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軍。”諸将聞令,立刻轉身前去準備。
“難道隻有你們晉軍會用火攻嗎?”張舉嘴角抽搐,眼中殺氣彌漫。
草木易燃之物準備起來甚是方便,很快便準備完畢,張舉精選麾下三百士兵,專門負責攜帶這些易燃物,同時讓五百刀盾兵負責保護他們。
一切準備就緒,張舉拔出佩劍,向前用力一揮,暴吼道:“攻城,殺……”
頓時,近十輛霹靂車将一塊塊巨石砸向陰陵城牆,緊接着六千名步兵咆哮着向陰陵城殺去。
由于經過一場血戰,前軍五千人馬已經損失了近一千人,戰力出現下降,所以張舉讓從後軍抽調二千人馬與前軍一起攻城,此時,他仍帶着三千人馬在遠處觀戰。
面對敵軍更加瘋狂的進攻,守城的晉軍做好了死戰的準備,此時,北伐軍親兵營校尉秦勇已經率領七百精銳士卒登上了陰陵城頭。
有了這支精銳生力軍的強勢加入,守城的壓力大大減小,尤其,将士們聽說主力大軍已經向敵軍後方迂回,更是卯足了勁,下定決心一定要死死拖住敵軍。
按照職位,華安身爲親兵營左旅都尉是秦勇的下屬,理應聽從秦勇的号令,但秦勇在華安面前從來不擺長官的架子,他明白華安的才能十倍于己,又是主将的關門弟子,隻是因爲年輕、資曆淺,所以才屈居自己之下。
華安從小就和秦勇混熟了,在秦勇面前自然也沒有下級見上級的壓迫感,而是直接分配起了任務。
由于麾下将士,經過幾場厮殺,隻剩下二百餘人,華安決定親自帶領這二百餘将士死守陰陵城門上方的城門樓附近。
秦勇帶領親兵營七百将士防守敵軍進攻較弱的右側城牆,而兩千多北伐軍騎兵将士則負責防守敵軍進攻激烈的左側城牆,陰陵原守軍依舊守在城門後方,以防萬一。
任務分配完畢,各軍将領立刻率領自己的部下,守在自己的陣位上,迎接敵軍的進攻。
由于敵軍兵力增加到六千人,進攻的鋒芒更加銳利,不時的有少量士兵登上城牆與守城的晉軍短兵相接,戰鬥可謂異常激烈。
尤其是三百多負責焚燒城門的士兵,分成十波分别在五十名刀盾兵的掩護下,向城門緩緩逼來,給本就殘破不堪的城門帶來了不小的威脅。
看着這些抱着柴火的士兵向城門湧來,華安倒不是太緊張,他早就料到敵軍一定會現學現賣,放火焚燒城門,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足夠的消防用水。
“大哥,敵軍抱着柴火湧到城下,這是要放火燒城門啊!哈哈哈!”雷暴朗聲笑道,顯然他并不懼怕,因爲身旁就是滿滿的一缸水,足以澆滅任何大火。
“還是大哥有先見之明,料到敵軍會用火攻,早早的準備了這麽多的水。”趙武對華安大加贊賞,先前的種種疑惑,此時終于找到了答案。
華安被兄弟誇贊,心中甚爲得意,嘴角微微一笑,輕聲下令道:“你們聽好了,待敵軍走到城下便立刻用水攻,将敵軍澆成落湯雞。”
“大哥放心,一定讓他們的柴火點不着。”雷暴大聲保證,趙武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第一波緩緩到達城門下方的敵軍,卸下背上的柴火,堆在城門處準備放火。
見此情景,華安嘴角淡然一笑,大聲道:“倒水。”
“嘩啦啦,嘩啦啦……”
十幾缸涼水頓時傾瀉而下,雖然敵軍有盾牌遮擋,但盾牌隻能擋箭,如何能遮擋住無色無形的水。
隻見倒下的水全都打在了敵軍的盾牌上,濺起的水花灑在了敵軍士兵的身上,堆放在城門口的柴火自然也未能幸免,全都打濕了。
被水打濕的柴火還如何點的着,敵軍士兵試了許久,急得直罵娘,但柴火卻始終點不着,無奈之下隻好緩緩退去,華安與衆将士趁機用弓箭和石頭殺傷了十多名敵人。
第一波敵人剛走,第二波敵人又帶着柴火逼近城門下,華安與衆将士故技重施,再次挫敗敵軍的企圖。
緊接着,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第七波、一直到第八波,都被華安輕松的挫敗了,但此時,城牆上大缸中的水已經全部用完了,而敵軍的第九波隊伍又湧到了城下,形勢頓時變得危急起來。
“大哥,沒水了。”雷暴連續看了幾個大缸,焦急的喊道。
“那你還愣着幹什麽,去城内找水啊。”華安随口一句玩笑。
此時,在城門的後面還有好多水,之所以把水放在這裏,一是,城牆上太多放不下,二是可以利用裝滿水的水缸抵住城門,增加城門的防禦力,三是,萬一城門真的燒起來了,可以和城上的水配合,從背面滅火。
“大哥,敵軍已經過來了,現在去找水,肯定來不及了。”雷暴是個粗漢子,顯然沒有看出華安在開玩笑。
華安看着雷暴驚訝的眼神,不禁覺得好笑,忙正色道:“不用找了,去把城下的備用水源取來即可。”
“備用水源。”雷暴還不明白。
“雷暴哥,城門後面還有幾十缸水,大哥的意思是從那裏取水,這樣肯定來得及。”這些水都是趙武負責運來的,他自然知道城門後面有水。
“你不早說,害的你哥哥虛驚一場。”雷暴沒好氣的的瞪了趙武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下城去。
趙武搖了搖頭,帶着幾十名部下跟在鐵牛的身後向城下走去。
待他們将幾十缸水運上城頭的時候,敵軍第九波士卒已經成功的将柴火點燃了,好在火苗不是很大,還沒有燒旺。
“哎呦,都燒起來了,哈哈!”雷暴大笑着,将懷裏的滿滿一缸水澆到城下。
“呲呲呲呲……”
大火剛剛燒着,便被澆了一缸冷水,效果可想而知。
看着好不容易點着的柴火,再次被澆滅,敵軍主将張舉氣的直咬牙,他早就料到晉軍會用水滅火,所以準備了大量的柴火。
而且将三百士兵分成十波,一波一波的連續進攻,但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守城的晉軍竟然準備了如此多的水,這太不合常理了。
一定是晉軍早就料到自己要用火攻,否則不可能刻意準備這麽多水,張舉暗暗的點了點頭。
很快第十波士兵也退了回來,看着前方城門外堆的滿滿的柴火,張舉心中郁悶到了極點。
此時,攻城的六千将士還在浴血鏖戰,但卻絲毫沒有攻破城牆的迹象,張舉暗暗歎道:“晉軍如此頑強,難怪以亮兒的武力都不能沖出重圍,哎!”
張舉想到兒子張亮,頓時心中悲傷起來,但很快便由哀轉怒,發誓要攻破陰陵城。
“将軍,我軍攻城器械已經趕到,就在後面。”一名部将突然打斷了張舉的思路。
張舉聞言,轉身向後一看,一大批主力攻城器械就在眼前,僅沖車就有二輛,霹靂車十多輛,遮箭巨盾、雲梯就更多了。
三百多士兵,帶着這批主力器械的到來,大大增強了張舉攻破陰陵城的信息,應該說,在張舉的心中,攻破城池已經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傳令全軍,準備攻城。”張舉大聲下令。
頓時,三千多,早已養精蓄銳的士兵開始整隊集結,很快便整頓完畢。
“殺進陰陵,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張舉揮劍大吼。
敵軍最後的三千人馬,咆哮着向陰陵城殺來,其主将張舉帶着親兵衛隊也跟在後面一起沖鋒。
敵軍正在攻城的六千人馬,本就給守城的晉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此時,遠處壓陣的三千生力軍又咆哮着殺來,這讓守城的晉軍心中不禁有些發虛。
但一想到,北伐軍主力二萬人馬,已經快要迂回到敵軍的後方,守城的将士又不禁有些亢奮。
“大哥,敵軍全部沖上來了,這下可以好好的大殺一陣了。”雷暴咬着牙,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殺光他們,讓他們有來無回。”趙武也大聲給衆将士打氣。
“一定要在我軍主力合圍敵軍之前,全力守住城池。”華安大聲向周圍的士兵下達了死命令。
“旅帥,敵軍沖車。”一名眼尖的士兵似乎發現了什麽。
華安擡頭向前方望去,不禁大吃一驚,敵軍不知何時居然又冒出了許多攻城的器械,一輛巨大的沖車正在加速向城門沖來,速度越來越快。
華安很清楚,若是讓這麽大的沖車,以如此快的速度撞向城門,隻需一擊,城門便會被撞開。
必須要讓敵軍的沖車減速,華安看了看身旁的水缸,大聲下令道:“把這些水缸都仍到城下,要快。”
衆士兵聞令,立刻将所有的水缸都扔到了城下,幾十個水缸頓時噼裏啪啦的碎了一地,華安還不放心,又将一截粗樹幹扔在了城門正下方。
很快敵軍的沖車已經沖至城下,由于有水缸碎片和粗樹幹的阻擋,沖車的速度瞬間減了下來,攻城兵移開障礙後,才将沖車推至城門。
趁着這個功夫,城門上方的華安等人用石頭和箭支,好好的招呼了一下進攻中的敵軍,給敵軍造成了不少的損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