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斌坐在原位,饒有興趣的看着周瑜,這家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在自己的大營裏,竟然還敢如此嘲諷, 雙手虛壓,輕聲說道:“讓他說下去!”
小喬有些擔憂的看着周瑜,這是不要命了嗎?她對周瑜再有信心,也不會認爲他以一己之力,可以敵得過在場的數員猛将。
“呵呵……”周瑜輕笑了一聲,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危機, 将羽扇輕擺,朗聲說道:“兵者, 殺伐之器, 用必慎也,或爲名,或爲利,或爲勢,以人之道,補不足,争端一起,血流成河,若無得,縱勝也敗!”
陳宮笑了笑說道:“閣下的意思是,我們這一次出戰,得不到名聲,也得不到利益,更是不能爲日後之勢做鋪墊,毫無用處,隻是匹夫之勇嗎?”
周瑜對衆人殺人一般的眼神毫不在意, 似乎有舌戰群将的架勢, 輕聲說道:“正是此意!”
陳宮沉默了一會兒,他并不是不能反駁,但若說下去,就會涉及到他們的秘密,葉斌突然接過話來,反問道:“以周郎之見,我神農谷此戰應該索取何物來‘補不足’呢?”
周瑜似乎早有預料,毫不費力的說道:“神農谷地處三州交界,地勢險要,隻有一條出路,易守難攻,谷内更是資源豐富,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可惜,卻沒有足夠的人口來開發,遏制了你們的發展,隻可惜,此戰雖勝,但卻毫無所得,更是使得葉大人被傳爲暴虐之主,得不償失啊。”
小喬拉了拉周瑜的衣角,他覺得周瑜平時挺謹慎的,怎麽忽然怎麽輕浮了?公然得罪葉斌,一旦使得人家發怒,這不是找死麽?
周瑜似無所覺,帶着淺笑抿了口美酒,似乎感覺不到,周圍越聚越多的殺氣。
“哇呀呀……氣煞我也,醜八怪你太狂妄了,竟敢污蔑祭祀,吃爺爺一斧!”
程阿亮哇哇大叫的沖了過來,周身氣勢噴湧,凜冽的殺氣直逼周瑜,周圍的人都原地不動,似乎想要看這小子的笑話。
“啊!”
小喬驚呼一聲,程阿亮的體型太龐大了,巨大的陰影壓過,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卻見周瑜拿着酒杯的右手絲毫沒有顫抖,不緊不慢的送入口中,對那逼人的殺氣毫無反應,輕聲說道:“好酒!”
待得程阿亮近了,一直凝神觀看周瑜的葉斌終于擺了擺手,趙雲如同一道閃電,沖了過去,單手架住程阿亮的巨斧,隻差一絲,便砍在了周瑜的脖頸之上。
“好膽魄!”
葉斌能夠感受到周瑜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壓力,似乎隻要他動手,就算無法對己方造成什麽傷害,也決然不會被留在這裏,葉斌這才阻止了程阿亮的行爲,低沉着聲音說道:
“公瑾高才,不若你我打一個賭如何?”
周瑜雙眼一亮,以他的智商,無論和誰打賭,還從未輸過,見葉斌終于鑽進他設下的全套之後,如吹風一般和熙的笑容挂在嘴角之上,點了點頭說道:“不知大人想要如何賭?”
“葉某若是能夠得到足夠‘人口’與巨大的利益,那麽你方才之言便是無稽之談,自然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周瑜呵呵一笑,反問道:“那你若是什麽都沒得到呢?”
“沒得到的話……”葉斌怅然若失,“若葉某什麽都沒得到,又怎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們,若無法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又怎有臉面回到神農城中看着那一雙雙期待的雙眼。”
小喬覺得葉斌這個人似乎有些不同,說是善良吧,他血屠千裏,說是爲惡吧,他又總有些悲傷,說是英雄吧,據說這個人似乎還潛入過别人府邸之中偷女人,說是好色吧,對自己雖然有那麽一縷欲望,但又不夠強烈,說是枭雄吧,他對自己的手下又太過重視……
“若葉某沒得到,自然算是敗了,那麽葉某便答應你一個要求如何?”
周瑜哈哈大笑道:“本該如此,一旦分出勝敗,便要答應對方一個不違背底線的要求,以天做保如何?”
葉斌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說做就做,竟然就在這大帳之内,對天起誓,天雷滾滾,衆人剛要阻止,卻沒來得及。
陳宮長歎了一聲說道:“主公,你何等身份,怎可與他相較!”
葉斌笑了笑沒有說話,周瑜這種曆史名将對于現代的玩家來說,那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對他來說也是如此,能夠有機會從他身上榨取一些利益,他自然不會放過,至于說什麽身份,這個他從來沒在意過。
“交易之事,押後再提,先見勝敗,以半月爲準,張仲景應該就在這西域都護府之中,據說是被西域人抓到了這裏,爲什麽人看病,能否請來,便看你的本事了。”
在葉斌的壓制之下,衆人雖然對周瑜怒目相向,但終究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外面鑼鼓喧天,一個時辰……到了!
西域都護府的城牆之上,站着一個其醜無比,穿着灰袍的書生,他觀看了一陣葉斌的陣營說道:“敗得不冤,以己之短,擊敵之長,焉有不敗?”
葉澤心中有些不爽,但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分毫,拱了拱手說道:“請先生指教!”
灰袍醜臉先生歎息着說道:“敵軍擅野,若從開始,便依城而守,不出半月,他們必然無以爲繼,待得撤軍之時,吾等暗下埋伏,以高昂士氣擊敵,必可一戰而勝之,此爲取勝之道。”
葉澤暗罵,你既然知道還不早說,事後諸葛亮有何用處?
那人似乎知道葉澤所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現在想要勝幾乎沒有了可能,但隻要敵軍沒有強大的攻城器械,保持不敗還是很簡單的。”
“先生難道沒有取勝之策?”葉澤感覺非常憋屈,被别人打到家裏來了,不但屠殺了數百萬軍隊,更是刻下了九個恥辱的大字,若不能讓葉斌全軍覆沒,他葉澤就是天下的笑柄。
醜臉先生搖了搖頭,在葉澤沒看到的地方,眼中露出一縷精光,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了破敵之策,隻是不知爲何,卻沒有說出來。
“葉澤,時間已到,你是準備讓城中百萬百姓陪葬還是打算開城投降?”
周瑜站在葉斌身後,遠望城樓,搖了搖頭,似乎對葉斌的話很不以爲然,這種巨城,就算不夠堅固,但也不是幾座戰車可以攻下的。
“哈哈,小畜生,休說大話,就你那點兒人馬,還想攻破我西域都護府?癡心妄想,若你還有理智,速速滾回神農谷,做你的逍遙神農令去,還可留得性命,否則……嘿嘿,恐怕你都走不出西域!”
葉澤搖了搖頭,對陳宮說道:“既然他們冥頑不靈,那便試試我們新得的利器!”
在萬衆矚目之下,野人在外圍成方陣,數百老兵走到陣中,掀開那三輛蒙着帆布的馬車,頓時露出長短不一,粗細不定,閃爍着寒芒的部件,就連城樓上的那醜臉先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眉頭緊皺:“這是何物?”
葉斌沒有讓别人等太久,數百人的忙碌之下,半個時辰的功夫,三台鐵制的怪異戰車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每輛戰車高約五米,寬約二十米,說是戰車也不确切,他并沒有任何能夠容納人的地方,隻有十個凹槽,每個凹槽都有半米的直徑,戰車之前,有着一根大腿粗細的鐵索,由幾十匹戰馬來牽引。
最讓人奇怪的是,葉斌等人竟然将戰車牢牢固定在土中,似乎生怕他移動一般,可那些牽引的馬又是做什麽呢?
周瑜一直淡然的臉色終于有了巨大的變化,他怔怔的看着那三輛‘戰車’,驚呼道:
“這是什麽投石車?”
城牆上的醜臉先生也是面帶詭異,搖了搖頭說道:“家主若是相信我,就趕快命令士卒撤出城池,這座城,守不住了!”
“什麽?”葉澤一臉猙獰的說道:“方才你還說踞城而守,現在怎麽又守不住了?”
醜臉先生見遠處還有一些拉着一車車石塊的馬車緩緩駛來,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若是郡城,依靠城牆的堅固和高度,自然能夠輕易防守,可你這個城牆早已被水漬腐蝕,腐朽不堪,一旦被巨石狂轟,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見葉澤有些疑惑,醜臉先生嘿嘿一笑說道:“若某預料不錯,神農牧現在組裝的東西應該叫做投石車,若是一般的投石車也就罷了,區區三台還奈何不了這座城牆,可他的竟然不是木質,而且有十個凹槽,寬度異常,恐怕是被改良了,這種利器,若找不到東西克制……”
醜臉先生并未說完,但葉澤卻懂了,他仔細一看,這玩意可不就是投石車麽,他雖然沒在遊戲裏見過,但在電視裏卻見過無數次,隻是葉斌這個似乎有點兒奇怪,人家都是一個投石車一個凹槽,他這個卻有十個……
見葉澤猶豫不定,醜臉先生笑着說道:“他們的利器固然厲害,但也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隻需記住一個托字,就算舍棄七八個城池,隻要能夠将他們托在這裏,便能夠打一個翻身仗,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最後的勝利,才是我們的最終目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