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臉頰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寒光閃爍,四面八方湧來的刀兵皆被他一雙大袖拂飛,那呼呼的風聲刮在衆人臉上生疼,隻見他冷笑一聲, 單手成刀,連連斬出,帶着一道道幻影,将接近的士兵劈飛,緊接着毫不停留,氣勢如虹,腳踏大地,狠狠的一跺, 仿佛是地震了一般, 震得周圍的人七扭八歪。
很少有人看到曹操出手,他的身手竟然也是不弱,一把淡藍色的寶劍極爲鋒利,削鐵如泥,很快,兩人便殺出了一跳通路,可很快又被數以萬計的敵軍爲了上來,呂布站在人群之中,冷眼旁觀,他知道現在的童淵隻是熱身而已,他若是上去,必然會被當作主要的打擊目标,經過了這麽多次,他的性子也磨平了很多,至少不像曾經那麽沖動了。
童淵一隻胳膊夾着葉斌,一隻手仿佛是殺人的機器, 死在他手上的士兵不計其數,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 他雖然沒有使用任何特别消耗體力的技能,但速度終究是慢了下來,士兵們早已麻木,童淵的厲害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就連董卓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老頭兒,竟然有着如此驚人的勇武……
“唉!”
董卓歎息了一聲,随之趕來的李儒笑呵呵的說道:“嶽丈大人可是歎息不能收服此人?”
董卓哈哈大笑說道:“文優果然懂我,此人勇武高絕,似乎比之我那義子也不遜色多少,若是能夠收歸己用,當真是一大臂助。”
李儒眉頭一皺,從董卓的話語中,他聽出了對呂布的不滿,當即鄭重的說道:“呂布此人不可不防,但絕不能表露出來,現如今天下雖然在嶽丈大人的手中,卻仍未平息,各地紛紛起義,更是有許多太守心思各異,還需要此等虎将鎮壓啊。”
董卓有些不以爲然,但由于李儒幾乎每言必中,所以也并未反駁,隻是聲音低沉了許多:、
“文優可有辦法收服此人?”
李儒搖了搖頭說道:“呂布号名利,可以之驅使,百官怕生死,可以之要挾,但儒觀此人之面向,不号名利,不懼生死,忠肝義膽,乃英雄也……隻可殺,不可收!”
董卓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天下還有我不能收服的人?”
李儒知道自己這個嶽丈有些不高興了,但他職責所在,必須點醒,還是直言說道:“正是如此,不僅是他,還有那曹操,有着一顆不甘于人下的心思,今日若不能斬殺這兩人,必留大患。”
董卓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反對,緊接着問道:“那你觀葉斌此子如何?”
李儒深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說道:“此子面相本應夭折,卻不知爲何逆天改命,太過詭異,儒也不好斷定,隻是觀他的一貫作爲,若是今日逃脫,日後成就未必在那曹操之下。”
“哈哈!”董卓大笑出聲,說道:“這你可就錯了,那曹操肯屈膝侍奉,就爲了對某下手,若不是今天機緣巧合,也許他還真的得手了,這種人才是真正的枭雄,有勇有謀,日後必爲大患,而那葉斌,不過是一小子耳!”
李儒歎息了一聲,低音說道:“此子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嶽丈可曾聽聞,當日他仇敵遍布,在法場之上,幾乎身死,卻又有着無數人爲他保駕護,甚至還有名滿天天下的士大夫蔡邕,這種人豈能隻說是一小子耳?”
“更何況,黃巾威勢最鼎盛之時,便是被此子終結,連先帝都爲之震驚,豈能真的輕視?”
董卓冷笑一聲:“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李儒歎息了一聲:“運氣好可以取得蔡邕的信任?運氣好可以讓呂布都束手無策?運氣好甚至能夠半空東宮,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這一切難道不是他早就策劃好的?不然呂布怎麽會突然被他傳送出去?”
董卓沒有說話,他心中對這些人還是不屑一顧的,尤其是李儒用反問的語氣,讓他有些不爽,自從執掌天下,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重,也越加的狂妄了……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聽人勸,勇猛過人,甚至身先士卒的西涼虎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呂布終于出手了,醞釀了這麽久,當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變驚天動地,他就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虛實,幾乎使出了十二萬分的力氣,那條土龍,看上去竟然比平日裏施展的還要驚人幾分……
童淵臉色一變,他能看出呂布的外強内幹,但那又如何?他若是沒有經曆過這場大戰自然是不會在乎,但現在,想要接下來這一擊便有些難了,更别說一旁早已氣喘籲籲的曹操了,西涼精銳畢竟是天下精兵,就算兩人都是勇武高絕之輩,也決然不會輕松。
“死吧!”
呂布那股讓人臣服的氣勢,使得童淵戰鬥力不自覺的下降一成,這才是呂布的厲害,他就算勇武降低了三層,也仍然有着讓天下側目的實力……
“當!”
童淵手中搶過一柄士兵用的長矛,呂布手中的也隻是凡鐵,金鐵交擊,無數空爆之聲響起……兩道身影在煙霧之中退了出來,隻見呂布雙目如電,背負着雙手,那柄大戟早已寸寸碎裂,但仍舊睥睨終生,霸道之氣顯露無疑。
童淵的狀況卻有些不好了……隻見他雙手布滿了傷口,嘴角也流出一絲絲鮮血,連那雙仿佛青松的雙腿也有些顫抖,顯然接下這一擊,讓他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傷勢。
“哈哈……老頭兒,現在你就算放下葉斌,也休想某饒你不死了!”
童淵臉上怒氣一閃即逝,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就要與呂布拼命的時候,一聲大喝傳入軍中……
“休得傷某恩師!”
卻見一員小将,身着白袍,手持長槍,容貌俊朗,仿佛是一條白龍般殺入西涼軍中,那精湛的槍術,無可匹敵的氣勢,幾乎讓西涼軍連半分都無法阻礙。
“子龍!”
童淵老臉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這些徒弟之中,他最得意的便是趙雲,趙子龍,更是将畢生所學都傳授與他,看他現在的樣子,顯然已經青出于藍了……
“快走……日後在替爲師報仇!”
趙雲卻充耳不聞,看着童淵渾身的傷勢,虎目含淚,染血的白袍被他狠狠一抛,露出一身銀甲,一道道槍芒仿佛是璀璨的星辰,奪目而又耀眼,快得讓人根本無法反應,就連呂布都驚呼出聲:“這世上竟然有這麽快的槍法!”
童淵雖然渾身是血,但他卻彷如不覺,仔細看着趙雲的槍法,竟然有着他絕學百鳥朝鳳槍的影子……
趙雲的槍快,他的速度更快,若說呂布是霸氣滔天,那麽趙雲就如同一條遊龍,忽左忽右,飄忽不定,那槍法更是如此,時而快如閃電,時而慢如龜速,但無論怎樣,每一槍都至少帶走數十條生命……
隻見他一聲不吭,整個人的氣勢不斷的變化,時強時弱,強時,可抵萬軍,弱時,如蛇一般滑潤,根本抓不到他的影子。
“好!”
童淵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套槍法竟然改變了‘百鳥朝鳳槍’的‘勢’,說不上好壞,但有句話說的好,隻有自己體會到的東西,才是最熟練的,百鳥朝鳳槍乃是先人所創,他和趙雲就算窮之一生,也未必能夠超過創造這套槍法的人,但趙雲自創的卻不同了……隻需他不斷的完善,也許有朝一日,超過全盛之時的呂布也未可知。
當然了,現在說這些還早,趙雲雖然厲害,但也就與現在的呂布相差無幾,強也強不了多少,可由于他的身法極快,槍速過人,愣是讓他在短時間内殺了進來,連呂布都顯得十分震驚。
“師尊在上,不孝徒……來晚了!”
童淵看着俊朗的小徒弟,心中快意溢于言表,狂笑着說道:“如此佳徒,縱然身死,也可含笑九泉了!”
趙雲低聲說道:“師尊嚴重了,任誰想要與您交手,都要從徒兒的身體上踏過去!徒兒根據絕學‘百鳥朝鳳槍’自創一套槍法,還請師尊命名!”
童淵沉思了片刻說道:“形如龍,意如蛇,時強時弱,時快時慢,不弱便叫做七探盤蛇槍如何?”
“如此甚好!”
趙雲也不羅嗦,敵軍攝于他的威勢,暫時不敢上前,正是大好的機會,剛要有所動作,卻見呂布揮戟殺來:
“毛頭小兒,殺我西涼精銳,就像如此一走了之不成?”
趙雲雙目如刀:“便是你将恩師擊傷?”
兩人一個霸氣,一個迅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将,相互之間,又有仇怨,兩個天下才俊,帶着驚天的氣勢,與讓人膽寒的殺氣對視着,他們中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風暴,越擴越大,使得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呂布如今已經年近三十,名震天下,趙雲卻初出茅廬,可卻沒有任何懼怕之色,天空之中閃過一道道閃電,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竟然沒有絲毫征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