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隻是靜靜的聽,并沒有任何表态。更沒有激動的表情。這下王明山有點洩氣了,他抱怨道:“沈心,你就不覺得這裏面不合适麽?”
“我覺得你說得對啊。所以我不準備用。”沈心答道。
王明山更不爽了,他怒道:“你不用,有人要用。你總得支持我一下!”
沈心微微一笑,“明山,你讓我支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你這是要在黨團裏頭表決啊。好,我可以說,你要是發動這個提案,要求投票的話,我投贊成票!”
王明山聽了沈心的支持,卻也沒有高興,他忍不住連着咋舌幾次,才氣餒的說道:“若是投票,隻怕是過不了關。”
沈心笑道:“不過關就不過關呗。也不是每次投票都能過關,你看着很多次投票都能過,那是投票前事情就已經定下了,你若是一定要推動些不過關的提案,你還準備如何?”
“我是想讓過啊!”王明山氣鼓鼓的說道。
“那你是想讓陛下出面了?”沈心問道。
王明山點點頭,“陛下若是出面,一句話不能買賣,那自然就不能買賣。隻是我也不敢去找都督說這件事。”
看着王明山的模樣,沈心被逗樂了,他笑道:“你都不敢去争取都督的同意,那你找我有何用?我也隻是一票啊。好,我這票你已經得到了,這行了。”
聽着老同學的話,王明山更郁悶了,“爲什麽都督就不公開反對呢?”
沈心也不想和王明山兜圈子了,他直截了當的說道:“陛下不反對,那也不等于陛下就支持。而且都督是要大家出錢買,隻要是出錢買,那就沒問題。若是這幫人敢吆喝說每個人先不掏一分錢的分上幾十套房子,你看陛下會不會反對?”
“哎?”王明山突然明白過來了。他微微點頭。
見王明山有點明白過來,沈心繼續說道:“拿錢買房,這是有頭的。頂多是400萬麽。全買了房子,也就是這400萬。可陛下真的把大家逼急了,所有人都要求說,我們按照手裏權力大小來确定分房數量,這次分完之後下次呢?那不是次次都要分麽?那就沒個頭了!陛下怎麽可能讓他們幹這等沒頭的事情?”
沈心的話讓王明山完全明白過來。王明山登時感覺後了,“那我的提案豈不是錯了?”
沈心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你的提案沒錯啊!我知道你能分到的退休金少,所以你看見人家買好多房,心裏面不爽。可你的提案要點是房子能不能買賣。而不是說大家能不能把所有退休金支預先來買房。隻要把這兩件事情分清楚,你說明你不反對大家預先支取退休金買房,隻是不認同買了房子之後就買賣套現。你搞預算,你提出的是你該管的事情。隻要不去插手你不該管的事情,誰能把你怎麽樣啊?”
在這兩位好朋友進行讨論的時候,韋昌榮也找了韋澤,談起了房子的事情,“四叔,你說我該不該在廣東給咱們家的人買點房子?”
韋澤也是有退休金的,韋昌榮以資曆,地位,擁有與韋澤差不多的錢。能培養出韋澤與韋昌榮這樣的“著名豪傑”,韋澤的這個家族在百色談不上是什麽安份的家族。土客之間的仇殺中,韋澤家族原本就被殺了不少,韋澤與韋昌榮殺的幾百人中,不少都是仇家。冤冤相報之下,韋家承擔的因果之烈可想而知。
韋澤與韋昌榮加入太平軍離開兩廣,在他們建立起光複軍反攻兩廣之前,土客大戰,以及天地會起義,都将廣西的亂戰推上了一個全新的烈度。韋家殘存的直系親屬基本上都完蛋了。隻剩了極少量的孤兒寡母熬到了韋澤重新控制了廣西。
若是韋澤願意的話,他當然能夠“報仇雪恨”,不過韋澤選擇的是把這些親人都給接到廣東。這樣的寬宏大量很快讓百色地方安定下來。當然,如果僅僅從道理上講,欠下百色以及廣西土家大量血債的韋澤才是被寬容的那位。不過這個時代就是這樣,韋澤掌握了大權之後,沒有報複,而是拿出了和解的姿态。百色土家勢力就是真心感恩戴德了。
聽了韋昌榮的問題,韋澤笑道:“你不準備帶大家去南京了?”
韋昌榮冷笑道:“讓他們留在廣州。這都快煩死我了!四叔也知道,好多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跑來想當個皇親國戚。奶奶的,我吃過幾次苦頭就夠了!再也不要招惹他們才好。”
那些遠親根本就靠不住,在韋澤與韋昌榮在百色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們可是毫不留情的把韋澤與韋昌榮給攆走了。生怕收容兩人之後被土家報複。可這幫人跑來求抱大腿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仿佛當年沒主動把韋澤與韋昌榮給殺了,就是給了兩人天大的面子。
韋昌榮沒經驗,捏着鼻子把家族的人安排了個工作,這可就不得不面對接連不斷的麻煩。把他們送進部隊,他們叫苦叫累,還頗爲嚣張。讓他們讀書,那些人更是覺得自己就應該什麽都不幹,有人伺候。所以成績那是狗屎一般。
出了事,韋昌榮就得去擦屁股。如果讓韋澤出面的話,這可就太丢韋澤的人了。所以韋昌榮根本不想把他們帶去南京,把這幫禍害丢在廣州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至少韋昌榮早就和人事部門和各個負責的人打了招呼。這幫人說什麽都當他們放屁,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幹不好,就不提拔。堂堂的人事部部長不得不去向基層同志道歉,承認說給基層同志添麻煩了。這就夠憋屈了。更不用說現在還得掏錢來給這幫渣渣買房。
韋澤冷笑道:“昌榮,這件事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擔了。我也出些錢,給他們交個首付。剩下該還的錢,他們自己還。救急不救窮,咱們也得有底線才行!咱們的幾個姑姑嬸嬸,還有妹妹,侄子侄女,他們得先送到南京去。”
“四叔你是怕那些家夥打攪麽?”韋昌榮問。
韋澤點點頭,“當然!你以爲這幫人真傻?他們每次前來找事,先找的可不是咱們,而是咱們的姑姑嬸嬸之類的人,她們心軟,總覺得大家都吃了不少苦,總得多照應。把這個路子給切斷,這幫渣滓就老實了!”
“那用什麽理由?”韋昌榮連忙問。
韋澤冷笑道:“我讓我老婆孩子先去南京,正好帶着這些人一起走。你次序别弄錯,等這些人走了之後,咱們再出錢。不然的話,那就是無窮盡的麻煩!”
韋昌榮連連點頭,他感歎之餘,忍不住問道:“也不知道其他家是不是和咱們一樣?”
韋澤笑了笑卻沒回答。光複黨全國代表組成的黨團是現在最高權力機關,這些同志基本上是與韋澤共治天下的人。他們若是說沒有煩心的家務事,那才是不可思議的。但是這卻不是韋澤要公開表态的事情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