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及怎麽得罪朝廷,爲何不反抗,青平門弟子回答:“北洲皇帝荒淫無度,數年前新納了一名妃子,名曰俞楓泷,也稱俞妃。此女非平常人,乃是有兩千年道行的蠍妖。這蠍妖有一姐妹,一千兩百年修爲,她們一直在蒼茫絕地的沙海中修煉。二十年前,蠍妖姐妹豔羨十二洲繁華,修行苦悶,就進了十二洲。其化身一名普通女子到了北洲之地,和一名書生相愛成親。”
洞房花燭之夜,蠍妖貪杯,又無巫山之經驗,和書生纏綿之後,化成原形。書生一早醒來大驚失色,急忙奔逃,向正在城外土地廟居住正在苦行的勝音寺和尚求助。蠍妖恰恰追到荒野,和尚勸其放過書生,回蒼茫絕地。蠍妖苦求書生,書生更加害怕,那蠍妖一怒之下要掠人,和尚就上前阻止。那和尚雖然修爲不錯,但也不是蠍妖對手。這時候青平門供奉醉道人途徑此地,見妖獸興風作浪,二話不說就出手相助,最後将蠍妖打死。
有兩千年修爲的蠍妖聞知妹妹死訊,怒不可歇,找上青平門,被青平門所傷,青平門掌門放其離開。怎知這蠍妖自知不是青平門對手,又擔心自己殺戮過重,會引來天劫。于是就委身北洲皇帝,聯合宦官捏造罪名,将書生滿門抄斬,滅九族。而後又私放書生一對年方十八的雙胞胎,讓她們投奔青平門。
青平門掌門知道醉道人過于唐突,實在不應青紅皂白不分就打死那蠍妖。這孽債青平門就扛了下來,于是領着書生女兒和門下弟子離開青平門,讓軍隊将青平門化成火海。
林煩皺眉:“如果那俞妃知道青平門大部前往青洲,少許弟子和書生女兒,還有青平門幼童前往天山,會不會攔截,殺戮洩憤?”
獸分靈獸和妖獸,靈獸吸日月精華,性情溫和,不傷人。妖獸也有細分,特别是修煉五百年後能化人形的妖獸。有些妖獸天生暴戾,如鬣狗一般,他們将群海豹咬死,隻吃其中幾隻,并非爲了食物。這些妖獸因傷人而興奮,是爲必除之妖獸。還有一種妖獸雖然妖性十足,但是擁有克制力,不主動傷人,隻有在被激怒後才會出手。這種妖獸有些門派會一杆子打死,有些門派就會視而不見。
俞楓泷這隻蠍妖顯然屬于後者,但是妹妹之死激怒了她,這仇恨難以泯滅,除非書生、青平門和勝音寺全部被毀滅。這前因後果也說明爲什麽勝音寺會主動和幫助道門之人。
聽聞林煩這麽提醒,青平門弟子一驚:“先行告辭。”
四人看向張丞龍,張丞龍道:“跟去看看。”
“哼,兩千年的蠍妖。”斜風子不冷不熱道:“就我們五人?”
雷震子道:“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林煩有些害怕,他在東海見過千年蛟龍,雖然蛟龍屬于龍之一脈,蠍子完全不能比的。但是兩千年,确實多了點。不過,林煩很支持雷震子這句有所爲,又所不爲。同時反對君子之說,就算小人,也應該有所爲,有所不爲。
……
青平門弟子是追青平門大部而去,而林煩五人是向天山方向而去。
蒼茫草原,一望無邊,一個時辰追尋之後,遠遠可以看見數輛馬車在草原中行駛,雲端之上還有四五名青平門劍宗弟子,戒備左右。還有那個和尚,不是絕色又能是誰呢?
絕色一反常态,非常緊張,見是同道中人,這才緩了口氣,見了林煩,露出笑容:“佛爺就知道你死不了。”
“道爺要死了,你也不用說這句話。”林煩回答。
絕色大笑,而後正色到:“幾位相助,貧僧感激不盡,不過這俞楓泷神通廣大,貧僧一直感覺就在我等左右,但是卻無法察覺其所在。幾位和此事無關,無須倘這渾水。”
張丞龍見多識廣,道:“我想蠍妖還沒有追上來,不過已經發現我等前往天山,遲早要追上。青平門援軍恐怕要明日黃昏才會到達。”
絕色點頭:“勝音寺高手也最少需要十四個時辰才會趕來。此事是勝音寺和青平門的孽債,幾位還是早早離開。”
張丞龍大笑:“我魔教以身問道,哪有貪生怕死之人?我雖修爲低微,但還有二兩骨頭。”張丞龍已經五十多歲,圓滿了金丹,此生恐怕也難以進入元嬰之境界。
雷震子道:“雷山亦有膽。”
斜風子苦笑,你們能不能不把門派拉上?你拿門派一說,自己倒是想走,但那烈火宗不就被貪生怕死名頭。人倒黴,喝涼水也會塞牙,原本來北洲是調查青平門是否有白布衣此人,沒想到被拉到這渾水之中。好啊,我就看看你們這些虛僞的正道有多少膽識。
夢婉回應:“無所謂。”無所謂去還是不去,無所謂門派威名,既然大家都去,她也就去。
大家看林煩,斜風子睚眦必報,上次在大雪山吃了虧,對林煩也有所了解,這家夥有些小聰明,可惜有小聰明的人都怕死。林煩很爽快道:“必然全力,不過,馬車裏的人要是死光了,我們也沒必要送死。”
這話雖然有些難聽,但是很在理。他們就是爲了保護馬車裏的人,如果這些人死光,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逃跑是最好的選擇。一聽這話,張丞龍笑了:“我可是尋龍宮的巡察使,跑起來不是一般快。恩……斜風子,你呢……”
“去,爲什麽不去,區區兩千年蠍妖而已。”斜風子淡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