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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下午5點18分，中日雙方艦隊在距離舟山群島約70公裏的海面上遭遇了。
雙方幾乎同時開始轉向，日本向右轉，中國向左轉，雙方從前進隊形變爲了平行行駛的正統戰列線型。
中國排出的是雙戰列線，祝融号、共工号、倉颉号、有巢号、後稷号、燧人号六艘戰列艦位于右側，貓兒山号、元寶山号、四排山号、天堂山号、戴雲山号、黃崗山号位于左側，兩列12艘戰列艦交錯布置，領用戰列艦掩護裝甲較薄弱的重巡洋艦。
而日本排出的單戰列線，肥前、丹後、石見、相模、周防、壹岐六艘戰列艦在前，淺間、常磐、阿蘇三艘裝甲巡洋艦在後。
雙方的輕巡、防護巡洋艦、驅逐艦這些輕型艦艇都很自覺的撤到戰列線的側方和後方，輔助艦艇更是躲得遠遠的。在這種戰列線對轟的作戰中，可沒有這些輕型艦艇發揮的地方。
在轉向變陣的這十幾分鍾時間裏，日本艦隊倒是老老實實按照操典條例轉向，而中國的輕型艦艇卻完全沒有照規矩來，它們在撤退到後方之前，就給對面正在轉向的日本艦隊來了一次魚雷齊射。
這完全出乎日本人的預料，甚至他們根本沒有發覺對面的中國軍艦已經發射了魚雷。
哎，沒辦法，誰讓這個時候的魚雷射程很短呢。此時雙方的戰列線相距最少十五公裏，而這個時期的魚雷射程最多不超過五公裏，已經遠遠超過了魚雷的射程。再加上此時風急浪高，暗流洶湧，除非是很近的距離，否則這魚雷的命中率完全可以忽略，哪怕瞄準了都打不中，隻需幾個浪頭過來，魚雷就不知偏到哪去了，傻子才會這個時候浪費魚雷。
更何況，這個時期的直航魚雷對于發射陣位要求很高，不是随便打的。在日本人眼中，那些中國輕型艦艇隻是在轉向，根本就不像是要發射魚雷的樣子，所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它們已經發射了一波魚雷。
日本人并不知道，此時正有一群魚雷以42節的速度沖了過來。中國的這種“魚-1”600毫米重型反艦魚雷的速度是可調節的，最高時速50節可以跑13公裏，46節時速能跑18公裏，而用42節時速時，可以跑23公裏。如果采用最低的37節時速，可以跑到28公裏。
現在日本戰艦最近的大約15公裏，最遠的大約25公裏左右，所以就取了一個中間值，選了第三檔的速度。
當然，雖然在轉向調整隊形，但兩邊的主力艦們也沒有閑着，數十門主炮不停的響起，開始各自的試射，同時也有打亂對方戰列的意圖。不過雙方都不是業餘海軍，後一種意圖明顯是失敗了。
就在雙方陣型快要調整好的時候，日本戰列後方突然連續響起十幾聲巨響。在戰列線外的艦艇隊列中，騰起十幾團巨大的水柱。
隻見沖島号海防艦的水下連續四聲悶響，騰起四股巨大的水柱，随後沖島号一陣劇烈的顫抖，艦體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在衆目睽睽下變成三截。2分鍾不到，這艘4100噸的海防艦就消失在海面上，在原來的位置，隻剩下幾團漩渦，和一堆雜物垃圾。
不過，比起見島号海防艦它已經算走運了，至少還剩下屍體。見島号海防艦無疑是這次雷擊中最不幸的，它居然人品大爆發一樣的中了八條重型魚雷！這艘1896年竣工的海防艦不但艦齡老舊，排水量也隻有5000噸，在八條重型魚雷的攻擊下，它被徹底炸成一堆支離破碎的垃圾了，艦上人員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沉入了海底。嗯，其實照這種情況看，上面的水兵也不可能活幾個。
此外，跟着倒黴的還有文月号和皐月号，它們各自分得了兩枚魚雷，文月号的後半截被徹底炸沒了，皐月号則是被“腰斬”。這兩艘驅逐艦都在三分鍾内“轉職”爲“潛艇”了。
“這是怎麽回事？”石見号上的山下源太郎被驚呆了。這還正式開打呢，就損失了四艘戰艦，雖然都是舊船，但也夠肉疼的。
“好像是魚雷！”參謀長堀内三郎大佐愣了一會兒，才不确定的說道。
“參謀長閣下，這不可能！什麽魚雷可以打這麽遠？”艦長高島萬太郎卻不怎麽看，他說道：“我看着可能是水雷，支那得知我們要來，就先布置了水雷……”
“胡說，這是遠離港口的主要航道！支那就算要布雷也不可能在這裏。他們又不知道我們确切航向……”參謀長堀内三郎也不贊成這種太理想化的想法。
山下源太郎沉默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說道：“潛艇！一定是支那的潛艇！命令防護巡洋艦和驅逐艦分隊，在周圍搜索潛艇！”
随後，他堅定的說道：“主力艦不要被幹擾，否則就中了支那人的奸計，他們就想用這種辦法來打亂我們的陣型！哼，我是不會上當的！主力艦繼續戰列線作戰，摧毀了支那主力艦隊，潛艇也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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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本艦隊陷入混亂時，中國這邊卻很不滿意。
“82條魚雷才命中16條，命中率才19。5%。而且偏航嚴重，我們設定的目标一個都沒中，全打到後面别的靶子身上了。看來我們的魚雷在這種惡劣天氣裏也要受到很大影響，抗幹擾能力需要加強。”
“見鬼，沖島号海防艦居然中了四條，而見島号海防艦更誇張，居然中了八條！這是鞭屍啊！記下來，魚-1式魚雷的分辨能力還需提高，否則太浪費了！……”
旗艦的艦橋内吵成一片，幾個參謀一邊記錄實戰情況，一邊讨論着。
是的，本來這一波魚雷瞄準的日本戰列線上的戰列艦，可誰知道由于暗流太大，這些魚雷都跑偏了。預定目标毛都沒蹭掉一根兒，反而是在後方打醬油的“圍觀群衆”們倒了大黴。
參謀長歐離夢說道：“司令，據專家估計，可能是沖島号和見島号的噪聲更大，所以才吸引多達8條魚雷。”
沖島号和見島号都是日俄戰争的戰利品，都是1899年前竣工的老式海防艦，設計最大速度隻有十五六節，到了現在，速度更是下降到不到十四節，是第三艦隊中最慢的軍艦。
剛才日軍在變換隊形時，就需要加速到十四節左右，其他軍艦都好說，但它們要達到這個速度就是在拼老命了。它們的蒸汽機必須滿負荷運轉，而且俄羅斯的螺旋槳設計也比較坑，這就造成噪聲遠比其他艦艇高。而第一代聲響制導魚雷的性能不足，完全是靠噪聲确定目标，沖島号和見島号的噪聲太大，在一大幫艦艇當中，就像黑夜裏螢火蟲一樣耀眼，結果就成了2個大号引雷器，命中的魚雷就有大半打在它們身上了。
“嗯，看來第一代聲響制導魚雷的性能還是有很多缺陷的，在目前這種天氣，這樣的距離上，用魚雷攻擊确實比較勉強……”張明輝點點頭，就說道：“這也沒關系，多少也有戰果了，不算白忙。命令下去，本隊暫停魚雷攻擊，第一潛艇支隊也暫時不要攻擊，另外命令他們不要太靠近戰場，在外面盯着就是……”
好吧，雖然沒有擊中主力艦，但在這種距離和這種惡劣天氣下，能有将近20%的命中率，已經甩了現在主流的直航魚雷八條街了。要是剛才換成是直航魚雷，能有2%的命中率就謝天謝地了。
“既然現在魚雷不靠譜，還是看看艦炮的表現吧！”對于這次遠程魚雷攻擊，張明輝本來也是抱着試試的态度，能打中主力艦當然好，打不中也沒關系。既然現在效果不好，就再等會兒再用好了。
“咱們在戰列線對轟前，先放魚雷這是不是太卑鄙了？”這時，有個軍校實習生怯生生的嘀咕了一句。
“呃，這有什麽關系，列強們不是說咱們中國海軍沒傳統嗎？咱不懂這套呢，哈哈哈哈……”旁邊的軍官笑道。
參謀長歐離夢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小米，你這是宋襄之仁啊，我們現在是國戰，不是個人決鬥，自然是有什麽用什麽，哪有什麽卑鄙不卑鄙的。當年列強欺負我們的時候，你怎麽不叫他們不要用巨艦大炮，改用大刀長矛啊？”
他已經下定決心，等這仗打完，回去就把這厮踢出軍隊。軍隊不需要這種中二腦殘的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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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在魚雷取得戰果後，雙方的戰列線就已經完成了展開，開始對轟起來。
5點39分，率先完成試射的中國艦隊打出了一輪齊射。按照“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方針，中國艦隊12艘主力艦的主炮都集中在了日本戰列線第三位的肥前、丹後、石見三艦。
此時，雙方的間距大約是14000米。24發310毫米炮彈和24發210毫米炮彈落在了日軍陣列，在海面上激起48根水柱。
“6發30米以後近失彈，已對肥前号形成跨射……”火控中心的觀察員立即發來報告。另一組火控員立即根據雷達傳回的數據，進行彈道數據修正，在第二代晶體管計算機每秒十二萬次的計算能力協助下，隻用了幾秒鍾後，屏幕上顯示出最新的射擊諸元。
這個艦隊的這些軍艦雖然也是買來的二手舊船，但在前年開始就陸續對它們進行了升級改造。雖然船體結構這種需要大動幹戈的東西沒怎麽改，但所有的武器系統、螺旋槳等設備都更換過了。動力系統都更換成了新式的重油專燒鍋爐和新式蒸汽輪機，裝甲也換成了後世配方的新式合金裝甲闆。同時，這些軍艦上無用的水下魚雷發射管也全部取消，減少了弱點，提高了防禦力。
現在所有的二手戰列艦和重巡洋艦的主炮都換成了310毫米和210毫米主炮，而且把主炮仰角提高到了30度。副炮也換成了中國标準口徑的火炮，并且從以前的炮廓式副炮換成了炮塔式副炮，雖然火炮數量減少了，但戰鬥力和防禦力都大幅度上升。這樣的改造既統一了火炮口徑，方便了後勤，也更便于統一指揮。
不過最重要的改造，還是全面升級了火控系統，安裝了雷達和計算機。現在中國軍艦上安裝的計算機已經是第二代的晶體管計算機，比起以前重炮部隊用的更好，運算速度達到了每秒十二萬次，并且配備了顯示器和圖像界面操作系統，還帶了外接的打印機輸出，可以直接以文字和圖像表達計算結果，而不必像原時空的晶體管計算機那樣，隻能靠打孔紙帶輸出計算結果，那玩意兒是天書，正常人是看不懂的。
而日本的那些舊船可沒經過魔改，他們沒這個本錢。而文總是不差錢的，同時這種改造也是在鍛煉工人和技術人員，給他們增加經驗。
正因爲這支“二手艦隊”是經過了魔改的，所以張明輝對自己的勝利很有信心。
這不，第一輪齊射，就對其中一艘敵艦形成跨射覆蓋。
“轟轟……轟轟……”日本艦隊還沒來得進行第一次齊射，中國艦隊的第二輪齊射就到了。
隻見肥前号渾身一震，艦橋下方冒起一大團爆焰。祝融号首開記錄，它的前主炮發射的一枚310毫米穿甲彈，擊穿了肥前号上層建築，打進了海圖室，又穿過20毫米的隔闆在隔壁的測繪室爆炸，在這兩個艙室裏面卷起一陣腥風血雨。測繪室自然是全滅，海圖室也好不到哪裏去。炮彈雖然沒在這裏爆炸，但穿透時激起的隔闆殘片卻像彈片一樣橫掃了整個海圖室，現在裏面慘叫連連，到處都是殘肢斷體和鮮血。
幾乎同時，元寶山号重巡發射的一枚210毫米穿甲彈，打穿了它左舷的炮廓式副炮的前盾，在裏面爆炸。2座152mm副炮頓時報銷，裏面的人員全部去天照妹子了。最嚴重的是，這枚炮彈引起了副炮炮彈和發射藥的殉爆。
隻見肥前号左舷發生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整個左舷的副炮和速射炮的炮廓裏面幾乎都冒出強烈的火舌，七八門炮甚至被直接炸飛，肥前号頓時被滾滾黑煙包圍了。
“納尼？”山下源太郎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怎麽可能？支那人的炮怎麽可能這麽準？？”
參謀長堀内三郎大佐也傻了眼，他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氣急敗壞的吼道：“這是運氣！一定是運氣！支那海軍才成立多久，怎麽可能有這種炮術。這不科學！”
“混蛋，你們還沒好嗎？快射擊！快點！”佐藤鐵太郎拿起火控室的傳聲筒，聲嘶力竭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