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其實根本不在乎喪葬問題,在乎這些的是活人。爲了能夠得到支持,政府開動宣傳機器宣傳全新的工業社會理念。每個人都是社會平等一份子,我們并非不敬重死者,而是要有更加先進的社會理念與生活方式。
人民群衆的生活方式與社會理念是不是先進了,這個有很大的讨論空間。但是推動社會方式變化的軍隊手裏拿着最先進的武器,這個毋庸置疑。官員黨員們的祖墳是最早集體遷移的,接着就是前清官員等罪人集團的祖墳被遷移,随之而來的是軍屬的祖墳被集體遷移。有了衆多前例,南方的局面得到了改變。
北方局面就大不相同,新政府初來乍到,沒有南方那樣深厚的社會基礎,卻有着比南方看似更急迫的建設需求。這些就得看軍隊的表現了。
北方司令部的政委阮希浩說完,接下的讨論很是血腥,“現在就得立威了!鹹豐的墳已經挖了,道光的墳也開始挖,那些直隸皇莊裏面的墳也都平了。現在還是不夠,拿誰下手?”
“北方還是靠移民如何,這麽多皇莊,這麽多滿人的土地,我們拿到之後把一些地方的百姓直接移民拉倒。土地多了,百姓的反彈可能會少些。”
“這不解決問題,土地多,大家想分的土地胃口也大。還是得立威,大家覺得山東響馬如何?”
一提起著名的山東響馬,北方軍區的同志們都來了精神。現在的山東響馬不少都是與撚軍有關的一幫人,滿清勢力被摧毀之後,光複軍隻占據了大城市,基層組織還很薄弱。南方的基層問題再多,好歹也有那麽多退伍軍人回到故鄉,他們好歹能充當基層的核心。現在北方還沒有開始征兵,哪裏有那麽多可用的人力。如果能夠殲滅掉響馬,也不乏是個立威的好辦法。
報告送到南京,立刻被韋澤給批了一頓。批示完“亂彈琴”之後,韋澤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了心頭的不快。他第一個念頭是想親自到北京去管理北方四省,北方四省也算是傳統中國的精華地區,四省的問題搞定,中國基本局面就算是抵定。
可現在的局面是真不一樣了依托了海上貿易,以及船舶制造業的發展,特别是經曆了戰亂,打碎南方的傳統社會,,南方的發展有種一日千裏的意思。
舉個簡單的例子,越南的鴻基煤礦此時完全落入中國手中。托了鴻基煤礦的福,中國煤礦開采量輕松突破了五千萬噸。嶺南一帶沿海地區都用的是鴻基煤礦的煤。這些煤當中大概有一半都用作生活燃料,那些幾十萬幾百萬人口的城市若是靠燒草木當燃料,周圍的樹和草被用光都不夠。
英國人在1807年就用上了煤氣路燈,現在距離大規模使用天然氣還有不小的技術差距,韋澤已經考慮在廣州率先開始使用煤制氣。中國工業發展時間短,可是總不至于還不如1807年的英國。沒有新産業出現,就無法擴大經濟容量,更不可能推動社會發展。
不僅僅是廣州,包括上海、南京、武漢三鎮,有太多的南方城市可以建設,這些城市都是地區經濟發動機,也是一五計劃裏面非常重要的支點。
正因爲深知南方以及沿海城市的重要性,韋澤才發現自己内心深處完全沒辦法對北方四省置之不理。新中國重工業大部分還是在長江以南,東北的重工業有曆史因素在裏面,但是整個重工業在北方還真不是單純的政策問題。
廣東造船廠就遇到了很嚴重的自然幹擾,除了台風之外,因爲天氣濕熱,鐵甲艦在建造過程中遇到很嚴重的鏽蝕問題。同樣是沿海,上海造船廠遇到的同樣問題就好很多。全世界範圍内還真的很少見到熱帶的大型造船廠,新中國幾大造船廠最靠南的就是江南造船廠。按道理,改開之後廣東那邊經濟發展不錯,以經濟實力來說早并非沒有能力支撐大型造船廠,實際上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生。
轉念一想,韋澤覺得自己這或許是單純找借口而已,他就是放不下北方四省,交給别人來辦他就是不放心。
第二天韋澤在政治局提出想親自去北方的想法,這想法一提,立刻引發了政治局的轟動。
“陛下,你這是要遷都麽?”韋昌榮立刻問道。
打下北京之後大家也有過遷都的提議,卻沒人有這麽強烈的願望。江南氣候、物産都比嶺南要好太多。北京城雖然也是兩朝古都,但是新建設的南京城如此漂亮,從北京回來的同志把北京那垃圾一樣的市容市貌向大家一講,想去北京的人立刻沒了興趣。
隻是韋澤就意味着中央,韋澤前去北京,中央自然也要前去北京。遷都的問題自然又被提出來了。
韋澤也考慮到這些問題,他說道:“我對北方四省不放心,我想親自去坐鎮那邊。”
“中央不去麽?”畢慶山連忙問道。
“中央去了做什麽?”韋澤反問道,“北京那蠻荒之地,交通不便,現在電報也很不穩定。中央大搬家去北京,我覺得這也太折騰了。”
“你把中央撂在南京,合适麽?”韋昌榮反對韋澤的意見。
白天讨論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韋澤忍不住和自家老婆說起此事,沒想到祁紅意聽了之後皺了皺秀麗的眉頭,她說道:“陛下若是一定要去北方,那就讓太子監國吧!”
聽了自家老婆的話,韋澤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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