而自毀社稷。”慕容俊正色說道。
慕容俊說的是義正言辭,慕容皝聽了之後,是既高興又失望,高興的是,慕容俊有大局意識,懂得江上社稷的重要性,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親妹妹,把大燕的江山交給他,他很放心。
而失望的是,慕容燕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在聽到自己的親妹妹陷入險境的時候,面色絲毫沒有着急的征兆,爲了江山社稷,連最基本的親情都不顧,若是真的将江山交給他,自己的其它子嗣能夠活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