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有留意,文士這句反問的險惡之處。
有實力,也有動機。
若那大漢再解釋一下,爲何神農王沒有發現他,豈不是說明……
兇手就是葉斌?
這可不是殺一個兩個人, 做了某一件壞事的兇手。
那是數億,乃至十數億人的敵人。
就算是葉斌,也絕對不會願意承受。
“哎。”
大漢歎了口氣,竟然顯得有些扭捏,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衆人心中越發的疑惑。
“你說呀?”
“詞窮了?”
“誣陷神農王……縱然這裏不是神農谷,我們也饒不了你。”
“我說!”
在衆人的擠兌中, 大漢終于開口:“其實我是個賊……不是一般意義的賊人, 而是家學淵源, 祖祖輩輩香火繼承的賊。”
這話說的人們莫名其妙,賊還有祖祖輩輩的?
“你是盜門中人?”
那文士皺着眉頭,若有所思:“貴姓?”
“在下姓張。”
文士眯着眼睛:“張,孫,李,王,盜門四大家族,你竟然是第一家族的繼承人,這就難怪了……”
“什麽意思?”
衆人都有些驚奇,賊還有這麽多說頭?
那文士卻代替了大漢,解釋道:“這是下九流的家族流派,他們代代相成,各個都有些奇門異術,若他果真是張家之人,沒有被神農王發現,到是有幾分可能。”
“說是家族,隻是給我們自己臉上貼金。”
那大漢搖了搖頭:“我們這種人, 根本上不得台面, 也算不上什麽好人。”
“不能這麽說。”
那文士卻搖頭說道:“據在下聽說,張家數百年來,一直劫富濟貧,所偷之物,盡數交還貧民,從來沒有對普通百姓下過手,在我看來,雖然行的不是正道,但卻也值得欽佩了。”
“我也聽說過張家,我爺爺曾經受過張家先祖饋贈,才得以苟全性命,請張兄弟受我一拜。”
随着一個人站出來證實此事,衆人肅然起敬,一個個看向那漢子的目光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在下确實是張家之人。”
他将那人扶起,從懷中取出一塊木牌,交給文士:“請驗明身份。”
“不假。”
文士仔細看了好久,才緩緩點頭:“确實是張家之人。”
衆人都是普通百姓,又沒讀過什麽書,一時間根本想不到,你一個文士,是怎麽通過一張木牌驗明别人的身份的?
“我張家之人武藝平平,但卻會些雞鳴狗盜之術,五行遁術,更是我們的看家本領。”
爲了證實,他的半截身子竟毫無征兆的沉入泥土之中,臉頰上還挂着笑意:“我們尤其擅長水土之盾,那日在黃海之畔,在下正習練水遁,将自身與大海融爲一體,達到天人合一之境,正巧,看到神農王悄然經過,也看到了之後的一切。”
衆人先是被大漢的遁術吓到了,緊接着,才開始慢慢的憤怒了起來。
在此人的叙述中,葉斌翻江倒海,以無窮偉力,鑄造了這場災難,也正是導緻他們所有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
“不爲人子!“
一個老者拄着拐杖,滿臉覆蓋着褶皺,大怒出聲:“葉神農簡直不爲人子,老夫絕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的,此事要公之于衆,公之于衆啊。”
“對,我們要将這件事散播出去。”
“告訴所有人,讓大家知道他的嘴臉。”
“怪不得别人都不出管我們,就他出來做聖人,呵呵,原來是這回事兒。”
“媽的,老子險些被他虛僞的嘴臉給騙了。”
“呵呵……豈止如此?”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女子越衆而出,她楚楚可憐的站在衆人中間,一路上的風塵,竟然都沒有掩蓋她的風華,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若非這位兄台仗義執言,小女子是斷然不敢站出來的。”
張姓大漢對她拱了拱手:“這位姑娘難道也知道些什麽?”
“呵……我是夷洲島的人。”
那女人凄涼的環視了一圈:“以前,也算是神農王的人。”
“嗯?”
衆人看她的美貌,便先信了三分,以貌取人,在任何年代,都是不變的。
“夷洲島距離這裏好遠啊。”
“那地方不是蠻夷之地麽?竟也有姑娘這般人物。”
女子盈盈拜倒,對衆人施了一禮:“夷洲島并非諸位想想的荒蕪蠻夷,那裏其實是一片淨土,沒有戰争的侵擾,沒有苦難的剝奪,人人平等,我們上百萬人,都如同一家人般,相親相愛,不分彼此。”
在她的描繪中,夷洲島顯然成爲了世外桃源,這種地方,尤其是對逃難的人們,有着難以想象的吸引力。
衆人很快便被她吸引了過去。
“可是好景不長,五年前,神農谷秘密派人,登上了夷洲島,那人很擅長演說煽動,沒過多久,我們的長老便聽信了他的讒言,歸附了神農谷……本以爲,從此以後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可誰知到,卻是噩夢的開始。”
“哦?”
“是誰?竟能煽動你們百萬人?”
那文士連忙質疑:“不是在下不相信,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他叫賈诩,就是現如今神農谷的軍師,賈文和,賈侯爺!”
“是他?怪不得……那就正常了。”
衆人連連點頭,天下哪有人不知道賈诩的厲害?這個神農谷僅次于葉斌的二号人物,親自上島,一群沒見過的外面險惡的善良人,又怎麽可能不被忽悠?
“他承諾我們的事情都沒有辦到,卻從我們這裏征調一波又一波青狀,爲神農谷開疆擴土,當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能夠臣服于神農谷的淫威之下,再無反抗之力。”
“真是……”
文士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隻是不斷的搖頭。
可那女子卻慘笑了一聲:“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可有一天,那神農王突然帶來了自己的家眷老小,說是神農谷已經不安全了,必須要在這裏打造一個後方基地,然後,便開始大興土木,爲了給他建造地底基地,我們隻能夠爲他的想法而付出代價,生命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