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林煩見到了千羽真人,千羽真人略顯疲憊,發前劉海有些散亂。千羽真人從不坐正中掌門位,要麽站着,要麽坐在會客椅上。千羽真人今天是坐在會客椅上,見了林煩,一指自己對面的椅子:“坐。”
林煩問:“掌門,要不我晚一會再來?”
千羽真人搖頭:“昨夜剛知道消息,魔教内部正在商讨,要将總壇移到東洲或者南洲,近期之内就會做出決定。”
“是。”林煩不知道千羽真人和自己說這些幹嘛。
“昨天,紫箫殿點兵,加烈火宗,十宗一共四百名精英弟子将就地待命,隻等數日之後正魔會盟控訴青平門後,就發兵青洲。内有奸人啊,奸人密告紫雲真人,說青平門原山被毀,現在法陣正在布置中,遲一日則對紫箫更不利。”千羽真人道:“林煩,你去了幾次紫箫殿,說說你的看法?”
“掌門并不是關心青平門和紫箫殿一戰,而是擔心紫箫殿外消内耗,實力大跌,導緻魔教不敢信任紫箫殿,隻得遷徙到東洲或者南洲。一旦這樣,西洲則亂。”
千羽真人點頭:“是的。”
林煩想了一會道:“我本人覺得魔教遷徙是件好事。這西洲苦寒之地,比蒼茫絕地要好些。而最好的當屬魔山。邪派人本不合,進犯十二洲也是爲了一塊修煉福地。魔教離開,誰占魔山呢?魔教去東洲和南洲後,邪派敢入中洲,則能三面合擊。”
“對,可是一旦邪皇重生,重領大權……讓魔教和我擔心的不是紫箫,紫箫殿積重難返,紫雲真人又非英主。讓我擔心的是邪皇。”千羽真人轉話題:“林煩,你找我?”
林煩道:“求金丹試練。”
“那可不是試練,是挑戰。”千羽真人點頭,轉身到文案寫了一封書信:“拿去隐仙宗。”
“謝掌門。”
千羽真人道:“林煩,你宗主爲什麽不收你爲徒弟?”
林煩回答:“宗主乃是大智慧之人,不收必然有不收的道理。”
“懶?”
“恩……十有八九是的。”林煩道:“另外,宗主請掌門派個人去正一山主陣,他要出門數月,現在正一山頑童太多,無人主陣,怕發生意外。”
千羽真人難以置信發問:“正一山的陣,除了你宗主,誰還是主之?他就這麽不愛帶門人嗎?”
林煩想了一會:“不是還有掌門你嗎?”
“……”千羽真人看林煩,沒錯,作爲掌門,有傳位法寶,可操控雲清山所有陣勢。但姐是掌門,不是正一宗保姆。千羽真人問:“你宗主說的?”
林煩支吾道:“這個……也不全是。”
千羽真人疑惑:“你宗主怎麽說?”
“他說……他說……他說叫那婆娘來替班。”林煩小心道:“至于那婆娘是誰,我是猜的。”
林煩說完,感覺到萬千殺氣,隻見那千羽真人瞳孔如繁星閃耀……
林煩忙道:“宗主已經走了。”
“哼,算他跑的快。”千羽真人深吸氣,恢複平靜道:“你去吧。”
“是!”
……
隐仙宗在雲清山的最東面的隐仙山上,隐仙山上有雲清山乃至東洲第一高峰射日峰,傳聞後羿就是在這邊射落九日。
隐仙宗乃是禁地,内住十二名雲清山供奉,十二名供奉性格也非常不同。比如林煩在山門遇見的第一名供奉,乃是天行宗退隐者,比林煩高出三倍,其外貌年齡六十出頭,正在和一隻癞蛤蟆下象棋。
可憐的癞蛤蟆又非靈獸,被法術禁锢在棋桌上,隻能呱呱的叫。山門兩名守山弟子視而不見,見到林煩,上前一步稽首:“師弟有禮。”
“師兄好。”林煩将千羽真人書信遞上去。
那名弟子看完,将書信還給林煩:“師弟直走到幻雲陣中,主陣之人乃是清元宗前宗主,師弟過陣即可。”
林煩聽說過,這幻雲陣是一個幻術,裏面有各種挑戰和抉擇,通過之後就獲得進入雲清書院的資格,古岩和葉無雙都輕松通過,過幻雲陣不僅是拿到進入書院的資格,更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林煩告辭,朝裏面走去,經過幾顆大松樹,樹下兩個長的頗有幾分仙氣的供奉正在下圍棋,一名外貌五十多歲的老婦在一邊旁觀,爲兩人倒茶。林煩經過,有禮貌的稽首一下,三人視而不見,繼續專心下棋。
東首棋手道:“四妹,不要挑三揀四,你們紫竹林資質好的都被滅絕收光了。這隐仙宗十二人,就你沒有徒弟。”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老婦道:“這一代年輕人真不錯。”
西首棋手淡然道:“千羽那一代不是也不錯?這個是三三小子的門人吧?”
“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人換一代人。”東首棋手落子:“那個古岩怎麽樣?收不收?”
西首棋手皺眉:“千羽和我說過這事,這孩子是不錯,但是他爹是血影教的教主。我覺得那個叫白牧的還行,是個良才,将來保不齊又是一個千羽,所以我準備再收一個。”
東首棋手:“千羽說四個最有潛力的年輕人,葉無雙、古岩、白牧……怎麽少了一個?”
西首棋手:“就是那小子,叫林煩,可惜世俗之氣太重。”
“呵呵,你還真當我們是仙人?我們也隻是俗人。”東首棋手道:“邪皇出了,老二,你可是那一代的人。”
西首棋手:“邪皇渡劫失敗,我當時才六歲,他是我前輩。”
老太婆道:“老大意思是,邪皇既然複出,我們這些老骨頭也差不多了,有好的徒弟就多收幾個,給雲清山留點種子。”
東首棋手問:“老大還說什麽?”
老太婆道:“問你們意思,如果願意,他讓千羽把有潛質的年輕人名單送一份過來。”
“生爲雲清人,死爲雲清鬼。”東首棋手道:“就按老大意思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