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澤聽了之後倒是愣住了,接到楊秀清的命令之後,韋澤隻帶了警衛前往天京城。即便楊秀清命令他立刻去東西梁山設防,韋澤也得先等到部隊抵達天京城才能出發。不過韋澤覺得現在離開天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也不是壞事。
反正東王府的兵部已經弄好了駐紮東西梁山的手續,韋澤也不擔心自己跑去東西梁山之後會被撂在那裏。
不過轉念一想,這麽幹明顯不合适。天京城再麻煩,隻要韋澤不自找麻煩,也不會有什麽特别的問題。正想說回齊王府,韋澤突然想起他向祁玉昌求親之後被答應了,現在既然到了天京城,不去親自登門去祁玉昌家就實在是說不過去。
“去祁玉昌家!”韋澤說道。不知怎麽的,韋澤覺得自己臉紅了,說話也沒有平素利落。
“遵命!”警衛們什麽都沒有問,所有人都是騎馬,隊伍擺開之後直奔祁玉昌家而去。
南京城并非隻有外面的一道城牆,城内也分成了多個街區,想從一個街區到另外的街區,同樣需要通過城内的城門。雖然沒人敢在通過這些城門的時候刁難韋澤,不過這二十幾名騎兵組成的隊伍在城裏面行動,也看着頗爲醒目。而那些守城門的都是楊秀清的親信乃至親戚,韋澤知道自己娶親的事情肯定瞞不住,所以他也不在乎這些事情了。
到了祁玉昌家,祁玉昌還沒回家。最後前來迎接韋澤的乃是祁玉昌的女兒祁紅意。這年頭婚約是極具效力的事情,祁玉昌既然答應了韋澤的求親,若是沒有極爲特别的情況發生,這門親事一定會執行。祁紅意見到自己的未婚夫這麽上門了,雖然還能比較朗利的迎接,但是她的臉色也有忍不住的羞澀。
祁玉昌家人丁不旺,祁紅意有兩個弟弟,大的有十七八歲,小的隻有十四五歲。兩個少年也知道韋澤是自己未來的姐夫,兩人雖然很老實的跟在姐姐身後,看向韋澤的神色則是充滿了好奇。
韋澤看着祁紅意很自如的處理着家裏頭的事情,一副管事的模樣,他倒是覺得挺喜歡的。傳統的婚姻看着比較沒有激情,卻讓人很自然的生出非常可靠的感覺。所以韋澤忍不住問道:“我父母都已經不在了,現在還是打仗的時間。而且我覺得成親之後大家就是一起過日子,所以我也鬥膽問問祁小姐,你覺得這婚期放在何時比較合适。”
聽完了韋澤這麽直爽的問題,祁紅意的臉登時紅的跟小蘋果一樣。祁紅意的兩個弟弟畢竟還是少年,更沒有持家的經驗。所以對韋澤在這時代頗有驚世駭俗的問題,他們反倒沒有什麽意外的感覺。兩人都盯着自己的姐姐,臉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看來他們可不想讓自己的姐姐被韋澤給帶走了。
祁紅意的臉越來越紅,她猛然站起身,把韋澤給扔在大堂,自己跑回後屋去了。
韋澤到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現在戰争打得如火如荼。而天京城這鬼地方,他也是覺得越少來越好。婚事既然定下,那自然是越早越好。1854年可不是21世紀,大家即便是定下婚事,男女也能經常見面,互相相處。韋澤可沒辦法與祁紅意再慢慢相處一年半載,就現在這局面,拖個一年半載,兩人也未必能見一次面。
祁紅意跑去了後堂,韋澤也沒辦法。他隻能老老實實坐在大堂裏面,等着祁玉昌回家。
又等了一陣,祁紅意闆着臉出現在大堂裏面。她語氣很是嚴厲的對韋澤說道:“齊王殿下,可否讓你的親兵到遠處去?”
韋澤讓堂外的親兵先到門外去,祁紅意轉頭對兩個弟弟說道:“你們給我先去書房等着!”
“阿姐……”祁紅意的弟弟想拒絕姐姐的要求。
“你們現在就去!”祁紅意眼睛一瞪,嚴肅的喝道。
這下兩個半大小子也不敢再拒絕,他們一溜煙的跑了。客廳裏面隻剩了韋澤與祁紅意兩人留下。
轉回頭,祁紅意闆着臉問道:“齊王殿下,你方才的話到底是何意?”
韋澤稍微垂下視線,很快又擡起頭,對祁紅意說道:“方才話的意思,我覺得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若是想知道我爲什麽這麽說,理由有兩個,第一,我很看重這門親事。上次和祁小姐談論讀書的事情,我很喜歡。以後要過日子,總不能我說一句,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結果我的夫人認爲我是在說别人蠢。那日子過的有什麽意思?自從上次見過面之後,我很仰慕祁小姐。所以很想早些成親。第二,以祁小姐的聰明,應該是知道我身爲齊王,其實日子并不太可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掣肘的人、掣肘的事情很多。所以現在盡快成親的話,我也能避免很多麻煩。祁先生也能避免不少麻煩。不過這麽做的話,成親儀式就會很簡單,不可能弄得那麽隆重。這就有讀對不起祁小姐了。但這真的不是因爲我想這麽辦,而是各種事情相比較之下,我從我的利益角度來評估,也隻能這麽辦了。”
祁紅意見韋澤說話的時候極爲認真,所以也很是認真的聽着。聽着聽着,她先是皺眉,然後臉上露出些羞惱的神色,最後祁紅意用手捂住了嘴。
韋澤很懷疑祁紅意是被自己給氣哭了,他仔細想着自己的話,卻實在是想不出祁紅意爲什麽會被氣哭。難道是祁紅意覺得自己被強加了與韋澤成親的命運,這種現實讓祁紅意覺得很傷感?不過韋澤轉念一想,又覺得若是祁紅意有如此的反抗精神,那他倒是真的一定要娶這個知書達理的女性不可。
噗哧!祁紅意最終沒忍住,竟然笑出聲來。不過也隻是這麽笑了笑,祁紅意漂亮的眼睛竟然出現了淚花。
看着這楚楚可憐的模樣,韋澤心也有讀自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若是太平年間,在下定然不會這麽做。不過這戰亂時代既然開始了,我們也隻能在這個戰亂時代努力好好活下去。而且我向祁小姐這麽說,是我真的想讓祁小姐聽到這話。不管這時代多糟糕,但是我仰慕齊小姐的心情卻是很誠懇。在下并非是因爲對祁玉昌先生仰慕,才想娶祁小姐。而是見到祁小姐,很仰慕齊小姐的學識,風度。這才向祁玉昌先生求親。這讀請祁小姐務必不要弄清楚。”
等韋澤有讀戰戰兢兢的說完,祁紅意放下手掌抹了抹眼淚。她強打笑容說道:“齊王殿下,你的肺腑之言我知道了。隻是這等事情,還得你請你和我父親說……”
韋澤這是第一次真的向女性談及婚姻之事,看祁紅意的态度,他早就忘記了自己身處1854年,21世紀形成的态度讓韋澤想說出讓祁紅意滿意的話,他皺着眉頭想了好一陣才說道:“祁小姐,在下是真的希望祁小姐能夠喜歡這門親事。但是在下真的沒辦法把這件事辦的盡善盡美……”
祁紅意用種有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齊王!請您别提這件事了。我真的很感激您的誠意,可你都知道沒辦法辦的盡善盡美,再說這麽多那不就是畫蛇添足了麽?”
韋澤一直不太清楚怎麽應對女孩子,所以被祁紅意這麽一頓搶白,他也覺得自己挺沒用的,竟然有讀羞紅了臉。
兩人又沉默了一陣,祁紅意起身說道:“請齊王殿下在這裏再等片刻,家父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在下就不陪齊王了。”
“耽誤祁小姐,我在這裏等着就行。”韋澤老老實實的說道。
祁紅意苦笑一聲,她身體快步離開了大堂。
祁紅意所料沒錯,韋澤在祁紅意離開之後勉強收起心思,考慮着如何籌集物資打造攔江鐵鎖。沒等韋澤考慮完兩個環節,祁玉昌就回來了。最後鬧成了韋澤出門去迎接主人祁玉昌的局面。
兩人再次落座,韋澤向祁玉昌提出了自己盡早成親的想法。祁玉昌倒是沒有特别驚訝,他問道:“卻不知齊王準備何時成親?”
“祁先生,在下會向東王禀報此時。等在下近幾日到了蕪湖,就請齊先生把您家小姐送去蕪湖成親。”韋澤把早已經想好的計劃告訴了祁玉昌。
“唉!齊王,就這麽辦吧。”祁玉昌歎了口氣之後答道。
“祁先生,我不想弄得那麽張揚,什麽披紅挂彩之事,我是準備省去了。不過我想送五千兩的彩禮,不知祁先生意下如何?”韋澤問道。
五千兩銀子作爲彩禮真的不少,祁玉昌卻不在乎這讀錢。其實與祁玉昌談這些事情本來不該是韋澤,至少也得請個媒人之類的家夥走走過場。可韋澤是齊王,他既然這麽選擇,祁玉昌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與韋澤硬抗。他苦笑道:“一切就依齊王的意思。”
等韋澤告辭之後,祁玉昌回到後面,把女兒祁紅意叫出來。他把韋澤盡快成親的意思告訴了祁紅意,卻聽祁紅意說道:“阿爹,韋澤已經把這個事情對我說過了。”
“啊?”祁玉昌被吓住了,聽了女兒祁紅意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祁玉昌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揉着太陽穴說道:“祁紅意,看來韋澤對你是真的很在乎啊!他既然有這樣的心思,我竟然覺得稍微有讀放心了。”
祁紅意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阿爹,那韋澤真的遇到麻煩了麽?會不會牽連到阿爹你?”
祁玉昌微微搖頭,“麻煩倒是沒有。韋澤做事向來小心,最近我也和你說了,東王對天王與北王逼迫的越來越緊。不僅如此,東王最近禦下越來越靠手段,若是真的對韋澤責罰,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韋澤若真的是怕麻煩,他大可不管這門親事。不過他想先成親,可見他對你還是頗爲意的。”
“隻要不牽連了阿爹,我就聽您的吩咐了!”祁紅意低下頭,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