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柳氏眼裏,鄭克臧雖然語氣和緩,但是多年的大權獨攬和鐵馬金戈還是讓鄭克臧的形象不怒自威,以至于這股強大氣場讓小門小戶出身的柳氏下意識的聽命起身
不過,就算按照鄭克臧的要求從已經微微轉涼的地面上爬起來,柳氏也不敢直視鄭克臧的面容,隻能在茫然中亦步亦趨的跟着煮迎候鄭克臧進入不大的堂屋
“來人拿兩把椅子來讓長沙郡公和柳氏坐下”鄭克臧反客爲主的命令道,自有侍衛搬來兩把椅子讓煮和柳氏坐下,隻是柳氏懵懵懂懂的坐下了,煮卻不敢托大,依舊畢恭畢敬的站在鄭克臧的身前,唬得剛剛落座的柳氏忙不疊的彈起身子“這個混賬小子要站就讓他站着,你有身孕,還是坐下說話”
鄭克臧擺出一副和顔悅色的樣子沖着柳氏關照着,在煮的眼色下,柳氏不安的坐回了椅子,但目光卻落在鄭克臧身邊的侍衛和宦官身上,猶自不敢相信的她終于初步确認了事實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當今皇帝,自己這個夫婿肯定不是普通人一想到煮是貴胄的身份,柳氏便患得患失起來,這也很正常,須知道遊龍戲鳳是當不了真的戲文,真實生活中,權貴欺男霸女才是世情常态
看到在椅子上微微有些顫抖的柳氏,煮也有些心疼,但此刻鄭克臧已經沉聲開口了,他也隻好先顧着一頭了,就聽鄭克臧問道:“在地方上一年了,有什麽感觸嗎?”
根據華夏肇建時頒布的《爵律》,爵位實行世襲制度,然而《爵律》又明确規定沒有功民資格就沒有權力受封和承襲爵位不過事情總有例外之處,封建時代皇權肯定是淩駕于法律之上的,所以對于皇族爵位授予和承襲上,《爵律》的規定相對比較含糊
可是鄭克臧作爲華夏朝的開國之君自然有開國之君的氣度,因此他雖然對鄭克爽鄭克舉等宗親無功賜爵,但卻把幾個兒子先後送進了幼武學,按照最初設定的軌迹,年紀最長的煮和皇次子鄭滌應該讀完武學後在軍中曆練兩年才轉入文途
但是由于煮和鄭滌都消在幼武學肄業後就讀水師學堂,這就跟他們母親的的起了沖突,而且還有可能影響到窒的傳承所以,鄭克臧臨時更改主意,沒有讓兒子們直接進入武學,而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在軍中曆練
籍着幼武學的學曆煮和鄭滌在兩年的時間裏不但獲得了功民的資格,而且也從普通的養育兵一路升爲了守阙軍使三等軍使,隻差一步就可以得到正式的品階見到兒子們已經培養出嚴謹的軍人作風,鄭克臧便轉入第二階段的養成,于是煮退役成婚來到太平府,鄭滌也在婚後前往長沙府任職隻是鄭克臧沒有想到的是,才一年,煮這邊就出岔子了
“回禀父皇,兒臣這一年才在鄉間奔走才知道軍中生活是如此的簡單”煮原原本本把這一年來的心路跟鄭克臧講述着“雖然是小小一處巡檢司,可真要深入鄉間的話才會發現事務之巨細”煮最後總結道“兒臣以爲父皇推行官府下鄉之制甚爲聖明”
煮口中的巡檢司并非原來刑部領導的地方基層捕盜組織,而是原本鄉公所的新稱呼武成三年,華夏朝在刑部改革捕快制度,正式将原來的快班改革爲巡警巡捕,實施治安和偵探分離借着這個機會,鄭克臧順勢将巡檢司升格以取代名義上是縣一級派出單位的鄉公所,成爲華夏朝最基本的行政單位
巡檢司分爲設在縣州府城内的城廂巡檢司和設在鄉鎮的地方巡檢司兩種,根據轄區面積和人口設置不同品階的巡檢副巡檢各一人,諸如江甯杭州蘇州武昌這樣的大邑還在城廂巡檢之上設立級别更高的都巡檢副都巡檢,而在城廂巡檢都巡檢之上還有縣丞州同知府通判兼任的提舉城廂治政公事作爲主管
就一般而言,縣下鄉村的巡檢一般級别爲正八品,資曆較深或重要程度較高的巡檢司巡檢最高品階爲從七品,其下設等而下之的副巡檢一人巡檢副巡檢之下最主要的是負責治安和戶政的警察所,此外還有負責山林湖澤河川水道以及田籍的水利所負責稅收的鹽鐵所主管私塾和勸學的學政所吏目所兵役所工政所審計所度支所在鄉村巡檢司并不設置而根據“禮失求諸野”的聖人古訓,在鄉村巡檢司也設置禮樂所,但事實上并不配備人手,所正一職也由副巡檢兼任“學什麽不好,非要學溜須拍馬”鄭克臧白了煮一眼“區區水利所書吏又知道些什麽,官府下鄉制度好不好,等你執掌一縣一府之後再評說不遲,否則隻能是一葉障目而已”看到煮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