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山的招攬并不奇怪,韋澤對自己的能力有足夠的信心。論文,韋澤覺得在這個時代沒誰能比他更有文化,或者說,沒人比韋澤更有知識。論武,這身體以前的主人在武功上極有天分,這身功夫更是一點一滴實打實積累起來的。至于統兵打仗,韋澤也堅信自己能越來越強。而馮雲山手下并無著名的骁勇善戰之輩,招攬韋澤是馮雲山慧眼識人的證明。
韋澤不理解的是楊秀清爲何會同意馮雲山的請求。穿越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韋澤與楊秀清沒有見過太多次,雙方根本沒有私人的接觸。說的最多一次,也不過是昨天韋澤向楊秀清要官的時候。在楊秀清派遣韋澤去探路的時候,直接命令的不止韋澤一人,當時有十餘名司馬共同接受了楊秀清的命令。韋澤在這群司馬中根本不起眼。
想到這裏,韋澤覺得楊秀清是完全沒看上自己。雖然對楊秀清并無什麽交情,韋澤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怨怼之氣。但這種情緒并沒持續太久,韋澤很快就把自己拉回到現實。
楊秀清比馮雲山更能幹,韋澤完全确信這點。馮雲山認識到韋澤的能力,也是楊秀清布置得當,才給了韋澤立功的機會。至于韋澤能夠要官成功,更能證明楊秀清識人善任。更不用說楊秀清辦事絕不拖拉,心胸也足夠寬廣。若是其他王爺人,可就未必會把韋澤讓給别人。即便轉讓,也會隻給韋澤一人。别說把韋澤的部下完全補滿,隻怕連韋澤原本的部下也得給全部留下才行。
從這些小事中就能看出楊秀清的爲人,韋澤可一點都沒有再去攀别的高枝的願望。
到了東王府前面,韋澤立刻求見東王,對韋澤還有印象,就進去通禀。楊秀清沒有如同古代小說裏寫的那樣,把韋澤在東王府門口晾一陣。侍衛進去後片刻就出來,“東王宣韋澤觐見。”
韋澤也不在乎這些子俗套的說法,他大步流星的跟着侍衛進了東王府,直奔東王的正廳而去。
楊秀清一身王爺的黃袍,坐在正廳的書桌後面看奏章。見到韋澤進來,楊秀清靠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韋澤。
韋澤行禮後後單刀直入的說道:“東王,丞相胡以晃對屬下說,東王将屬下調給了南王。屬下想向東王詢問可真的有此事。”
“确有此事。”楊秀清回答的毫不拖泥帶水。
韋澤更是激動起來,他大聲說道:“東王!屬下是真心願意跟着東王。若是東王覺得不好給南王說,屬下親自向南王說去。隻是還請東王到時候幫屬下說話。”
見韋澤如此激動,楊秀清哈哈笑起來,他先讓韋澤坐下,才說道:“韋兄弟,你爲何加入天國?”
“爲的是殺光清妖!”韋澤說的斬釘截鐵。
楊秀清面帶笑意,“韋卒長,既然咱們都是天國的兄弟,何分彼此呢?在我手下也是打清妖,在南王手下也是打清妖。更何況南王麾下沒幾個兄弟能如韋卒長你這樣能打仗,南王也是知人善任的人,韋卒長更是能得到提拔。”
韋澤聽了這話,騰的站起身來。他心裏面已經知道了楊秀清的心思,在這種事情上,古今都是一樣,既然韋澤原本也不是投奔的楊秀清,而是半路上就加入了造反的隊伍,楊秀清自然不可能把韋澤當作自己人來看待。此時需要的就是明白無誤的高速楊秀清韋澤自己的立場。韋澤答道:“東王,屬下不是覺得南王有什麽不好,而是屬下真的認爲東王乃是咱們天國裏面第一的英雄。莫說南王等人比不上東王,屬下覺得天王也比不上東王。在東王手下打仗,屬下才覺得真的是值得。南王能提拔屬下,難道東王您就不能提拔屬下了麽?東王,您不能不要我啊。”
聽韋澤把話說的如此直白,楊秀清也收起了笑意。思忖片刻,楊秀清很認真的對韋澤說道:“韋兄弟,我答應了南王把你給他,那就是真的要幫南王。你要聽我的安排。不要讓我爲難。”
韋澤低下了頭,片刻間他就理順了自己的思路。其實韋澤并不在乎跟着誰打仗,他在乎的是能否不斷擴大自己的實力。太平天國這種兵爲将有的模式對韋澤也并非都是壞事,除非有重大失誤,否則每一名将領的部署自行成軍。韋澤原本就不是南王一系的人,既然南王馮雲山能夠招攬韋澤,那說明馮雲山是真心覺得韋澤能打仗,重用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韋澤要做的僅僅是确定自己的“山頭”。無疑,在東王與南王之間,韋澤是堅定的選擇東王楊秀清的。
想到這裏,韋澤擡起頭,“東王,屬下隻是想問。是東王您讓我去南王那裏的,還是南王讓我去南王那裏的。屬下隻聽東王的吩咐!”
聽韋澤這麽說,楊秀清起身走到韋澤身邊,他拍了拍韋澤的肩頭,“那自然是我讓韋兄弟去的南王那裏,韋兄弟記好這點就行。至于到了南王那裏之後,韋兄弟就好好打仗,不要丢了我的人。南王麾下雖然有兵,卻沒太多像樣的人才。我是覺得韋兄弟去了之後,能幫上南王的忙。所以我才命韋兄弟你去南王那裏。别的什麽事,隻怕是韋兄弟你想的太多。”
“屬下……,東王,您一定要讓屬下去南王那裏麽?”韋澤追問了一句。
“沒錯!我一定要你去。”楊秀清果斷的答道。
“既然是東王下令,屬下去就是了。”韋澤答道。
“韋兄弟,你去了南王那裏,就好好給南王效力。有韋兄弟在南王那裏,行軍打仗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好好做。”楊秀清認真的說道。
這麽話聽着冠冕堂皇,韋澤好歹是21世紀的人,怎麽可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來。楊秀清不是什麽雞腸小肚之人,此時太平天國正在危機關頭,任何能夠增強力量的辦法都對太平天國大有好處。韋澤在東王這裏,不過是東王楊秀清手下諸多骁勇善戰的廣西老兄弟之一。若是韋澤能夠提高南王馮雲山部下的戰鬥力,就等于是強化了整個太平天國的戰鬥力。
韋澤覺得若是自己沒看錯東王楊秀清,那自然應該服從楊秀清的命令。若是楊秀清隻是個口蜜腹劍的家夥,那就更得早早離開才行。再次對楊秀清施禮,韋澤大聲說道:“屬下謹遵東王旨意!”
解決完了楊秀清的事情,韋澤離開了東王府,直奔南王府。路上,韋澤心情不錯。無論如何,他都與楊秀清把事情說明白了。隻要不讓楊秀清覺得韋澤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也就足夠了。更何況,韋澤心中小小的野心翅膀也在煽動着韋澤,在南王部下無疑有更多立下戰功的機會。
到了南王府,馮雲山卻不在府中。韋澤詢問南王去了哪裏,侍衛們隻說不知道。雖然知道南王公務繁忙,但是韋澤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單單這麽一件事,就能看出東王楊秀清與南王馮雲山的區别。楊秀清做事幹淨利落條理清楚,哪怕韋澤這麽一個小事,楊秀清也不會敷衍了事。安排部下,告知消息,這件事在楊秀清那裏可是絲毫沒有耽誤。馮雲山再忙,也不會忙到沒空給侍衛交待一句的空閑。
面對這樣的情況,韋澤隻能覺得,馮雲山要麽是做事一貫如此不細心,要麽就是根本沒把韋澤這件事放到心裏面去。
韋澤也不想繼續毫無意義的等,也不想到處亂竄去尋找馮雲山。馮雲山畢竟是南王,韋澤就算是找到了馮雲山,在馮雲山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也隻能耽誤馮雲山的行程。所以韋澤索性直接回到自己的駐地。畢竟那裏還有一群剛分到韋澤部下的兄弟。現在剛到中午,韋澤還不知道他們是否吃了午飯。
回到原來的駐地,就見駐地的那套院子門裏門外都站滿了人。張應宸與韋昌榮等人正在招呼,可這突然間就多出這麽多人來,别說坐了,就連燒水都來不及。
張應宸是本地人,也頗爲機靈,他見韋澤回來了,就從人群裏面擠出來,着急的說道:“韋司馬……,韋卒長,旁邊就有個廟,我去看過,廟那邊沒人。不如咱們現在就去廟裏面招呼兄弟們吧。”
“兄弟們吃飯了麽?”這是韋澤最關心的問題。
“還沒有吃上飯呢。”張應宸連忙答道。
比張應宸慢了點,韋昌榮也擠了過來。神色中頗有些不滿的樣子,韋昌榮低聲說道:“四叔,這些兄弟們……”
韋澤不想聽什麽廢話,他打斷韋昌榮的話頭,“先别廢話了,昌榮,你和應宸招呼兄弟們到旁邊的廟那邊去。帶上做飯的家夥,趕緊讓大家吃飯。”
“四叔!”韋昌榮還想說點啥。這下韋澤也不耐煩了,“不管出了啥事,先把飯吃了再說!”
看韋澤态度強硬,韋昌榮也隻好聽從命令。
韋澤立刻站了個高處,一聲吆喝,“諸家兄弟,我就是韋澤!諸家兄弟到這裏,還沒吃飯的吧。這裏太擠,我們到旁邊的廟裏面去,先埋鍋造飯,吃飽了再說話!”
說完,韋澤把張應宸和韋昌榮拽到自己身邊,“諸家兄弟,你們先跟着這兩個兄弟走,到了廟裏先找地方坐了。我現在就找人給大家做飯!”
這一百多号人聽到韋澤的吆喝,都看着韋澤。那些目光中是對陌生上司的陌生感覺,還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意氣消沉。但聽到吃飯,大家總算是來了點精神。張應宸與韋昌榮連喊帶叫,總算是領着衆人走了。
韋澤進到院裏面,找到管後勤的林阿生,“林伍長,你現在就帶人做飯。順道把臘肉也帶上。”
林阿生聽完之後,問了一句,“帶多少?”
“都帶去!”韋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