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殿下安好!”
郭嘉眯縫着眼睛打量着聖軍駐華夏的最高統治者,心中有些奇怪,雖說因爲神農谷的緣故,天下女子的地位高了許多,可這數千萬大軍由一女子掌控的情況, 還是讓他有些心驚。
若不是外夷女子地位極高,那麽就隻能說明,這女子的能力已經超越了所有男人……
“這位應該就是曹王座下,第一軍師郭嘉郭大人吧?”
蘇綸微微施了一禮,盈盈坐在了主坐之上,對郭嘉做了個請的手勢:“郭大人請!”
郭嘉并不習慣椅子,但入鄉随俗, 還是勉強坐了下去, 笑着說道:“深夜打擾殿下,實在情非得已,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郭大人客氣了!”
蘇綸的聲音沒有什麽波動:“本殿很奇怪,大人難道不知,你我兩方的關系麽?”
郭嘉拱了拱手:“在下笃定,殿下是不會對郭某出手的。”
被薄紗遮掩住面孔的蘇綸看不到表情,可她的聲音卻冰冷了下來:“明人不說暗話,郭大人能夠摒棄你我兩方之仇,孤身前來,想必是打算謀求共同抗衡神農谷吧?”
“我曹軍從未打算過與賊寇聯手!”
郭嘉的神色也冰冷了下來,豁然起身:“汝軍占吾荊州,切吾糧路,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他日吾軍必報此仇!”
“大膽!”
兩側的侍衛紛紛抽出了刀劍,蘇綸也不制止,隻是盯着郭嘉的眼眸,似乎想要知道, 這人爲何如此作死。
郭嘉不動聲色的背負着雙手, 竟是一副完全不将周遭的刀劍放在眼裏的樣子,看得蘇綸眉頭直皺。
“殺!”
幾個侍衛舉起佩劍,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可蘇綸卻發現,郭嘉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才有些動容的揮了揮手:
“退下!”
郭嘉背後被汗水浸濕,他對這蘇綸也沒有任何了解,但相信她能夠統領聖軍,絕非魯莽之輩,在曹軍生死存亡之際,他也豁出去了。
“你不怕死?你們……華夏人都不怕死?”
蘇綸咬着粉唇,意有所指的說道:“或者,你就是來找死的?”
“殿下還見過何人?”
郭嘉已然聽聞葉斌大鬧聖軍之事,否則哪會親自前來,他笑了笑:“莫不成是那神農王葉斌?”
“郭大人若有什麽話但請直說,可若是再有一言侮辱我聖軍,本殿絕不給你再次開口的機會!”
這一次蘇綸的聲音顯得有些淡漠,熟悉她的人必然會知曉,這是聖女動了真怒的迹象。
“方才在下所言不假!”
郭嘉不卑不亢的看着蘇綸:“不過,在下此次前來,倒并非爲了宣戰!”
他頓了頓,這才說道:“神農王葉斌擾亂聖軍,又背信棄義,欲滅吾軍,十萬空騎,威壓當世,你我兩軍,短時間内,都不可能與其抗衡,爲今之計,隻能暫時撤離……”
蘇綸冷笑了一聲:“郭大人未免太小觑我聖軍了!”
“當然!”
郭嘉皺着眉頭:“郭某對聖軍了解雖然不是很多,但卻一直緻力于了解神農谷,内線來報,現如今神農城正在接收百萬之數的聖軍降卒,想必……這就是殿下的依仗吧?”
蘇綸臉色大變,好在,因爲薄紗的遮掩,而沒有被發現,可音調卻明顯急促了許多:“你說神農軍正在接收百萬降卒?”
“正是!”
郭嘉緩緩說道:“聽聞貴軍聖子被神農王斬殺,現如今,殿下恐怕還沒有完全掌控吧?一旦發生戰事,聖軍真的能夠抵擋,氣勢如虹,擁有十餘萬空騎的神農大軍嗎?”
蘇綸默然不語,對郭嘉的話,她也不願意相信,可若克頓博甯真的失敗了,那麽短時間内,聖軍确實沒有了抗衡神農谷的力量。
真正讓大家無法抵抗的是那十萬空騎。
這種威懾,太強了。
“郭某有一計,可令聖軍安然脫身,但前提是,殿下必須配合我軍!”
郭嘉眯縫着眼睛:“而且,荊州必須歸還,聖軍必須退兵交州!”
蘇綸冷笑了一聲:“郭大人太過異想天開了吧?且不說我聖軍是不是神農軍的對手,但若不出意外,神農軍第一個對付的應該是你們把?”
“不錯!”
郭嘉點了點頭:“明日禁武一過,吾軍必首當其沖,被十萬空騎淹沒,而下一個就是聖軍……”
他微微一笑:“吾王或許會死,但以神農王性子,嘉一定可以活下來,而且大多數魏人都能夠活下來,可貴軍……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吧?”
蘇綸俏臉冰冷:“你是在威脅我?”
“在下不敢!”
若不是情非得已,郭嘉絕不願意前來此地,他一直在等聖軍派遣使者遊說曹操聯合,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聖軍好像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竟然無動于衷,一直拖到了現在,郭嘉才真正确定,聖軍确實沒想過和他們聯手,這才迫使他不得不前來此地。
可他又知道,聖君勢大,隻要他稍有示弱,便會被人家當成炮灰,他隻能夠硬着頭皮,一邊揣測蘇綸的心思,一邊裝作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大家一起死的樣子。
“在下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蘇綸突然笑了起來:“那麽……用你們華夏的話來說,我們便玉石俱焚吧!”
郭嘉心神一震,眼角抖動,按照他的推測,隻要聖軍的領導者足夠理智,便會接住他的話頭,至少要聽聽他有什麽計策,可卻沒想到,這女人完全是一副要和神農谷拼命的架勢……沒道理啊。
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蘇綸根本就是想要找葉斌報複,或者說……她想率軍,再見一見這個讓她心底裏總是出現悸動的人,抑或是,她隻是單純的想問一句,爲什麽……
就在郭嘉心頭百轉,思忖着如何将話題引下去的時候,蘇綸突然說道:“你覺得神農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啊?”
郭嘉一怔,旋即發現了蘇綸話語間的猶豫,心頭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滑稽感。
難道……這聖女大半夜的接見自己,就是爲了問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