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賈诩笑了笑：“人各有志，賈某不會勉強郭兄……”
郭嘉皺了皺眉頭：“那賈兄的意思是？”
“郭兄可知……我神農谷有一樣至寶名曰‘生死台’？”
郭嘉點了點頭：“郭某說是毫無耳聞，想必賈兄也不會相信，隻是你們神農谷防衛森嚴，任憑探子如何打聽, 也無法知道其真正功效。”
“這是我神農谷最大的機密之一，自然不能夠爲外人得知，不過郭兄……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麽。”
賈诩親自将士卒送過來的美酒爲郭嘉斟了一杯，低聲說道：“生死乃是最不可控之事，始皇爲求長生，問道開爐, 妄以仙丹逆天，最終卻仍舊免不了化爲白骨。”
郭嘉臉色一變：“賈兄不會是想說，神農谷已經掌控了長生不老之法吧？”
賈诩哈哈一笑：“怎麽可能？賈某是想說，神農谷雖然不能夠讓人長生不老，但卻也能夠讓一個人死而複。”
他拍了拍手，卻見一個蒙着面的大漢走了進來，緩緩說道：“郭兄猜猜這是何人？”
聽到死而複生這四個字之後，郭嘉眼中精芒大作，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大漢，除了覺得身形有些眼熟之外，并沒有發現什麽倪端，這種渾身上下散發着死氣的人，任誰都不會覺得很舒服。
“當年虎牢一戰，有一将僅此溫侯，以一己之力，戰敗數路大軍……”
“華雄？”
郭嘉如同見了鬼一般看着那蒙着面的大漢，若賈诩不說，他自然聯想不到，可現如今, 怎麽看，這大漢的身材與那華雄都極爲相似。
“華将軍請露出陣容讓郭兄看一看如何？”
那大漢一言不發，一把掀開了黑巾，露出真容，看得郭嘉連手中的酒杯都摔落在地，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滞。
華雄面無表情，無論郭嘉有什麽反應，似乎都對他沒有什麽影響。
“你……真的是華雄？”
對郭嘉的質問華雄充耳不絕，賈诩揮了揮手，他便重新遮上容顔，大步退了出去。
“這怎麽可能……”
郭嘉雙手不住的顫抖，縱然面對必死的結局，他也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郭嘉眼中出現了一絲明悟：“是啊，曾經有探子來報，說公孫瓒之女公孫燕身亡，可不久之後，公孫燕卻又完好無損的與趙子龍成婚，當時郭某還以爲這是神農谷玩的什麽把戲，甚至一度揣測其中到底有什麽陰謀……”
“若是一般人看到了華将軍，必然以爲賈某找了一個面貌相像之人進行诓騙，可郭兄卻隻是心神大震，沒有什麽懷疑，這份眼力嗎，實在讓賈某佩服。”
郭嘉苦笑了一聲，他雖然勇武平平，可一個人的氣勢強弱卻能夠判斷出來，這世上或許有勇武和華雄相差不多之人，也或許有長相和華雄相似之人，可兩者兼備……他不相信這種巧合。”
“郭兄應該已經發現，華将軍面容呆滞，周身上下充滿了死氣，這就是死而複生的代價……”
賈诩頓了頓：“當然了，像公孫燕那種對神農谷效忠之人，複活之後，自然可以保留記憶，無需行次下策。”
賈诩說了一堆不相關的事兒，可郭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賈某不願意欺騙郭兄，若無主公命令，華雄的今日，便是郭兄的明日，畢竟，你這種大才天下少有，就算将你複活之後，爲了保證的你忠誠，抹殺了你部分記憶，也會保留的你天賦能力，對我神農谷還是大有用處的。”
賈诩沒有準備給郭嘉多考慮的時間，将這一切擺在明面上之後，才緩緩說道：“主公仁慈，敬郭兄一片忠義，不願讓郭兄死後不得安甯，可賈某卻不是什麽好人，若郭兄今日不能答應賈某一個要求……縱然你死了，我也會讓你再活過來！”
賈诩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就是在述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任誰聽到這些話，都會不寒而栗。
有人可以舍生取義，可若是明知道自己死了之後，還會被人家複活，并且抹去曾經的記憶，對付曾經的朋友，親人，主公，那……是一件何等恐怖的事情？
郭嘉沒有開口，隻是緩緩的撿起了地上的酒杯，爲自己斟滿，一飲而盡，這才看向賈诩：
“怪不得異人都稱呼賈兄爲毒士，郭某今日算是真正領教了。”
賈诩淡然一笑：“賈某一直信奉爲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主公不方便做的事情，就由賈某代勞了。”
“賈兄就不怕此事洩露出去，引得神農王雷霆大怒麽？”
郭嘉眯縫着眼睛：“郭某不信賈兄不懂得明哲保身，神農谷一戰，賈兄已經取得了難以想象的功勞，你的地位，也已經位極人臣，神農王恐怕現如今還在琢磨着怎麽賞賜你，一旦賞無可賞，又發現賈兄不尊号令，陽奉陰違，縱然這一切都是爲了神農谷好，卻也不會有哪一個主公會永遠容忍。”
賈诩失笑：“郭兄如此一說，賈某豈不是命不久矣？”
郭嘉鄭重的說道：“恐怕是的。”
“那又如何？郭兄甘願爲曹操做替身，以自身聲名承擔戰敗之責，以自己性命換北魏一息之機，賈某又差了多少？”
郭嘉面如死灰，無力的歎息了一聲：“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賈兄說吧，隻是若要在下背叛主公，就請免開尊口，郭某也甯願死後不得安甯！”
賈兄緩緩起身，鄭重的對郭嘉鞠了一躬：“實不得已，出此下策，請郭兄寫上一封血書，賈某準備送到江東。”
郭嘉沒有問賈诩要他寫什麽，隻是怔怔的出神，過了好半晌，才歎息了一聲：
“賈兄好算計，神農王好福氣，看來，神農谷是想要劃江而治啊。”
賈诩點了點頭：“二分天下，至于說之後曹操結局如何，郭兄已經盡力了不是麽？”
郭嘉冷笑了一聲：“二分天下，好一個二分天下，神農谷這麽大的胃口，也不怕吞不下去，也罷，郭某就寫這一封血書，江東周瑜也不是易與之輩，隻希望到時候他能被你騙過。”
賈兄笑了笑：“諸葛亮與龐統已經在江東布置，現如今，就卻郭兄這一封書信。”
“他們！”
郭嘉點了點頭，想要說些什麽，卻有些無力，揉着太陽穴，伸出手來：“取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