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國新政府正在全力消化新解放的四省,河北的邯鄲,山東的棗莊都有鐵礦,政府開始在這些地區進行投資,山東與河北地方政府專門派人前來向韋澤表示感謝的同時還哀求擴大投資。蘭芳省已經初步勘測了露天煤礦與赤鐵礦,蘭芳省也派來人員,拍着胸脯向韋澤保證,隻要投資到位,年産二十萬噸鋼一百萬噸鐵無壓力。
曆史上英國在1870年年産30萬噸鋼和600萬噸生鐵,就以第一工業大國的獨步天下。根據現有統計和各省代表們的誓言,中國到1870年能年産200萬噸鋼和1400萬噸生鐵。如果這是真的,中國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與其他工業國開始比拼内力。就如秦國當年那般“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隻是韋澤沒有這麽簡單的樂觀起來,地方上現階段都是向中央索要政策與項目,人類的本能就是不管自己用得了用不了,先霸占到手裏再說。此時若是相信他們,那還不如自己把自己吊死更真實。
韋澤對秘書說道:“告訴外面那些人,如果是想到我這裏來哀求項目,那就别來了。國家自然有國家的安排,初期的工作早就和各省說的清楚,土改、興修水利,修鐵路。這些都是基本功。好好幹了再說别的。”
說歸說,各省派來的人哪裏肯沒見到韋澤就回去禀報,那是找訓。接下來的日子裏頭,不少省長與省委書記都待在南京,死活不肯在沒得到點好處之前回去。韋澤這裏走不通,他們就去找國務院總理畢慶山。畢慶山快被這幫家夥給煩死了,他也不肯在這件事情上有所讨論。這些軍人出身,性格堅毅的家夥就去找各個部委。
最後鬧到畢慶山與各部委的幹部一起跑來韋澤這裏請韋澤出面彈壓這些事情。韋澤也隻能出來以組織生活的方式把這幫家夥找來。
組織生活并非是一群人聽訓令,其方式多姿多彩,特别是韋澤把拓展訓練也引入組織生活之後,其内容更容易激發參與者的熱情,增進參與者之間的關系。各種類似遊戲的活動一個個進行,負責人可不是這幫發号施令的家夥,而是那些普通的成員。
各種違反了紀律之後的懲罰是俯卧撐,最初的時候不斷有人因爲各種違規而被罰做俯卧撐。随着一段時間之後,這種事情就少多了。看似挑戰人類極限,但是隻要能夠團結協作就能完成的項目一個個的完成。
其間也有些同志想找韋澤套近乎,可負責組織的同志毫不猶豫的把那些試圖私下交談的家夥叫出來罰做俯卧撐。所以這幫人也暫時斷了這個想法。
最後一天的組織生活把大家帶到了湖邊,湖上漂浮着一些木樁。“下面一個就是讓木頭自己從水面跳出來。不能由人來推。”教官大聲喊着。
一衆人都面面相觑,這幾天大家對拓展訓練評價極高,晚上休息的時候大家紛紛讨論,回到自己的省或者部門的時候,一定要推廣開來。可是不用人推,就讓木頭自己蹦出水面,怎麽看都不現實。
“大家現在可以讨論了!”教官接着喊道。
衆人議論紛紛,現在可是冬天,盡管南京比較暖和,蹦水裏去嘗試也會凍得夠嗆。怎麽讓木樁自己從水面跳出來,這的确是個大問題。
雷虎所在的軍委隊都是嚴謹的軍人作風,雷虎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衣服,邊脫邊和同志們商議。軍隊這些人架橋鋪路,對後勤非常熟悉。他們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個方案。幾個人下水把木頭摁到水下,然後同時放手。接着浮力,木頭從水下沖出來。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讓木頭水平,所以怎麽都蹦不出來。後來換了一個角度,木頭的一段終于躍出水面來。
“合格!”教官大聲喊道。
有雷虎他們帶頭,其他隊紛紛完成了這個項目。韋澤也親自參與了這個項目,等到大家全部完成,擦幹了身體與頭發,穿上衣服之後,韋澤走到了隊伍前面。
“這是最後一個項目,組織生活到現在就結束了。那麽我要給講一個問題。做事就如同拓展訓練一樣,想過五米高的障礙物,就得有人在下面壘人梯。我們不能丢下同志,那就要把自己當繩索,讓後面的同志拽住自己的腳,上面拉,下面也得自己往上爬。中間當繩索的同志就要忍着這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過程。想浮上來,就得先沉下去,沉得越深,沖上來的才越高。當然了,要想摔的重,那就不妨往上爬,爬得越高,摔的越重。若是沒有同志們用那麽多手臂支撐着,大家做背摔項目的時候一定會摔的很慘。”
韋澤大聲發言,下面的同志都認真的聽。這些話都是他們的親身體會,加上這麽久的工作經驗,甚至不用韋澤說,總結會上大家自己都覺得大有收獲。
“有些同志覺得隻要中央給政策,給傾斜,給項目,這工業立刻就從天而降。有這想法很正常,可這就跟水面上的木頭一樣,靠自己是跳不出水面的。想跳出水面,要麽就有人托,要麽就往下沉。大家都試過,沉在水裏面是很難受的。而且在水裏面放手的時候大家還怕影響了木頭,也怕自己受傷,那時候根本就看不到木頭能不能蹦出來。能看到的是别人,而不是你自己。如果有别的辦法,我想大家肯定不會選擇這個辦法。但是我問一句,想坐轎,就得有人擡轎。你們覺得誰願意當那個擡轎的?”
那些機靈的家夥都知道韋澤要談的就是工業項目問題,立刻就有人舉手要求發言。湖南省委書記很快得到了韋澤的同意,他大聲說道:“都督,現在是我們擡轎,沿海省份坐轎。我們就是不願意當擡轎的。”
此言一出,内陸省份的紛紛表示贊同。即便是韋澤親自出來說話,大家也不能聽聽就完了,或者說恰恰是因爲韋澤親自發言,大家才覺得現在必須把話說清楚。
面對超過一半的同志表達的質疑,韋澤根本不爲所動,他坦然說道:“有多大鍋做多少飯,湖南是茶鄉,絲綢也很好。周邊的地區,甚至是海外都需要這些商品。你說湖南沒有工業麽?缫絲,絲綢,茶葉,這都是湖南的優勢。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是神仙,原材料不足,我們變不出來。那麽湖南有沒有認真的發展手頭的金飯碗呢?還有,廣東的土改是最早完成的,水利興建也是極力去完成的。那麽湖南現在有沒有努力把這些因爲時間關系沒能全部完成的工作給完成呢?有了梧桐樹,自然就有金鳳凰。廣東有廣東的梧桐樹,湖南自然有湖南的梧桐樹。你非得讓每一顆梧桐樹長一個模樣。咱們老祖宗有句話,那叫刻舟求劍。我們光複黨講了多少次,我們的綱領很簡單,具體問題具體讨論,具體問題具體解決!把别人的成功強行抄過來,淮南爲橘,淮北爲枳。那是要鬧笑話滴!”
最後的讨論并沒有因爲韋澤的話而到此爲止,原本韋澤是想抽機會再和大家談論一五計劃,不過大家态度如此堅定,韋澤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他連着開了一個禮拜的會。把各省的特點,以及未來安排的基本思路向同志們講了。
相當多的同志聽了韋澤的意見之後未必接受,但是絕大部分同志都忍不住歎服韋澤對整個中國的了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韋澤根據地理、礦産、人文,對每一個省都有不同的發展思路。當然,土改、政府建立基層組織,這種要求又對每個省都是一樣的。
大家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韋澤都督對各地的了解可是非常深厚的,很多方面甚至比地方上的負責同志了解的更透徹。
就在光複黨爲一五計劃做着前期思想以及理論準備的時候,英國大使已經好幾次試圖求見韋澤。得到的消息是韋澤正在工作,無暇見他。英國大使很清楚,外交部長左志丹的态度或許就是韋澤的态度。可這個态度卻讓英國大使不能接受。
幕府在戰場上壓制了倒幕軍,又“保護”了天皇。日本局面大有全面翻盤的架勢。最近還有一種聽着非常現實的說法,中**隊介入了日本内戰,并且起到了極大作用。這與英國的立場完全不同,英國是希望薩長聯盟能夠與日本天皇一起執掌新日本的政局。
隻是找左志丹,左志丹一句“中國沒有介入日本内戰”,就把英國大使給打發了。看着局面巨變,英國除了大量向薩長聯盟出售步槍與火炮之外,也努力希望能夠見到韋澤,正面提出他們的請求。
英國大使并不知道,中國在日本的參戰部隊已經發回了對日本戰局的評價,“幕府軍不管占有多大優勢,隻要一次失敗就能讓他們完全失敗。中國如果希望介入日本内戰,要面對的敵人很難纏。這個真正的敵人就是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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