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很多人甚至已經亮出了刀子,在火把之下,明晃晃的讓人心寒,守在大帳之外的神農軍士卒們不斷的被逼退, 冷汗直流,當真是左右爲難。
“賈诩,你個狗賊,害死我家将軍,現在以爲躲在裏面不敢出來就可以了嗎?”
幾個士卒匆忙的跑了進去,滿頭大汗的看着賈诩:“軍師, 怎麽辦啊, 兄弟們快攔不住了!”
賈诩默然了片刻,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堅持到現在,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走,雖賈某出去看一看,曹軍衆将的威風!”
“這……”
那士卒明顯猶豫了一下:“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屬下等人恐怕無法保證您的安慰,主公那裏也不好交代!”
賈诩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這事兒你們處理不了,再者說,想必主公也不希望,齊王的繼承人隻是一個躲在後面的孬種吧?”
被賈诩那深邃的眸子看着,士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賈诩早已不在帳中,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冷汗都流了下來。
這要是出了點兒什麽事兒……
“主公,這樣下去, 恐怕會釀成難以收拾的局面!”
郭嘉皺着眉頭,與曹操觀望着這邊發生的種種,憂慮的說道:
“這種局面,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主公三思啊!”
程昱雖然不爽賈诩,但卻也勸說道:“連葉抗袁,才有一絲希望,就算主公惱怒賈文和,在此時清算,也屬不智!”
“況且……”
程昱猶豫了一下:“前方并未傳來任何噩耗,想必二位将軍就算敗了,也應當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曹操陰沉的臉頰突然露出了一絲苦笑:“你們以爲這是本相暗中策劃的?”
“呃……”
郭嘉和程昱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如果這不是曹操策劃的,那能夠是誰?
還有誰,在曹軍之中,有這等影響力?
難道是袁紹?
可是……這怎麽可能?如果袁紹有這等能量,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策動如此多的中高級武将,那這仗還打什麽?
直接認輸了算!
“很久以前……”
曹操的聲音有些陰冷:“本相便有所察覺,這軍中,時不時的,有一個不同的聲音……但那人隐藏的極深,反複盤查仍舊沒有任何頭緒,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不同的聲音,絕不屬于袁紹,本來,我以爲那是葉斌的謀劃……可現如今看來,恐怕也不是神農谷……”
能夠同時瞞住曹操,荀彧,郭嘉,程昱的人,其城府之深,根本難以想象!
“難道是江東諸人?聽說江東大都督周瑜此人,剛柔并濟,權謀之高,不亞于奉孝,文若……”
程昱緩緩開口:“不過,若真的是江東的話……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跳出來啊。”
郭嘉搖了搖頭:“不是他,江東孫策剛猛有餘,柔韌不足,不失爲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神農侯又對其有恩,以此人的性格,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兒來,至于說周瑜……更不可能,以他的智慧,怎會看不出我軍若敗,對江東的影響?”
曹操點了點頭:“這種事兒,倒是像那大耳賊幹出來的……不過,他應該沒有機會在我軍布下如此多的棋子,更沒有立場去破壞我們與神農谷的聯手,一旦我們敗了,對他根本沒有什麽好處。”
天下諸侯雖多,但真正放在曹操等人眼中的,也就這幾個人,可是……他們都不可能!
這就怪了,到底是誰,竟然處心積慮的,從很久以前,就布下棋子,甚至有可能在曹操發迹之初,便開始謀劃,直到今日,才露出一點兒痕迹?
“哼,若不除此人,本相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奉孝,仲德,他……就交給你們了!”
郭嘉和程昱都是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作爲曹操的首席謀士,他們竟然對此人的存在毫無察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說是失職都是輕的,簡直是無能啊!
“現如今……”
曹操感歎了一聲:“曹某也沒有立場站出來……隻能順其自然了!”
卻說賈诩剛剛從中軍大帳走出,便被一衆曹軍将領發覺,場面,瞬間寂靜了下來。
賈文和出來了!
“很好,你還敢出來!”
“賈文和,爲我家将軍償命!”
“去死吧……”
賈诩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他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侍衛,竟然獨自一人走上前去,一步踏出,雖然沒有任何凜冽的威勢,但卻讓人感覺到整個大營,都變得寒冷了下來。
反是被他那雙陰冷的眸子掃過的人,都是感覺背後一陣陣涼意,不知不覺間,竟然被汗水浸濕了後背。
“這不隻是個書生!”
很多人心中生出了這個想法!
能夠擁有這種眼神的人,怎麽可能僅僅是紙上談兵的無用之輩?
“賈某就在這裏!”
賈诩說這話,腳步卻沒有停留,再次上前了一步,距離一衆曹軍武将更近了。
“軍師……”
“保護軍師!”
“快……快啊!”
神農軍士卒冷汗直流,這賈诩的膽子簡直太大了,他難道不知道,随便一個武将出手,便有可能将他置之于死地?
不怕死?
怎麽可能!
葉斌抿了抿嘴唇,對于賈诩的性子,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賈诩這種人,不但怕麻煩,而且,更怕死!
平日裏在神農谷,便是孤言寡語,悶葫蘆一個,若不開口問他,恐怕一個月都未必能夠見他出一條計策。
可是……自從那一****知道了自己繼承兵書的意義之後,真的有了巨大的變化。
他不是韓信,但卻讓葉斌真的感受到了那種責任!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二哥的兵書,并沒有所托非人!”
本來想站出來的葉斌,又重新隐沒在黑暗之中,堂堂絕品曆史謀士,世人口中的毒士,他二哥韓信用大半條性命換來的傳人,怎麽可能不獨當一面?
怎麽可能如此脆弱?
“你們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蠢貨,動手啊!”
出人意料的,賈诩非但沒有安撫這些曹軍的将領,反而破口大罵,吓的神農軍士卒們差點兒哭了。
軍師啊軍師,咱都害了人家的将軍,怎麽還如此理直氣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