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衍聞言,點了點頭,輕聲道:“若是石虎與慕容皝長期對抗,對我大晉的确是一件好事,我們不妨坐山觀虎鬥,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我大晉正好可趁機攻取中原。”
“皇上聖明。”王導恭維了一句,随即淡淡說道:“趙國實力遠勝慕容部,爲了讓雙方能夠長期對抗,我大晉理應幫助處于弱勢的慕容部才是。”
“皇上,司徒大人,所言極是,這正是所謂的‘遠交近攻’之策,幫扶慕容部對我大晉極爲有利。”國舅庾亮開口附和。
“皇上,老臣也覺得是該幫扶慕容部,以求共同抵禦趙國。”司空郗鑒,也開口表了态。
見三位重臣都如此說,司馬衍也覺得有些道理,但自從慕容皝擅自稱王,雙方已經一年多沒有互派使者了,又如何幫扶慕容部。
“三位愛卿,慕容皝擅自稱王,我大晉與遼東的聯系便斷了,兩地相隔數千裏,交往極爲不便,況且,朕若是派使臣去遼東,該如何稱呼慕容皝,是叫刺史大人,還是燕王。”司馬衍說着,蹙起了眉頭。
王導聞言,果斷回道:“皇上,爲了大晉的江山社稷,不妨正式冊封慕容皝爲燕王,承認燕國占據遼東的事實。”
“沒錯,派一使臣前往遼東,正式冊封慕容皝,以求牽制石虎。”郗鑒說道。
“皇上,慕容皝擁兵近十萬,實力不容小觑,若能接受封号,對石虎必定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庾亮抱拳奏道。
司馬衍撓了撓頭,三位重臣都這麽看好慕容皝,看來這個慕容皝是非封不可了,但有一句話叫‘貪得無厭’慕容皝既然敢擅自稱王,保不定,日後心血來潮,直接稱帝,若如此,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三位愛卿,慕容皝擅自稱王,壞了我大晉的祖制,朕不加斥責,反而要曲意逢迎,這豈不大失顔面,慕容皝也一定會,認爲我大晉朝中無人,若是日後稱帝,更是狠狠的打了朕一個巴掌啊!”司馬衍,蹙眉說出了心中的隐憂。
國舅庾亮,聞言歎了口氣,抱拳道:“皇上所言極是,隻是,我大晉弱于趙國,爲了這擁有十萬精兵的慕容部,委屈一點也是值得的。”
“皇上,古有勾踐‘卧薪嘗膽’,終于一戰滅吳,我大晉痛失中原,偏居江南一隅之地,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冊封慕容皝爲燕王,又算得了什麽。”郗鑒蹙眉道。
王導聞言,抖擻精神,正色道:“皇上,我大晉冊封慕容皝爲燕王,皇上爲君、慕容皝爲臣,有何委屈,若皇上擔心慕容皝藐視我大晉無人,可派一剛烈使者,并派一隊精兵入遼東,以展現我大晉的威儀,讓慕容皝不敢小觑我大晉君臣。”
“司徒大人,所言極是。”聽了王導的慷慨陳詞,司馬衍一下來了精神,他走到王導面前,大聲問道:“王愛卿覺得,派那位大臣前去遼東比較穩妥。”
王導呵呵一笑,正色道:“皇上,老臣本願親自前往,奈何身體抱恙,遼東苦寒之地,當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将軍前往。”
“哦。”司馬衍應了一聲,看向群臣,大聲問道:“哪位将軍願意出使遼東。”
韓潛、毛寶、王允之等大将,立刻抱拳出列,願意領命。
見殿中武将皆願領命出使遼東,司馬衍心中極爲得意,點了點頭,看向王導,問道:“司徒大人覺得,哪位将軍出使遼東比較合适。”
“衛将軍褚裒,易容端莊、談吐不俗,可爲使者。”王導抱拳建議道。
司馬衍擡頭看向褚裒,暗歎王導精明,自己前幾日剛下旨,要将褚裒的女兒許配給自己的弟弟琅琊王司馬嶽,很快,褚裒就會成爲皇親,王導在這個時候,推薦褚裒出使遼東,明顯有擡舉褚裒之意。
而自己也有意提拔褚裒,派遣其出使遼東,也算是給褚裒一個立功的機會,出使回來後,爲其加官進爵,也就順理成章了。
“褚愛卿,遼東之行,就拜托了。”司馬衍看向褚裒,認真的說道。
褚裒聞言,抱拳回道:“皇上放心,褚裒身爲晉使,一定不會丢了大晉的顔面。”
“哈哈!褚愛卿出使遼東,朕放一百個心,慕容皝也休想小觑我大晉君臣。”司馬衍拍了拍褚裒的肩膀,大聲鼓勵道。
“謝皇上,末将一定不辱使命。”褚裒颔首領命。
“好。”司馬衍點了點頭,側身看向庾亮,輕聲問道:“出使遼東,冊封慕容皝,必要賞賜些禮物,舅舅覺得賞賜多少合适。”
庾亮抱拳道:“禦酒千壇、黃金千兩、生鐵千錠、絲綢千匹、粳米千旦,如此足矣。”
司馬衍一聽,覺得這些物資并不算多,于是,點頭道:“賞賜慕容皝的物品,就交由舅舅負責準備了。”
“皇上放心,老臣一定辦好。”庾亮抱拳領命。
“遼東距江南數千裏,路途遙遠,陸路交通已被趙國截斷,我大晉使團隻能走海路,揚州水師有多少船隻可供調用。”司馬衍說着,看向郗鑒。
郗鑒抱拳回道:“皇上放心,我揚州水師,大小戰船足有數千艘,随時可供調用。”
“太好了,郗愛卿,海上行船風浪大,将揚州水師,最大最好的戰船都調來,以供使團使用。”司馬衍大聲要求道。
“皇上放心,老臣今晚便下令,調集三十艘大型戰船,二十艘運輸大船,另配十餘條小船,負責偵查和聯絡。”郗鑒毫不遲疑的說道。
“好,太好了。”司馬衍大聲叫好了一句,随即命令道:“郗愛卿,将揚州水師最精銳的一支兵馬,調入使團,一定要保障我大晉使團的安全。”
郗鑒颔首,正色道:“皇上放心,老臣調撥最精銳的‘麒麟營‘護送使團,隻要有麒麟營的一千精銳在,在水面之上,敵軍縱有十萬大軍,也奈何不了我大晉使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