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清軍在江北肆無忌憚的橫沖直撞,督師洪磊卻有些猶豫,因爲從未掌兵,洪磊無法判斷該将主力投入何處,故此,接連上請求鄭克臧派遣軍中大将主持戰事,對此,鄭克臧的回應是領兵親征,。于是,保康元年四月初七,鄭克臧親率兩師兵馬水陸并進,開赴武昌。
在出征湖廣之前,鄭克臧下了幾道命令,第一道是組建禁衛軍。
禁衛軍負責拱衛首都、守備宮城、王府及衙前重地,其将官弁目兵額俱從現下水陸兩師中抽調輪戍,共編練十二個團,團上設三統領四分統處理軍政、軍務、缁補、操訓、勤務,其調動權力不歸水陸軍部所轄,乃鄭克臧親自統率,與内侍衛處形成兩重保護。
鄭克臧的第二道命令是,将江西一分爲二,以贛北南昌、瑞州、九江、南康、饒州、廣信、建昌、撫州、臨江、袁州與原隸屬浙江的衢州等十一個府劃爲贛北省;将贛南贛州府、南安府和福建延平府、汀州府、邵武府、廣東南雄府、嘉應直隸州、湖南郴州直隸州化爲贛南省;同時爲了彌補福建省的面積損失,将浙江溫州和廣東潮州兩府并入福建;爲了彌補廣東面積損失,将廣西浔州府并入廣東;另将廣西首府由桂林改爲柳州。
鄭克臧的目的當然是爲了削弱省一級的經濟實力,以便中央加強控制,但是新建一省,勢必增加省級封疆及其屬員的規模,爲了平衡财政支出及利用地位較低的府級行政單位制衡權力過大的省級行政單位,鄭克臧又下了第三道命令“兼并州府”。
根據鄭克臧這道命令,除極少數經濟指标和地理位置确系十分重要的“小”府被降爲直隸州外,凡是面積過小的府級行政區均被分割、劃并給相鄰州府,以加強各府的經濟實力,同時這道命令還規定散州今後不再轄縣。
下完這三道命令,鄭克臧一路西行,先是來到改名爲太平州的原太平府查看馬鞍山鐵礦的開辦進程,而後在池州巡查新設立的池州大營。所謂池州大營是鄭克臧爲了限制一線指揮官私自補充兵員及私自擴軍而組建的一個訓練營地,今後鄭軍各師的補備兵員在分發第一線前必須在訓練營中統一訓練,然後有水陸軍部統一分配,。
當然鄭克臧也知道,這些都是亡羊補牢的動作,而且在如今的軍事狀态下未必能有效的實行,但是有制度總比沒制度好,爲此,鄭克臧除了在池州設立訓練大營外還在贛州、梧州同樣設立了兩個類似的營地〉練大營置正三品的總管和從三品的副總管各一員、正四品軍法斷事官和總教習各一員,其下還有铳炮弓馬白兵等一二三等教授,文字師範等等并有鎮戎兵一團以爲彈壓護衛,鄭克臧還有計劃将其建設爲日後會操的場所,但這将是後話。
“關洋、關滌,你們兩個再說什麽悄悄話。”暴喝聲打斷了兩兄弟的交頭接耳。“出列。”兩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有些心虛的站出了隊伍。“軍中喧嘩,動搖軍列,在戰場上都是該斬首示衆的。”教授官看也不看兩人,反而用目光在面前一衆小蘿蔔頭身上巡視着。“雖然你們還不是兵,但是進了幼武學就不再是老百姓了,所以。”教授官用手中的竹鞭一指兩兄弟。“本官處罰你們兩人禁閉一日。”教授官面前的隊伍有些騷動,但是他們都是已經經過一年多訓練的,雖然覺得判罰有些重了,但卻不敢跟教授們讨價還價。“把他們帶下去。”邊上兩名護兵将撅着嘴的兄弟倆押了下去,離開隊伍前就聽教授官說到。“現在跟我練長拳第九式!”
“倒黴!”由于護兵們知道這些孩童将來是要做武官的,再加上孩子又小,因此說是押着,其實還是讓兄弟倆自己走路,所以關洋有機會跟關滌小聲唠叨着。“原本以爲可以看到爹爹,結果沒想到被教授匪,不知道爹爹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這還不是怨你,看到爹爹的旗号便忍不住了。”關滌抱怨着。“這下什麽都不成了。”
“你還不是一樣。”關洋對兄弟抱怨有些不滿。“光說我有什麽用”
關洋的話沒有說完,就看見面前出現一隊騎士,兩個孩子還在不知所措的打量着背光的對方,兩名押解的護兵已經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就聽騎在馬上的一人用熟悉的口音問道:“爾等是幼武學的生員嗎?這是去何地啊?”
關洋和關滌幾乎要跳起來撲倒對方的懷中,但是他們忽然看清了對方那張嚴肅的臉,接受過一年多軍訓和軍中扯教育的他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回父,回這位大人的話,我等是幼武學的生員,隻是違背了軍紀,上官判罰禁閉一日,現被押解服刑,。”
“違反軍紀,該罰。”馬上的鄭克臧臉上浮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對答倒也伶俐,這樣,跟陪孤吃一頓飯,然後繼續服刑如何?”鄭克臧的話雖然是沖着化名關洋、關滌的兩個兒子說的,但事實上知道兩人身份的幼武學祭酒是不會反對的,至于不知道兩人身份的池州大營總管更是充滿羨慕,畢竟和鄭克臧一起用餐就他本人也沒有這個榮幸,好在這位總管很清楚鄭克臧向來優待童子營,今天大約也是見獵心喜,并沒有什麽特别的隐情存在。“既然主官都同意了,那就跟上來。”
鄭克臧驅馬而去,一衆官員自然跟随在後,隻有兩名侍衛留了下來,将兩位少主分别扶上馬鞍,然後在押解的護兵瞠目結舌之下,揚長而去,風中隻留下這樣的話語:“童生我們帶走了,稍後祭酒會帶他們回來,爾等隻管回去複命便是”
“爹爹,爹爹!”進了鄭克臧的軍帳,兩個小子不分先後的撲倒鄭克臧的身上,一邊呼喚一邊涕淚直流,看得人有些心酸。“我們想死爹爹和阿母了。”
“不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看過。”話雖如此,但鄭克臧卻緊緊摟住兩個兒子。“不錯,比以前更壯實一點,不過不能再哭了,再哭就成花貓了。”在鄭克臧的勸慰下,煮、鄭滌慢慢收住眼淚。“先吃飯,吃完了,再說說你們的情況。”
由于鄭克臧一貫主張上下同欲,因此除了特意給兩個孩子加了份肉食外,其餘跟下面的官兵吃的一樣:一塊大肥肉,一份黴幹菜,一竹碗的糙米飯,一份漂着些許油花的蛋花湯。
鄭克臧吃得津津有味,兩個孩子也因爲習慣了軍中吃食也不挑剔,很快,一頓無語的便餐就結束了,接下來用手巾抹了抹嘴的煮、鄭滌開始彙報正月以來在幼武學的生活和學習:“教授們說今後我們每年都要到池州來訓練兩月,每次都要徒步拉練,。”
“你們拉練一天行多少裏,有無掉隊的,傷兵如何處置、食宿如何安頓。”鄭克臧問的很詳細,兩個孩子能作答的都一一作答了,最後鄭克臧才問道。“今天怎麽犯了軍紀?”
兩個孩子不好意思起來,最後還是年長的煮回答道:“都怪爹爹,是聽說爹爹在檢校大軍,我們想看看爹爹的旗幟,結果被教授抓了個正着。”
看到鄭克臧似笑非笑的樣子,兩個孩子不幹了,一下子又撲進了鄭克臧的懷裏一陣厮鬧,鄭克臧抱着他們遊戲了一會,這才把他們扶穩了:“既然是犯了軍紀,既然是教授已經下了處罰的命令,等一下就回去執行。”
看着兩個小兒一副不解的表情,鄭克臧語氣嚴肅起來:“你們是我的兒子,将來還有廣闊的前程,那更要從小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爹爹我也可以讓你們今天留在大帳宿上一宿,但是這真的是對你們好嗎?”
煮、鄭滌似懂非懂,但鄭克臧愛護自己的心思是知道的,因此對視一眼之後,紛紛表态:“爹爹放心,等一下兒子們就跟祭酒走。”
話是這麽說,可等到分别的時候,不但鄭克臧有些舍不得,兩個孩子更是抱着鄭克臧哭了起來,不過鄭克臧最終還是忍痛把孩子退給了幼武學的祭酒:“葉卿,記得不要因爲他們是孤的兒子,未來的世子就放縱了他們。”
幼武學的祭酒唯唯諾諾,鄭克臧卻語氣凝重:“孤讓他們兩個來讀幼武學,并非隻爲了避免他們長于婦人之手,關鍵是要培養他們的堅韌的品格和親力親爲的作風,若是能讓他們學會這一點,那你是有功的,若是學不會,你再愛護他們都是在害他們”
求票,求月票,求一切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