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日,一條大新聞突然代替了“立賢派”和“立長派”的争論,堂而皇之的成爲了各家報紙的頭條——世襲海西郡王、和碩特部都總管羅蔔藏丹津以護送六世達*賴轉世靈童的名義出兵拉薩,從準格爾人手中奪取了**的統治權。
和碩特人再度掌握**,會不會因此引起華夏與準格爾帝國的大規模交戰呢?好不容易才平緩幾年的國内局勢會不會因此産生動『蕩』呢?“有識之士”不放聲痛罵羅蔔藏丹津的膽大妄爲,卻絲毫不知道一起其實是總督衙門蓄意挑起的。
八月十九日,根據總督衙門的建議,華夏朝廷冊封羅蔔藏丹津爲吐蕃郡王、藏地汗,并将其在青海的故地分給了并未随其一同進入**的察罕丹津及額爾德尼等人,借此削弱羅蔔藏丹津的力量,使其力擺脫華夏的羁絆,隻能充當華夏控制**的馬前卒。
隻是鑒于羅蔔藏丹津已經暴『露』出來的野心,所以在任命羅蔔藏丹津爲藏地汗的同時,華夏朝廷同時宣布對黃教各大活佛的轉世采取金瓶掣簽的制度。并規定達*賴的金瓶掣簽儀式在承德和拉薩同時舉行、班禅的金瓶掣簽儀式在承德和日喀則同時舉行、章嘉呼圖克圖的金瓶掣簽儀式在承德和拉蔔楞寺同時舉行、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的金瓶掣簽儀式在承德和庫倫同時舉行,期間兩地的掣簽結果不同,則本次掣簽效,另擇吉日舉行,若三次掣簽都效,則必須更換靈童人選,當然,這種可能『性』其實并不存在,除非入選靈童明顯損害華夏和蒙藏方面的利益,才會出現如今激烈的沖突
華夏版的金瓶掣簽制度的設立打破了達*賴在黃教獨尊的地位,并且使得華夏自動獲取了對**的宗主權,盡管此時華夏朝廷并沒有在拉薩和日喀則進駐常設的駐藏大臣,但随着日後**與内地的關系的密切,最終在廓爾喀(尼泊爾)入侵徹底消滅了藏地汗的武裝後,華夏的勢力便順理成章的控制了這片世界屋脊,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就如今而言,華夏并未真正染指**,因此跟準格爾帝國之間并未發生直接的沖突,所謂**易主,隻不過是兩部蒙古人之間關于領土的普通紛争,藏地汗作爲原來主人索要回己方領地是有天然的權力的,而已經垂垂老矣的準格爾策妄阿拉布坦汗卻既要擔心**易手是不是華夏對準格爾全面進攻的序幕,又要考慮到在藏地作戰的艱難,因此不但遲遲不能做出抽調大軍越過昆侖山的決定。
難不成就坐視**重歸和碩特人之手嗎?思來想去之後,策妄阿拉布坦汗終于決定遣使與華夏方面談一談,即窺探了華夏的虛實,又可以試着約束華夏的勢力膨脹,以便自己能和平的環境中完成準格爾的權力轉移。
策妄阿拉布坦汗的決議是令其子噶爾丹策淩不能接受的,但年輕人的銳氣卻法改變老邁的汗王的決定,于是華夏武成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夏準兩國的使團在華夏西京洛陽府舉行了相關問題的外交談判。[
“對于華夏支持羅蔔藏丹津入侵**,我國汗王極爲不滿。”會議伊始,準格爾使者不出所料的提出了**問題。“我國要求貴國約束羅蔔藏丹津立刻撤出,否則,我國定當盡起大軍直入**,将其等一舉消滅。”
“使者請勿羞惱。”代表華夏談判的總督衙門主客曹員外郎劉文若不爲所動的應道。“藏地汗雖然是我朝藩屬,但終究不是我朝官吏,并非朝廷一個命令就能讓其如何如何的。”劉文若頓了頓。“再說了,**本是藏地汗祖上基業,貴國也是從其同宗手中奪取的,孰是孰非我朝也不好判斷,唯一可做的,便是爲雙方牽線搭橋”
“要我們去跟羅蔔藏丹津談**的歸屬?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準格爾使團裏有人不客氣的打斷了劉文若的話。“既然貴國承認法勸說和碩特部退出**,那此事就與貴國涉了,我國自會提兵收複**的。”
總督衙門主客曹西域司主事巴志信微微一笑:“**苦疾,也就是藏地汗一點執念而已,貴國何必爲此大動幹戈,須知道病危戰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還是和睦爲上。”
準格爾人以默然回應,好半天後才有人開口道:“我國要求貴國禁止向**輸入武器。”
“這不可能。”看着斷然變『色』的準格爾人得臉,劉文若淡淡的解釋道。“藏地汗是本朝藩屬,又用真金白銀跟我朝購買武器,在數量不多的情況下,我朝沒有理由拒絕藏地汗。”劉文若在對方火冒三丈之前,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補充道。“而且就算答應了貴國,貴國也法确認我朝是不是向**輸入了武器。”
準格爾人交頭接耳的讨論了一番,一個使者起身說道:“或許貴國說的對,我國的确法監督貴國是否向**出售了武器,因此我國可以在這個方面不做追究,但希望貴國能一視同仁向我國出售火炮等武器。”
“這不可能。”巴志信再度拒絕道。“貴國與我國尚有沖突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我朝絕不可能出售危及自身的武器給貴國。”
準格爾人不悅道:“我國與貴國早就簽訂《通商條約》,彼此之間多有商賈往來,可謂是和睦多時,如何又有沖突的可能,使者不可狡言托詞予以拒絕。”
“貴我雖然已經以星星峽、阿爾金山爲界,但卻爲劃分了喀爾喀與貴國間的邊界。”劉文若順勢将話題轉到兩國邊界劃分上。“此外,貴國用兵**,也有可能與我國發生沖突。”
“貴國不是說**事務與貴國關嘛。”準格爾人看似抓住了劉文若語言中的漏洞,因此猛攻道。“如何又會與我國在**起了沖突,莫非之前貴使所言都是虛假的。”
“使者糊塗了,藏地汗是本朝藩屬。”劉文若解釋道。“若是其在遭到貴國攻擊後向朝廷求援,我朝是救還是不救。不救,我朝諸多藩屬知道後必然離心離德。救,必然與貴國起了刀兵。所以本官才有剛才的一說。”
“撇開**不說。”似乎發現華夏在力挺羅蔔藏丹津占據**,來時曾獲準觀看夏軍炮火演習的準格爾人有些退縮了。“如果貴我兩國能在喀爾喀邊境問題上達成協議的話,是否能确保貴我之間的永久和睦?”
巴志信搶先回答道:“除了喀爾喀邊境外,尚有烏梁海的邊界。”
華夏力壓俄國簽訂新的邊境條約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一想到兇神惡煞的俄國人也認輸了,準格爾使者們的表情就越發的陰沉了:“那就一并談清楚吧”[
武成二十二年十二月初九,夏準兩國達成《科布多、喀爾喀劃界條約》,華夏以十年内向準格爾帝國出售二百門火炮的代價從準格爾人手中要回了劄薩克圖汗部被侵占的草場,并藉此從準格爾人手中獲得了整個唐努烏梁海地區。
此外,《科喀劃界條約》還允許華夏商人在科布多、烏魯木齊兩地設立買賣城,允許準格爾商隊進入安西、玉門等地貿易。
因此,雖然條約并沒有确認準格爾帝國放棄對**領土的主張,但雙方使團一緻認爲兩國可以獲得較長時間的和平。
不過,條約文本送到鄭克臧手中後,這位至高上的的君主卻對侍立在面前的兩個兒子交代道:“這隻是一份短期的停戰聲明,準格爾人當中必然有不滿的聲音,爲此,兩國遲早會進行一場長達數十年的戰争。”
鄭安洋聞言,皺着眉頭向鄭克臧詢問道:“父皇,如果戰争不可避免的話,朝廷最終要實現的目的是什麽?”
“徹底消滅了準格爾帝國,将本朝的疆域進到巴爾喀什湖兩岸。”鄭克臧給了一個明确的答案。“進而占據鄂畢河上遊平原地區,這是一個未來的糧倉,也是本朝人口膨脹後,一個分流的去處。”看着若有所思的兩個兒子,鄭克臧進一步說道。“就長遠目标來看,鄂羅斯是本朝最大最危險的敵人,日後子孫如有可能,務必要将其一步步的打回泰西北俱蘆洲去,當然,這是幾百年後的事情,眼下,隻能一步步的來。”
鄭安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鄭安洋,然後回應道:“但西進的開銷巨大,國庫怕是難以承擔。”
“是啊,錢是大問題。”鄭克臧歎息道。“否則,朕就不會把這個包袱交到你們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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