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他……”
老太太的語氣中分不出喜怒，可小将軍卻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你說，我想殺他？”
“奶奶……”
他幹澀的舔了舔嘴角：“難道不是？”
老太太環視了一圈，最後将蒼老的眸子放在了葉斌的身上：“老身是想殺他，這天下間, 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可老身殺不死他，你們或許可以，要不要試試？”
沒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複雜的盯着葉斌。
他的經曆其實是個傳奇。
尤其是在玩家的眼中。
而這座基地内與神農谷恰恰相反，他們大多數都是由玩家組成的。
從最開始，他們便是聽着葉斌的傳說一直到現在。
這個男人, 似乎是殺不死的……
“老身累了。”
老太太歎了口氣，誰也沒有察覺到，她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一抹驕傲。
“退下吧，老身陪着王爺走一遭，不要跟過來，以王爺的爲人，是不會對老身如何的。”
葉斌默然無語，他心中的柔軟已經越來越少了，這世上，也很少有人會讓他心悸。
可這老太太卻讓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隻好沉默，也隻适合沉默。
小将軍見大軍戰意低沉，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側了身，避開了葉斌前行的道路，随着他的動作，後方的軍隊頓時讓開了一條更寬闊的道路。
終于沒有人在阻攔了。
元座其實早就到達了這裏，他在暗中看着穿梭在軍隊中的葉斌, 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他更是看到了葉斌身後的淩燕, 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再現身。
就算她偷了至寶，也沒有什麽……
因爲葉斌帶給他的是一個機會。
一個足以讓他得到一切的機會。
“走吧。”
老太太将葉斌送到了甲子号基地的三号出口，擡了擡蒼老的手，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落在葉斌的臉上：“不要回來了，你志在中原，早晚有一天，會稱霸天下，這裏……老身會幫你拖住的。”
“如果有一天……”
她頓了頓：“有一天……你那兩個叔叔脫出了奶奶的控制，你就把它拿出來。”
老太太指着葉斌手中的鳳拐：“這雖然不是什麽寶物，但卻是奶奶最喜歡的東西，你拿着它，你的兩個叔叔，或許會退去……”
葉斌搖了搖頭，想要将鳳拐交給老太太，卻見她有些激動：“拿着，拿着它，走吧……快走吧。”
葉斌終于還是沒有将鳳拐還回，隻因爲他仔細感應了一下，此物雖然用名貴木材打造，但卻并沒有什麽玄機，也很是尋常，算不得多麽大的人情。
“謝謝您了。”
葉斌鞠了一躬：“這一路上，若沒有您配合，恐怕……葉某很難出來。”
“去吧。”
老太太眯着眼睛：“奶奶沒有看着你長大，也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麽，所以……我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吧，若有一天，他們兩個敢對你出手，那你也不要客氣……按照你的心意來……不要有什麽束縛。”
葉斌雖然對這老太太有些好感，可卻根本不相信自己還有個奶奶的話……
更不相信，這裏的人竟然和自己還有親戚的關系。
他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望着葉斌等人離去的背影，老太太竟然笑了起來，她站在原地，笑的那麽開心，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時候，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他走了……”
“嗯……以後他就是你們的主人，在他需要的時候，你們去幫他……”
老太太的聲音驟然變得冰冷，那冷酷的眸子，仿佛是萬年寒冰，看得蒙面女子一個哆嗦。
“是。”
“你懂了？”
“懂了。”
“若是老身和他的命令發生沖突，你們應該聽誰的？”
“自然是您的。”
“啪！”
老太太的身手竟然很好，一個巴掌扇在了那蒙面女子的臉上：“你懂了？聽誰的？”
“您……”
啪！
“再說。”
“您！”
啪！
十幾個巴掌下去，老太太終究還是氣喘籲籲，那蒙面女子也跪在地上，一滴滴鮮血，隔着面紗，滴落在地。
“應該聽誰的？”
“神農王……”
啪！
老太太臉色越來越冰冷：“那是你們的主人！”
“是……聽主人的。”
直到這時，老太太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将我的态度傳達下去，告訴他們，他們的主人出現了……從此以後，你們隻需要爲他一個人生，爲他一個人死……老身，也不會再命令你什麽，而且，在他需要你們幫助之前，你們也絕不能夠暴露和老身的關系，縱然老身死在這裏，懂了麽？”
蒙面女子半晌沒有說話，老太太終究還是心軟了，拉着她的手：“起來，看着我，若是你做不到，若是你們做不到，老身會自己殺死自己，你們懂了嗎？”
“懂……”
那女子艱澀的吐出一個懂字，竟放聲大哭。
“你們都還是個孩子，可不要怪我心狠，隻有跟着他，你們才有出路……下去吧，這是老身最後一個命令。”
“是！”
女子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轉身而去，老太太竟沒有原路回返，而是閉着眼眸，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他注視了一會兒老太太，才開口出聲：“母親，那孩子……神農王是什麽人？”
“你應該猜得到。”
“大哥的種？”
“是。”
“把秘衛的指揮權給我，我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眸，有些疲憊的看着他：“老二，你殺的了他？”
“隻要有秘衛。”
他呵呵一笑：“沒有什麽人是殺不了的。”
“除非我死……”
老太太卻搖了搖頭：“否則……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自相殘殺……”
“嫣兒走了……”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決定了什麽，緩緩說道：“我親眼看她離去，這裏周圍沒有人在……我在閉關，若您死了……隻要殺了嫣兒……那麽……葉斌就是基地的血仇，秘衛也會因報仇而爲我所用，您說……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