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氧運動會帶給身體很大的痛苦,心肺功能提高的時候更是如此。哪怕是部隊裏頭的軍事骨幹,面對每周六天,一天一個三千米,三天一個五千米的時候,也是很吃不消的。先是平地練,接着是山地行軍的訓練。有了好鞋,帶給部隊的是愈發強化的軍事訓練。
與老軍人相比,反倒是平均年齡更小的新兵們更早适應了新的軍事訓練。年輕戰士身體恢複的就是快,到了部隊之後能吃能睡,熬過了大運動量的最初時段後,不管頭天練得如何辛苦,睡一覺後第二天起來照樣生龍活虎。
三個月軍事訓練之後,部隊基本有了戰鬥力。拿來試刀的就是花旗軍。在近半年來,花旗軍不斷進入光複軍的控制範圍。在光複軍的努力下,這支部隊裏頭湖南本地人得知了家裏面分了土地,紛紛脫離花旗軍回家。
光複軍當然知道百姓被以前的世道逼成什麽樣子,那真的是有今年沒明年。不過這種同情可不是無限的。還是願意種地的人離去之後,留在花旗軍中的人逐漸單質化,剩下的人中都是不肯回家種地的一群人。這樣的一支花旗軍并沒有變成革命隊伍,而是變成了半匪半造反的武裝力量。
“報告,确定七裏鋪有一支花旗軍在那裏。”團偵查部隊很快就給了團部帶回了新消息。政委周金國沒有吭聲,從權限上,團長是軍事主官,周金國作爲政委,必須尊重團長的軍事指揮權。
然而團長錢立群倒是沒有完全在軍事上獨斷專行的打算,周金國也是營長出身,在作戰上并非是菜鳥。錢立群問道:“老周,俘虜怎麽處理,他們又不是湘軍,放了之後還有地方去。這幫人把他們放了,他們還是會繼續在外面流蕩。”
周金國看了看周圍的都是比較放心的人,他才說道:“部隊的意思是對他們實施勞動改造。送去礦山挖礦,或者送去采石場。反正是不會讓他們繼續在這邊禍害了。”
郴州和永興一帶都有些礦山,即便是當地生活很困難的百姓,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是沒人肯去那種環境惡劣的場所工作的。
“這個好!這個好!”團長錢立群連聲贊道。其他黨委成員也是頗爲欣喜,畢竟部隊有俘虜政策,湘軍尚且不能随意殺戮,更别說是出身于太平軍的部隊了。如果這支花旗軍肯老實些的話,光複軍也未必真的想費這麽大事情去解決他們。
但是淪爲半土匪的武裝力量是非常令人厭惡的,在他們所盤踞的地盤上,既向富人收錢收糧,也向窮人收錢收糧。以土改爲基礎建成的地方村級政府對這些人恨之入骨。特别是那些有人參軍的家庭,家裏面的大米還沒吃完,就被花旗軍給搶走。
隻是花旗軍也很聰明,見到光複軍穩穩的控制了永興、資陽等地區,他們也不敢全面深入光複軍的控制地區。而是選擇了在光複軍外圍流動。此時清軍已經沒有膽量把軍隊布置到與光複軍靠近的地區。背靠了光複軍,花旗軍倒是得到了一部分活動空間。
“包圍殲滅七裏鋪的這支花旗軍。”團長錢立群下了命令。
大家不想在七裏鋪村裏頭動手,部隊遠遠的派出去一支部隊繞到花旗軍背後設下埋伏。正面的部隊先是對着七裏鋪示威性的發射了幾發炮彈,在七裏鋪裏頭的花旗軍就帶着他們搶到的東西開始撤退。等他們撤入包圍圈時,部隊發動突然襲擊。
下午兩點,戰鬥結束,部隊壓着三百多名俘虜踏上了回去的道路。團長也是頗爲意外的,當天出發,當天戰鬥,當天返程。來回超過六十裏。部隊并沒有太過于疲勞的感覺。很明顯,全新的訓練的确有很好的效果。
不僅僅是二團發動了進攻,其他好幾個團都對花旗軍發動了進攻,将他們進入光複軍控制區的部隊給消滅掉了。花旗軍原本兵力就隻剩了不足五千,數次被殲滅之後,人數暴跌到不足三千。花旗軍首領李鴻昭、鄭喬,先鋒譚星被這突然的變故給弄懵了。
那些部隊都是在光複軍控制區域内消失的,很容易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三名首領氣的大罵光複軍做事鬼鬼祟祟。但是罵歸罵,卻不起任何作用。李鴻昭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這裏已經待不下去了,李世賢好多次派人請我們入夥,我們投奔浙江的太平軍去。”
先鋒譚星說道:“大哥,我們若不再去招惹光複軍,還是能在這裏逍遙一陣的。”很明顯,在這種光複軍與清軍之間的勢力空白地區自由行動,讓先鋒譚星很是留戀。他們也不是沒有與清軍打過仗,與現在這種能從地方上予取予奪索取财物的日子相比,那種刀頭舔血的日子實在是難以忍受。
首領李鴻昭勸道:“兄弟,光複軍都已經動手了,你還指望他們會收手不成?咱們怎麽在這裏混起來,你還能不知道麽?純盤是光複軍不肯搭理咱們而已。現在再不走,就隻能等死啦!”
二首領鄭喬有點不自信的說道:“大哥,我們上次把話說的太大,說要和光複軍分了湖南。我們這次派人去找他們,誠心誠意入光複軍的夥,你覺得如何?”
首領李鴻昭的臉色變了變,他對光複軍心裏頭一直很有芥蒂,光複軍就是踩着廣東地方起義者們屍體撲出的路走到今天的。6年前廣東地方上天地會大起義,圍攻廣州城。半年沒能攻下,最後在清軍的打擊下,天地會的部隊一路敗退去了廣西。
而光複軍就是趁了這個時候殺進廣東,有了今天的地盤。從心理上,李鴻昭怎麽都不能完全接受向光複軍低頭。
隻是形勢到了這個地步,他想了好一陣,終于說道:“也行,我們現在就派人去和他們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