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兒,你叫蒜兒。”華安驚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像發現了稀世珍寶一般興奮。
“是啊!大哥哥,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褚蒜子疑惑的看着華安,嘟着嘴說道。
“叫我華安就行了。”華安說完看着眼前褚蒜子那肉乎乎的臉蛋,感覺甚是可愛,自己一時心善居然救了未來的太後,想到這裏華安忍不住一陣興奮。
“華安哥哥,謝謝你救了我。”褚蒜子很有禮貌的感謝道。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華安激動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他頓了頓問道:“蒜兒妹妹,這些壞人爲什麽抓你啊!”
褚蒜子皺了皺眉,揪着小嘴嘟囔道:“他們說我舅舅是壞人,要把舅舅家的女眷都抓去伺候他們,蒜兒剛巧住在舅舅家就被他們抓了,舅舅可疼蒜兒了,舅舅一定不是壞人,他們才是壞人,嗚嗚嗚……”
褚蒜子畢竟還年幼,還沒有成年後的幹練和氣度,此刻說到傷心處便抹着眼睛‘嗚嗚’的哭了起來。
“對對對,他們才是壞人,蒜兒妹妹,不哭、不哭哦!”華安見蒜兒哭的傷心便細心的哄了起來。
“嗚嗚嗚……舅媽、表姐,你們在哪裏,嗚嗚嗚……我要舅媽,我要表姐,華安哥哥,你帶我去找她們好不好。”褚蒜子哭得更傷心了。
看着哭成淚人的褚蒜子,華安頓感無奈,整個京城到處都是叛軍,連眼下這個司徒府都未必是安全的,上哪兒去找她的舅媽和表姐,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話哄得不對了,怎麽越哄蒜兒哭得越傷心。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難怪,因爲不論前世還是今生,自己也都隻是個孩子,被親生父母疼着哄着,從來就沒哄過别人,自然也就不明白該怎麽去哄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兒。
“這可怎麽辦呢?”華安側首撓了撓頭,擡眼一看不遠處有個秋千,這是秋千自然是王靈的,華安靈機一動,帶她玩秋千吧!小孩子一玩就什麽都忘了。
“好了,蒜兒不哭,過來跟哥哥玩蕩秋千。”華安說着拉起褚蒜子的小手向秋千小跑過去。
褚蒜子一蹦一跳的跟在華安的後面,哭聲減弱了不少。
“哇,這個秋千好漂亮啊!比我以前玩過的都要好。”褚蒜子抹下最後一滴眼淚,看着眼前的秋千,奶聲奶氣的說道。
看來這招還真管用,蒜兒總算不哭了,華安看着眼前褚蒜子滿眼渴望的神情,伸手将其抱起輕輕放在秋千闆上,用力的搖了起來。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哈哈哈!華安哥哥再高一點。”褚蒜子終于破涕爲笑。
“好啊!那就再高一點。”華安聞聲将秋千用力的推向高處。
“哪兒來的野丫頭、野小子,居然跑到我們司徒府來了,你們好大的膽子。”正在華安他們玩得高興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呵斥。
華安聽得很清楚,這正是司徒府小姐王靈的聲音,多少天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後,華安抑制不住内心的興奮。
他連忙轉過身,看着正向他走來的王靈,問候道:“華安見過小姐,幾日不見小姐好像清瘦了不少。”
“還真是那個叫華安的小子,幾日不見居然會說肉麻的話了。”王靈身後的兩個丫鬟小聲嘀咕道。
“華安。”王靈一怔,仔細一看,眼前這人正是那個會講故事會爬樹的華安,她頓了頓,一臉責怪的問道:“華安,這些日子,你都跑到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很擔心你啊!”
華安一聽,心裏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人也一直在擔心自己,但他仍明知故問道:“小姐所說的很多人,包括小姐本人嗎?”
“那還用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誰講故事給我聽啊!還有你答應過本小姐,有機會帶我出去玩的,你可不能反悔。”王靈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内心想法。
雖然王靈說得好像是在利用華安似的,但華安聽得很明白這是一種發自内心的依賴,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感情,頓時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了一絲溫馨的笑容。
秋千的擺動越來越小,褚蒜子從秋千上蹦下來,躲在華安的身後,兩隻小手抱着華安的胳膊,露出半個小腦袋,看着眼前的王靈,怔怔的問道:“華安哥哥,這位姐姐是誰,說話好兇啊!”
“蒜兒妹妹不用怕,這位姐姐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她不是壞人。”華安回身摸着褚蒜子的額頭安慰道。
“哦”褚蒜子應了一聲,由于緊張她一直緊緊的貼在華安的身後。
華安和褚蒜子兩人,這麽哥哥妹妹的叫着,而且還這麽親密,一旁的王靈看在眼裏,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酸的感覺。
她皺着眉,狠狠的在地面跺了一腳,指着褚蒜子,大喝道:“華安,這個丫頭是誰,從哪兒來的,你給本小姐說清楚。”
王靈這麽一喝,褚蒜子立即打了個激靈,她顫顫的問道:“華安哥哥,這個姐姐怎麽了,她好像不喜歡我。”
華安莞爾一笑,他自然明白王靈是犯了醋意,心裏不禁有一絲得意。
“蒜兒妹妹不怕,這位姐姐今天醋喝多了,有些胃酸,所以脾氣有些不好。”華安瞟了王靈一眼,笑着對褚蒜子說道。
褚蒜子聽了,一隻手摸着喉嚨吃力的咽了幾下口水,顯然華安的話讓她想起了,吃魚的時候被魚刺卡住喉嚨而喝醋的往事。
“姐姐,下次吃魚要小心哦!”褚蒜子看着王靈關心的說道。
王靈卻是睜大了眼睛,她完全不明白眼前的兩人在說什麽,仔細的想了想,自己三天之内,并沒有吃魚,喝醋就更不可能了。
倒是身後的兩個丫鬟聽出了些眉目,兩人頗爲不屑的瞪了華安一眼,好似在說,一個低賤的下人,也有資格讓我們小姐垂青,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華安的眼睛,不過他也懶得和這些小丫鬟一般見識,畢竟她們隻是見識淺薄的小女人而已,怎麽能明白自己心中那拯救天下蒼生的遠大志向。
華安看着王靈那疑惑的眼神,伸手将躲在自己身後的褚蒜子拉到身前,摸着那肉乎乎的臉蛋,笑着說道:“回小姐的話,這位蒜兒小姑娘是我回來的路上從一群壞人的手裏救下來的,因爲她已經無家可歸,華安不忍心這麽小的姑娘流落街頭就擅作主張把她帶到府裏來了,小姐心地善良,一定不會怪華安的吧!”
華安添油加醋的亂說一氣,他自然不會将被人追砍,狼狽鑽狗洞的囧事說出來,這實在有損自己的形象。
華安剛說完,身前的褚蒜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那些兇狠的叛軍士卒給她幼小心靈造成了一定的陰影,此刻,她的内心對那些叛軍士卒依舊十分恐懼,她很害怕這些叛軍士卒再一次沖過來。
看着褚蒜子在自己身前因爲恐懼而哆嗦的樣子,華安心裏不禁一陣心疼,他緊緊的将她摟在懷裏,摸着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不怕、不怕。”
王靈看在眼裏,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她瞪着華安,眼神裏閃起一絲怒火,怒火越燒越旺,最後她終于忍耐不住,揪着小嘴大聲呵斥道:“就憑你一個半大的孩子能打跑一群壞人,還救下一個小姑娘,鬼才信你的話呢?”
王靈說完,‘哼’了一聲,将臉轉向一邊。
華安正想争辯,身前的褚蒜子見王靈不信華安的話,搶先争辯道:“姐姐,這是真的,華安哥哥可厲害了,是她打跑了壞人,蒜兒親眼看見的。”
褚蒜子說完回頭朝華安擠了擠眼,然後接着說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出去哦!那些壞人可兇了。”
華安嘴角微微一笑,心道,這小丫頭居然也學會撒謊了,但他明白蒜兒這是爲了幫自己取信王靈才撒的謊,心裏不禁一陣感激。
“是啊!這些壞人最喜歡欺負漂亮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就把漂亮姑娘的衣服扒光了,我和蒜兒姑娘都看見了。”華安一臉認真的說道。
“嗯,蒜兒也看見了。”褚蒜子說完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王靈聽了将信将疑,但相信的成分稍微大一些,她蹙着眉頭怒道:“光天化之下居然有這種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回頭我要告訴我爹,讓他把這些壞人全都抓起來,哼。”
王靈說完仰着頭,一臉的傲氣,顯然她還不知道此時京城的形勢,也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身後的兩個丫鬟聽了王靈的話,那可真是急壞了,她們連連擺手,異口同聲的勸道:“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告訴老爺。”
“爲什麽。”王靈回身看着身後的兩個丫鬟疑惑道。
其中一個丫鬟解釋道:“回小姐,現在京城已經被一個叫蘇峻的叛軍将領控制了,那些壞人多半是叛軍的士兵,老爺爲了皇上多次與這個蘇峻作對,好在這個蘇峻敬重老爺是三朝元老不肯加害,但我們司徒府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要是老爺再爲這些小事與蘇峻作對,蘇峻一氣之下很可能對老爺不利啊!”
另一個丫鬟哭喪着臉,接着勸道:“是啊!小姐,萬一老爺有個三長兩短,叛軍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到時候我們都會被押往軍營充作軍妓,那些禽獸一般的畜生會撕光我們的衣服,然後一個一個的糟蹋我們的身子,那種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
兩個丫鬟說完蹙眉短歎,雙手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雙肩,一副害怕恐懼的樣子。
華安聽了卻是心頭一喜,既然王導和蘇峻不和,那麽足以證明其對朝廷的忠心,自己懷裏的這封信也可以毫無顧慮的交給王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