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潛見諸将臉上頗有怨色,輕聲道:“諸位将軍一臉憂慮,有何難處,不妨直言。”
“将軍,末将所部盾牌缺損五百多具,斷劍、斷矛也各有三百缺損,至今沒有得到替換,如今,不少士兵隻有拿着半截兵器訓練。”一名軍主抱怨道。
韓潛聞言,點頭道:“本将剛才在大營巡視了一圈,都看見了,是有不少士兵拿着斷裂的兵器在訓練,不過這隻是暫時的,辎重營會盡快從京城運來新的兵器的,你們暫時委屈一下。”
“将軍,将士們,這幾日正加緊訓練,體力的消耗比平時多了很多,食量自然也大些,但每日的夥食還是那麽點,許多将士都吃不飽,多半将士都是餓着肚子在訓練。”一名軍主說着,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韓潛聞言大驚,立刻怒道:“豈有此理,怎麽可以讓将士們餓着肚子訓練,各軍各營爲何不多領一些軍糧。”
十多名将軍聞言,立刻側首,怒視着正垂頭喪氣的辎重營校尉。
韓潛會意,瞪着辎重營校尉,大喝道:“混帳,爲何不給各軍各營,多撥發一些軍糧,看着将士們餓着肚子訓練,你的心裏不難受?”
“将軍,末将也有難處啊!”辎重營校尉滿臉的委屈。
“有何難處,不妨細細道來。”韓潛大聲問道。
辎重營校尉歎了口氣,抱拳回道:“啓禀将軍,從各位将軍彙報的情況看,我大營現今缺損的盾牌、刀劍、槍矛等作戰用具至少都在好幾千,甚至過萬。
尤其箭支缺損最爲嚴重,整個大營隻有不足三十萬支,如今出兵在即,帳篷等必備的物資也是要提早準備,辎重車破損的也很多,需要盡快修理,大營存糧隻剩五千旦,隻夠全軍食用十多天的,還有……”
辎重營校尉大吐苦水,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廢話,韓潛聽的腦袋發暈,不禁大怒道:“夠了,别說這些廢話,揀要緊的說。”
辎重營校尉聞言,渾身一震,大聲道:“将軍,末将人手遠遠不夠,還有,京城官員多有刁難,索要物資要大費周折,末将擔心,一旦多撥軍糧,十多天後,新一批軍糧未能運至,大營将有斷糧之憂。”
“什麽,竟有此事。”韓潛聞言,大怒道:“皇上已經答應本将,京城各種物資優先配給我軍,哪個官員敢如此大膽,你沒告訴他,這是我北伐軍要的物資嗎?”
“說了,末将當然說了。”辎重營校尉,連忙回道:“可那狗官一心索要好處,根本不管我們是哪支軍隊,最可恨的是,他還誣陷末将,說末将掌管三萬大軍的口糧,每個月從每個士兵身下蹭一點,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豈有此理,朝廷竟有如此蛀蟲。”韓潛怒塞滿胸,雙眼滿是怒火。
“蹭……”帳中一名部将,拔出佩劍,大怒道:“将軍,讓末将前去殺了這狗官,替我大晉除去此蛀蟲。”
“趙軍主,不可造次。”韓潛斥了一句,回頭看着辎重營校尉,輕聲道:“大軍即将出征,本将知道辎重營的任務很重,如今陳雄将軍已經前去招收民夫,本将相信,待這批民夫入營以後,辎重營的壓力将大減。
如今,大營各軍的訓練不能耽誤,本将決定讓親兵營放下訓練,跟随你前往京城運糧,若那貪官仍是刁難,切不可與之鬧僵,應立刻通知本将,屆時,本将将親自入宮面聖,讓皇上來定奪。”
“末将明白。”辎重營校尉抱拳應道。
韓潛點了點頭,目視諸将,正色道:“眼下我軍最重要的是糧食,其次才是兵器和防具,這幾日辎重營将全力運糧,确保将士們都能吃飽飯,十日之内,缺損的兵器和防具一定補齊,諸位都請回吧!”
“末将告辭。”十多名部将抱拳應了一聲,随即轉身離開的大帳。
随後,親兵營和辎重營共兩千餘人,推着一千多輛辎重車向京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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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華安家中,針娘剛做好滿滿的一桌子美味,華貴便帶着雷暴、趙武回來了。
雖說在古代,女子是不能上桌吃飯的,尤其是在有客人的時候,但在華安的家裏沒有這個規矩。
于是,七個人都在飯桌前坐了下來,看着滿桌子的美味食物,華安的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這些菜肴大半都是他愛吃的,也是針娘特意爲他做的。
華安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剛想夾菜,大門‘咯吱’一時被人推開了。
“華安哥,大伯,大娘,大家都在。”王三剛進門便打起了招呼。
“王三,鐵牛,你們怎麽來了。”華安大吃一驚,随即迎了出去。
王三和鐵牛讪讪的笑了笑,并沒有直接回答,因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們不知該從哪句說起,總不能說韓潛下了死命令,要他滾回去吧!
但華安何等聰明,他從二人躲閃的神情,看出了一些端倪,一定是師傅讓他們催促自己回大營。
畢竟,大晉和趙國馬上就要開戰了,軍營一定有許多事物要忙,訓練、動員、演練,等提高戰力和士氣的科目,一樣都不會少。
“是不是師傅要我回立刻返回大營。”華安在王三、鐵牛的耳邊小聲問道。
二人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韓将軍生氣了,限定明日一早,必須返回大營,否則軍法處置。”王三小聲回道。
華安聞言,點了點頭,他明白韓潛的良苦用心,因爲戰前準備是很重要的,後世有一句話說的好,戰前多流汗,戰時便少流血,關鍵時刻一點也不應該松懈。
但華安同時也覺得,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從中原剛回來,辛苦了兩個月,總得休息兩日,放松放松神經,否則神經一直緊繃着,很容易生病的。
他眼珠一轉,拉着王三、鐵牛,笑着說道:“既然明日一早回營,那就不用着急了,來來來,一起吃頓飯。”
王三、鐵牛經不住華安的再三邀請,況且,旁邊還有華貴和針娘幫襯着,于是便順理成章的在飯桌前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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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時辰的跋涉,北伐軍辎重營和韓潛的親兵營,已經浩浩蕩蕩的進入了京城,一千多輛辎重車,也在京城的糧倉外有序的停放完畢。
糧倉官署内,一個月前新上任的倉部郎殷劍,正和夫人周雲慧清點各軍辎重官送來的禮品。
這個殷劍正是華安小時候戲弄過的‘二公子’,而他的夫人周雲慧正是他的表妹,義興郡周氏家族的千金。
如今,他憑着父親殷羨、大哥殷浩,以及義興郡周氏的暗中協助,很輕松的便坐上了倉部郎的職位。
這個倉部郎,官銜雖然不大,但卻是個肥差,因爲他掌管着京城所有的糧倉,不論軍營所需的軍糧,還是各級官員的俸祿,都要經過他的手。
因此,各路大軍的辎重官,爲了多領一些軍糧,便免不了要送一些禮品,以示敬意,而殷劍也從不客氣,照單全收。
“表哥,你看這串珍珠,每一顆都是又大又圓的,真是太漂亮了。”周雲慧拿起一串珍珠,爹聲爹氣的說道。
殷劍聞言,滿臉堆着賤笑,摸着周雲慧的雪白脖子,柔聲道:“表妹喜歡就好,這裏所有的首飾都是表妹的,來,讓表哥給你戴上。”
“哎呀!真漂亮,這串珍珠項鏈就是爲表妹量身定做的。”殷劍給周雲慧戴上珍珠項鏈,大聲誇贊道。
“嘻嘻嘻……”周雲慧一臉風騷的嬌笑了起來,随即感慨道:“表哥,你剛上任才一個多月,就收到這麽多禮品,以後豈不是更多。”
“那是自然,表哥如今是堂堂的倉部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孝敬點禮品,誰讓我的心肝寶貝喜歡這些東西呢?”殷劍說着在周雲慧雪白的脖子上親了一口。
“哎呦!表哥對雲慧這麽好,雲慧要怎麽感謝才好。”周雲慧微微一閃,嘟着小嘴撒嬌道。
此時,周雲慧看向殷劍的眼神滿是迷離,充滿了醉人的魅惑。
殷劍頓時淫心大起,一雙色眯眯的小眼,盯着周雲慧的飽滿胸脯,滿臉賤笑道:“表妹這麽聰明,難道還不知道表哥的心思,今晚表哥一定要好好的……”
由于心情太過亢奮,殷劍說話的聲調都有些變腔了。
看着殷劍一副垂涎欲滴的賤相,周雲慧微微白了他一眼,嬌叱道:“人家都已經是你的夫人了,還不任由你折騰。”
本就淫心大起的殷劍,被周雲慧大膽的言語勾的更加亢奮,他幾乎已經不能自持了。
“對對對,表妹說的是。”殷劍左右瞟了瞟,摟着周雲慧的細腰,趴在周雲慧的耳邊,**道:“夫人,現在這裏也沒人,不如我們……”
“讨厭……”周雲慧嬌斥了一句,随即趴在了殷劍的懷中。
“二公子,北伐軍辎重營校尉,與韓潛将軍的親兵營校尉一同前來催糧。”殷劍正在興頭上,倉部都尉殷九突然闖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