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撤軍(下)

嘻嘻哈哈提着褲腰帶從一處民房裏走出來的幾名亂軍還在對剛剛的姧淫評頭論足的時候,突然迎頭撞上了一隊持槍拿刀的軍人,還沒有等這些亂兵上前招呼,爲首的年輕武官一聲令下,這夥全身漆黑的軍人随即用槍尾和刀背噼裏啪啦的打了過來。幾名亂兵剛剛被打倒,軍人們便熟練的用繩套将其捆紮成一串,随即驅使着向演武亭禦校場方向行去。

若是能拉高鏡頭,從天空俯瞰思明,就會發現剛剛的這一幕不過是全城搜捕的一角而已,當然也有反抗者的,然而一群無組織的雜兵又怎麽能面對成排紮過來的長槍呢,當若幹具被紮成篩子的屍體懸挂在街頭之後,思明的治安迅速的得到恢複。

“禀告武平伯,童子軍昆侖标已經肅清禦碼頭附近及城内大部,抓捕亂兵三千一百有奇,本标共有四員陣亡、十一員負傷,接下來本标奉命出城清剿,請劉帥指派向導。”

劉國軒看了看面前語氣雖然恭謹但言辭中卻帶着一絲傲氣的中年軍人還沒有說話,邊上的何佑就大大咧咧的嚷開了:“老十八,好家夥,脾氣見長啊,不過你手下這夥黑漆漆的兵還挺能打的呀,才兩個多時辰就肅清了城中,卻是有說硬話的本錢。”

看着邊上不解的同侪,何佑向衆人介紹着:“這是餘本家的弟兄何乾,當年也做過協将,後來世孫要建童子營就過去襄贊,現在算是熬出頭了,對了,這個标怎麽回事啊,本藩各軍好像沒有這個建制,老十八,你給說道說道。”

何乾頗有些尴尬的看着何佑,劉國軒也對何佑倚老賣老罔顧自己統帥地位有些不滿,不過何佑可是朱錦的愛将之一,而何乾又是鄭克臧的親軍,所以不太好發火斥責,因此他最終隻能選擇無視何佑的話。

“何乾是,你且領着昆侖,昆侖标休整片刻,本帥馬上給你尋來向導。”說着,劉國軒回首指點了一番。“江勝、吳桂,你二人立刻執行十抽一殺,随後重整隊伍,領着領着昆侖标分路肅清全島亂軍,不枉不縱,凡有抵抗者就地格殺”

十抽一殺幾乎是冷兵器時代最嚴厲的軍中懲罰之一,随着三百多顆人頭的落地,原本渙散的軍紀頓時爲之一肅,靠在昆侖标和重新振作的鄭軍一部,劉國軒又用了一天半的時間終于徹底穩定了思明的局勢。

二月二十六日,朱錦率第一批撤台的船隊撤離思明,三日後抵達澎湖,随即陳永華上奏全軍班師,朱錦批曰“可”,不過朱錦并沒有第一時間随大隊返回台灣,反而滞留在澎湖,直到二個月後,鄭克臧随倒數第三批船隊抵達澎湖後才一同返台。

事實上從朱錦撤退伊始,進駐同安城的姚啓聖、吳興祚、萬正色等閩省清軍便已經得到了消息,然而鑒于金門的鄭軍水師的實力,清軍不敢輕易涉渡,于是眼睜睜的看着鄭克臧把思明和金門兩島徹底搬空。

三月七日,瓊州的總撤退也開始了,鄭省英、陳慶等驅使着聞詢潰散後不到五千的鄭軍攘挾着一萬多瓊州百姓分十一批撤回東甯,盡管最終帶回相當數目的物資,但無論如何′飾都标志着朱錦時代*的圖謀徹底破滅

四月二十八日,鄭克臧陪同朱錦回到安平,還沒來得及回去看降世已經快兩個月的兩個女兒,就同朱錦一起被董國太召到了北園别院:“若輩不才,莫如勿往;今觀此舉,徒累桑梓、苦生靈,是何益哉!”

聽到董國太如此的怒責,朱錦固然面如死灰,鄭克臧自然也不好受,于是輕聲的爲朱錦辯解着:“祖母,中華闆蕩,父王出征亦是爲了解民倒懸,雖然百戰敗歸,但這絕不是無用功,少不得動搖鞑子根基”

“休要替他辯解。”董國太喝止了鄭克臧,随即把矛頭對準了這個長孫。“你父王把台灣監國大任交給你,你又幹了什麽,”董太妃質問着。“難不成思明還缺你一個,一夜亂軍,萬一出了個好歹,你又置你父王于何種地步。”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隻得唯唯諾諾的接受董國太的責罵,好不容易挨到董國太罵累了,父子倆才如蒙大赦的抱頭逃了出來,等出了北園别院,朱錦神色複雜的看着鄭克臧:“欽舍,父王百事無一成,甚是愧對你祖父和全台百姓,你比父王強,好生去做。”

朱錦這話像足了遺言,此時此刻更顯得晦氣十足,對此鄭克臧萬萬不敢生受,便忙回應道:“父王,孩兒年幼頑劣,又如何敢擔負得起如此重任,即便父王有意栽培,兒子也隻能沖鋒在前,一切還要父王掌總才是。”

“不要多說了,父王信得過你。”朱錦登上肩輿,沖着鄭克臧點點頭。“即便真有什麽吃不準的,多請教你嶽丈便是了,父王征戰多年,身心具疲,且容孤安享幾年太平。”說罷,朱錦在肩輿上一敲,兩個力士随即擡着他遠去,鄭克臧正在怅然若失,就聽遠遠的傳來朱錦幽幽的聲音。“記得閑暇時把孩子帶來見孤。”

鄭克臧随即沖着朱錦遠去的方向跪伏下來:“兒臣謹遵父王之命”

“親愛的史蒂文生,東甯王國在跟鞑子政權争奪中國的統治權上徹底失敗了,若是公司沒有判斷失誤的話,接下來鞑子政權将很快轉入反攻,在這種情況下,公司繼續在大員設立商館,恐怕會影響到公司與中國大陸的通商。”明鄭的軍事失敗不但導緻了大陸立足點及瓊州的易手,更讓向來以精明狡猾著稱的英國佬生出了中斷商貿往來的心思。“因此撤館勢在必行,請你做好準備,盡快撤出在東甯的所有英國商人、工匠。”

“是什麽讓公司作出如此的決定?”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同撤館的決定的,至少身爲商館館長的史蒂文生并不願意放棄這個職務。“是利益嗎?可是公司應該知道當前的鞑子政權正奉行封鎖海域禁止對外貿易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放棄依舊存在的利益,而期待未來不可知的利益難道不是一種賭博嗎?”

“賭博,親愛的史蒂文生,不,不,不是這樣的。”不列颠東印度公司的特使搖晃着腦袋,頭皮屑随着濃郁的香粉四處飄灑着。“盡管鞑子政權現在執行的是封鎖的政策,但東甯王國被消滅了,那這種政策的依據就會很快消失,鞑子将需要馬尼拉的白銀、巴達維亞的香料、印度的寶石、歐洲的鍾表,而爲此他們将支付茶葉、瓷器、絲綢,可以期待,公司在其中獲得極可觀的收益,這種收益的數目在短期内就足以抵消失去東甯的收入。”

“我很不認同閣下的這種判斷。”史蒂文生也有自己的理由。“中國的商品的确在歐洲價值不菲,公司也能從這種貿易中賺取相當可觀的利益,但是,巴達維亞的香料、印度的寶石、歐洲的鍾表并不足以支付來自中國的這些商品的貨價,我們,不單單是公司,歐洲的所有商人們必須向鞑子支付數額龐大的白銀用來購買這些東西,而這些白銀一旦流入就如同進入了無底深淵,歐洲世界有這樣源源不斷的白銀嗎?或許西班牙人,但公司絕對不會有。”

關于白銀流入中國後就不再流出的問題,不列颠東印度公司中早有人對此提出個異見,但始終沒有根本解決的辦法,因此史蒂文生這麽一說,特使頓時神色一動,情不自禁的伸直了脖子:“你的意思是?”

“閣下猜的沒錯,我個人的觀點是隻有戰争才能使得白銀流動起來,”史蒂文生顯然胸有成竹。“我對近幾年東甯進口的物資做個分析,其中作爲火藥配料的硝石和船帆、鐵礦石等物資占到了絕大部分,剩下的則是用來制作白糖、冰糖的原料紅糖和奴隸。”特使耐心的聽着。“就在二個月前,東甯的王太子還向公司下了一張數目龐大的訂單,價值超過一萬鎊。”英鎊的意思一磅重量的白銀,一磅差不多相當于十四兩半,價值十五萬兩的白銀的的确确是筆大生意了。“全部是現銀支付。”

“東甯有這樣的财力嗎?”特使雖然吃驚一萬英鎊的龐大數字,但卻并非見錢眼開忘乎所以的小商人,基于對東甯财政狀況的了解,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明鄭方面在開空頭支票。“史蒂文生你怎麽确保對方不會賴賬。”

“第一,王太子宣布這樣的生意并非是隻有一次,若是他們失言了,接下來的貿易自然是無法進行下去的。”當然史蒂文生并不單純相信鄭克臧的保證。“第二,如今東甯除了糖貿易外,還展開了鲸油貿易,雖然隻是起步,但一年不會少于一萬五千兩的收入,實在不行的情況下,我方還可以接受鲸油、鲸骨、鲸制品的折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東甯還能提供一部分茶葉和瓷器。”

台灣并非不産茶和瓷器,隻是之前滿足島内需求還不夠呢,又怎麽可能用來出口,但現在鄭克臧在财力有限的情況下爲了獲得必要的進口,隻能選擇擠壓這部分的内需。

“這麽說,大員的商館還真的無法立刻關閉?”特使沉吟起來。

“是的,還請赫爾爵士能給公司評議會作出說明。”史蒂文生微笑着。“一切爲了國王和金錢。”

“沒錯,一切爲了國王和金錢。”赫爾點點頭。“明天我就返回孟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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