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反華暴亂

越南,河内。

在河内城東北郊有一片别墅區,這裏是富裕華僑的聚居點。其中有一棟背靠小山,面朝紅河的歐式别墅,原本是當地一戶林姓富商的外宅,現在是同盟會目前的總部。

這個林姓富商原本是孫文的粉絲,當時孫文在策劃鎮南關起義時,就把這棟别墅捐了出來,作爲同盟會的指揮部。鎮南關失敗後,不死心的同盟會又接着策劃兩廣的反清起義,還是以這裏作爲據點。不過孫大炮就是嘴炮厲害,手藝潮得很,又沒節操,國内屢戰屢敗不說,還連接搞出暗殺事件,偏偏又沒成功,反而搞得名聲掃地,最終隻得看着科社黨取得天下。

自從刺陶和刺袁失敗後,他們被中華科社黨和北洋政府列爲暴力恐怖犯罪集團,進行全國聯合通緝之後,同盟會就江河日下了,各個加盟組織紛紛脫離,與他們劃清界限。現在就連他們背後的金主日本人也有點看不下去了,這麽廢的家夥養起來也沒用啊。不過,童萌會雖然廢柴了點兒,但他們多少還能惡心下科社黨政府,日本人倒也沒有斷了他們的資金。但也不好讓他們回日本呆着,畢竟日本現在還是所謂的“憲政時期”,政府還有起碼的臉面,不好明着收留一個公認的恐怖團夥(科社黨掌握的西方媒體早就把同盟會的名聲搞臭了,現在他們已經是民間輿論公認的“暴力恐怖犯罪集團”)。

對于同盟會來說,國内現在他們肯定是不敢回去的,日本也去不了。在海外華人圈子裏,也早就名聲掃地,人家也不歡迎他們了。就算還有支持他們的,也要考慮來自中國合法政府的壓力,科社黨可不是什麽溫良恭儉讓的組織,他們對于敵人可從來不會客氣的。

所以,他們也隻能呆在河内這裏。現在法國雖然和中國建立了大使級外交關系,還有每年1500萬英鎊的平衡貿易額度。但是中法兩家的關系卻并不算太好,甚至還不如中英關系,這主要是因爲他們被英國人壓着,吐出了所有的在華租界和廣州灣租借地,這讓高傲的法國人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所以他們對中國一向是愛理不理的,當然中國的商品和錢他們還是很喜歡的。

所以,中國和法國交涉了幾次關于引渡同盟會的事宜,都被傲嬌的法國佬拒絕了。他們聲稱印度支那不是法國本土,不适用引渡條例。這明顯就是耍賴,不過文德嗣也沒把童萌會這個廢柴組織當回事,提了幾次也就算了。

所以,對于同盟會來說,河内這裏還算能住下去。但就算在這裏,他們也是備受冷遇,周圍的華僑都對他們敬而遠之,假裝不認識他們。孫文也曾經準備上門拜訪當地的頭面人物,但那些家夥不是說“我不在”,就是裝病。以前他們還能借助“反清”、“共和”之類的宣傳,聚攏人氣,可現在連這種借口也沒有了。

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通人和,國力蒸蒸日上,形式一片大好,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誰還願意聽炮公的忽悠。别說忽悠不到外人了,就連原有會員也紛紛退會,就連以前加入了同盟會北一輝、宮崎滔天等日本會員,也投奔到科社黨那邊去了。現在的同盟會也就剩下小貓三兩隻了。

不過,孫文還是不死心。他認爲,科社黨的統治不夠“皿煮”,不夠“脂油”,完全就是科社黨的一言堂。雖然名字叫共和國,但文德嗣實行的卻是“毒菜”統治。因此還需要再革命!再革命的領導嘛,當然是他孫大炮當仁不讓了。

(PS:因爲某些屏蔽字的原因,所以某些詞就用諧音詞好了,大夥能看懂就好)

今天,北一輝和宮崎滔天又來到了同盟會總部,大夥都是熟人,開始同盟會的人都還很熱情。不過當北一輝說明來意之後,孫文就不爽了。

宮崎滔天很誠懇的說道:“逸仙,文主席說了,隻要你們認個錯,對以前的暗殺行爲在報紙上公開緻歉,并保證今後不再做出任何觸犯法律的事情,并宣布解散同盟會。他就會撤銷對你們的通緝令,并對你們給出特赦,這樣你們也可以回國了。”

北一輝也說道:“是啊,現在的中國可是一天一個樣,你要是回去絕對都認不出來了。可見科學社會主義是最适合東方的政治理念……現在的中國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同盟會諸君都是當代人傑,爲何不回國共襄義舉?”

“兩位,你們不用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像文德嗣低頭的!”孫文态度堅決的說道:“他是個欺世盜名的毒菜者!我的志向是建立一個三民主義的新中國!”

北一輝冷笑幾聲,說道:“逸仙,你提出的平均地權,我們科社黨早就做到了。土地國有,再按人頭分給願意務農的人。我們的人民代表,涵蓋各個階層,各種職業,還不分性别,這就是民主,就連美國也做不到的真正的民主。我們的所有公民,都有參政議政的權力,都有向政府提出建議和意見的權力,而且各級人大都設有民意機構,定期或不定期的進行民意調查,這就是民權……現在中國的發展一日千裏,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國營工廠的工人們不但能吃飽,還能天天有肉吃。廣大農民們也擺脫了饑寒交迫的命運,隻要他們肯勞動,政府就會向他們通過無息貸款,支持他們發展。據我的調查,各地的農民都能吃飽了,在老解放區,更是每周都能吃幾頓肉……”

北一輝滔滔不絕的說着:“……另外,我們科社黨對全國所有3到18周歲的兒童都實習義務教育,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都設有免費的營養早點和午餐……去年中國的糧食已經全部實現自給,社會救濟制度相當完善,去今年開始,再也沒有一個因凍餓而死的公民,這就是真正的民生!你主張的民主、民權、民生這些,我們都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古代傳說的三代之治也不過如此,我不明白你們還堅持什麽?”

北一輝這群日本籍黨員,已經被文德嗣和科社黨的奇迹般的成績徹底征服了,早就成了鐵杆“帶路黨”。他們現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解放軍東征日本,幹掉日本反動政府,早日讓日本人民也沐浴在科學社會主義的聖光之下。呃,按日本那邊的話說,他們就是群鐵杆的“非國民”。

北一輝的話讓同盟會衆人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也不是與世隔絕,中國發生的事情,他們也在報紙上和國内傳來的消息中得到了很多。隻是他們因爲成見,總是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是真的。

“北君,你說的都是真的?”蔡元培的态度有點兒動搖了。

“當然都是真的!北君說得一點不錯,這些都是我們親眼見到的,絕無虛假!”宮崎滔天說道。他是今年1月才到的中國,并沒有立即投入科社黨,而在轉了大半個中國,考察了無數地方後,這才心服口服的找到北一輝,讓他當入黨介紹人。當然,按照流程,他現在還在考察期,隻是積極分子。

看到孫文還是沒表示,宮崎滔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逸仙,我以前就說過。西方社會和東方完全不同,他們的理論不能照搬。我們東方社會隻有我們自己的規律和傳統,我們東方人落後了太多,現在就是需要需要一個強力的中央政權,一個鐵腕的統治者才能帶領我們追趕西方。所以,我不認爲獨*裁是什麽壞事。再說,文總統的統治根本算不上獨*裁,最多叫做威權主義,或者開明專制。我認爲這是最适合目前東方國家的政治體制……”

童萌會此時已經是窮途末路,不過孫文還是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你以爲日本政府支持你們,安了什麽好心?還不是想利用你們搞亂中國,他們好混水摸魚。嘿嘿……”宮崎滔天這時爆了個重磅炸彈。他以前就是奉命加入同盟會的,隻不過後來他的思想轉變了,就把日本政府的命令丢到一邊兒去了。

他這個知情者這麽一說,除了孫文之外的會員都震驚不已。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孫文隻好說道:“這個事情我們需要商量一下,要不過幾天給你們答複……”

“好吧,逸仙,我希望你不要一時糊塗,做出後悔終生的事情……”北一輝走站起身,說道:“我們現在河内的中國領事館,你們有了答複就來找我們……”

臨出門時,他又回過頭說道:“對了,差點忘了。中國領事館有件事要我們轉告,他們收到風聲,最近可能會有一些匪徒針會對富裕華僑采取不友好的行動,你們要小心些。最後能搬到城北的中國城,那裏武力充足,可以保證安全……”

…………………………………………………………

北一輝等人走後,同盟會一幫人都沉默下來。

蔡元培說道:“逸仙,剛才北一輝說越南匪徒可能會來襲擊華僑富人區,我們要不要去中國城?”

他們說的河内“中國城”是指在科社黨支持下建立起來的一個華人聚居區,這個地方幾乎是按塢堡形式修築的,周圍設有厚實的圍牆和護城河,裏面有充足的武器,很多民兵還是國内的退伍軍人。

孫文笑道:“呵呵,他們這是故意吓唬我們,中國城是科社黨的地盤,我們要是進去了,要出來恐怕就不那麽方便了?”

這時,一個會員跑了進來,說道:“總理,我剛才在外面打聽過,這裏的所有住戶都收到了領事館的警告,他們也很多人都準備暫時去中國城住幾天……”

孫文自信的說道:“不用慌,法國人也不是死人,怎麽可能看着土匪猖狂。放心好了,河内這裏有一個法國步兵營。”

對于科社黨的安排他是很抵觸的,要是聽了他們的話,搬到中國城去了,豈不是就是明顯示弱嗎?爲了面子絕不能幹!

看到衆人有些不放心的樣子,他就打氣道:“我們這裏也有槍,怕什麽?匪徒敢來襲擊,我們自衛就是!大家這幾天把槍準備好,不要出去就是……”

到了晚上,一個當地人找了過來,他拿出了一個信物,聲稱有急事見孫文。

“哦,你是義興黨的,黃花探将軍的部下?”孫文看到信物,很快就在客廳見了來人。

“是的,孫先生。黃将軍要我給你們帶個口信……”來人鞠了個躬,說道:“黃将軍得到一個消息,北圻藍帶兵的頭子黎大水眼紅華僑的資産,他勾結了幾支匪徒,準備打劫富裕華人區,也就是你們這裏。黃将軍說,現在法國人的主力調到太原一帶,準備進攻我們起義軍。現在的河内殖民政府肯定管不到這裏,你們最好快離開這裏。”

來人交待完了,就告辭而去。

“總理,看來科社黨說的是真的!我們得早做準備。”蔡元培連忙說道。

黃花探這個當地人可沒有必要忽悠他,孫文這下子也有些急了。“嗯,那好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河内已經關城門了。我們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到去河内城裏去。”法國人現在正在防禦黃花探的起義軍,晚上戒備很嚴,可不會給他們這些中國人破例開城門的。

“我們是中國人,中國城哪裏可以叫開門的……”蔡元培說道,他很擔心夜長夢多。如果不是特别緊急,黃花探也不會派人冒險潛入河内地區來通知他們。

“不,我們就去河内……”孫文固執的說道。他覺得在條件談妥前,絕對不踏進科社黨的地盤。

不過他還是警惕起來了,命令同盟會的會員們拿着槍輪流警戒。

“呯呯呯呯……呯呯呯……”到了淩晨3點左右,孫文突然被一陣槍聲驚醒。

這時,幾個會員沖了進來,其中一個說道:“總理,匪徒和我們交火了!他們數量很多,趁他們現在沒注意我們,我們趕快從後們離開!”

說完不由分說的把他從床上拽起來,七手八腳的給他披上衣服。

孫文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越南語的大喊大叫,還有中國人的哭喊和女人尖叫。雖然這個富人區大多數都跑到中國城去了,但還是有少部分人沒有聽從領事館的安排,繼續留在這裏,結果現在倒黴了。

這時孫文卻突然熱血了一把,他大聲說道:“我們不能這麽撤了,外面還有很多同胞需要救援。現在這附近就隻有我們同盟會力量最強,我們不能隻顧自己。快,把槍給我。對了,地下室還藏有一挺機關槍,20條步槍,十幾把手槍,幾十顆手雷,我們拿上這些武器,把同胞們救回來,一起撤退……”

那些武器都是日本前段時間支援過來的,以前一直沒用上,今天孫文也是拿出血本了。

胡漢民也說道:“總理說得對!要是我們今天跑了,今後在國人面前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了,哪裏還有臉見人……”他是從另一個角度考慮的,現在同盟會的名聲不好,現在如果能打退匪徒,也能刷一下聲望。

幾個主要人物想了想,都同意了。這裏還有八十多個同盟會員,都是孫文最忠誠的粉絲,孫文決定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會反對。

很快,衆人商量了一下戰術,就以機槍爲核心,打開大門沖了出去……

同盟會衆人一陣亂槍,打翻了幾個準備翻牆的匪徒,剩下的幾個家夥一看勢頭不對,馬上拔腿就跑,還大喊大叫。

“追!沖出巷道,看到拿槍的,一個不留!”孫文拿着手槍下令道。

衆人連忙追了上去,不料,剛剛沖出門前的巷道,就迎面飛來一陣彈雨。

“哒哒哒……哒哒哒……”對面馬克沁機槍瘋狂掃射着,同盟會的人不及方便,一下子被打翻了一片。

同盟會此時剩下的都是精銳,雖然以前屢敗屢戰,但那是大部隊作戰。這些精銳的個體戰鬥力還是杠杠的,反應過來的會員們馬上開始反擊。那挺重機槍是架在一個大門後面,一個擅長投擲的會員,向火力點投出一枚手雷,準确的落在了門後,一聲巨響後,就是幾聲慘叫,幾截殘肢和機槍零件飛了出來。

“太好了!幹掉了!”

“老吳好樣的!”

會員們歡呼起來。

這時,大家卻聽到胡漢民帶着哭腔的聲音:“總理!總理!你醒醒……”

衆人回頭一看,卻是孫文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胡漢民和幾個會員正在手忙腳亂的急救着。剛才那挺馬克沁掃射的時候,孫文沒能及時隐蔽,很不幸的中了幾槍,最嚴重的一槍是在胸口下方,隻見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使勁的冒血。

孫文這時回光返照的睜開眼睛,吃力的說道:“我……我沒救了,不要……不要管我……去……去救人……”

“……還有……答應科社黨……回……回國……”說出這句話後,他就頭一歪。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更劇烈的槍聲,還有汽車的引擎聲。一支車隊從中國城的方向駛來,上面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車輛開着大燈,高速沖進富人區,車上的機關槍拼命朝周圍的匪徒射擊。

車上的擴音器高喊:“我們是華僑自衛隊!所有同胞守在家裏不要外出!我們是華僑自衛隊!所有同胞守在家裏不要外出!”

接着又用越南語惡狠狠的喊道:“所有匪徒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則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士兵們跳下車輛,在車上機槍掩護下,沖進每一間别墅清理着。一時間,整個富人區一片槍聲和爆炸聲,還有越南語的慘叫和求饒聲。

看到一輛車朝他們開來,胡漢民舉連忙起手,跑了上去,對那些士兵大喊:“我是中國人,我中國人,别開槍!我們有人受傷了,需要醫生!我們有人受傷了,需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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