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出巡(中)

農人忙不疊的應聲着,對于農夫的這種反應,鄭克臧給予理解的一笑,大哥自然也不叫了---當然叫了對方也生受不起---隻是以相對平和的态度仔細問着:“看你的樣子,怕也是軍中出身,什麽身份啊。”

“回世孫的話,當年曾跟着王上征讨過僭稱王号的鄭襲公子。”農人帶着一絲驕傲報告着。“後來蒙王上賜了二十畝地,所以這就回家種地了。”這麽一說鄭克臧明白了,此人當年應該隻最多就是領班的階層,在移鎮軍屯中頂天也就是牌長了,否則至少還應該有個官身才對。“而今在本地當一個牌長。”

見自己的猜測不錯,鄭克臧不禁有些暗自得意,于是進一步問道:“餘且問你,如今本地牌甲上可都是你這樣的老兵出身?他們日子過得怎麽樣?兒女中可有進學的?”

農人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一點也不敢稍越雷池:“回世孫的話,本甲原來二十五戶,都是軍中老兵出身,隻是官上進來說什麽實台,因此從中抽取了八戶遷到新屯裏當牌長、甲首去了,所以眼下止剩下十七戶還在,蒙王上的恩德,各家過得不錯,陳總制使辦了蒙學,俺家那幾個小娃子中就有進學的。”

鄭克臧眉頭一挑,他當然聽出了其中的玄機,是有進學,而不是都進學了,不過這件事也不是他現在就可以解決的,所以他并不準備盤根問底,所以轉而問到:“有八戶到新屯去了,那這些人家空下的田土現在由誰耕作?”

由于鄭克臧問的都是不敏感的東西,因此盡管心中忐忑,這位牌長還是一五一十的作答着:“官中将田土收回去種甘蔗了,還征調了勞役,不過甘蔗隻要種下了,平日倒也不需要多過問,隻是該收獲了再由本地的牌甲出勞役幫着收割。”

“是嘛。”鄭克臧明知故問的應了一句,随即便話題回到了農事上面:“除了種糧以外,爾等還種些什麽,桑樹種不種?蓖麻種不種?平日的菜蔬種些什麽?”

農夫被鄭克臧一連串的問題問暈了,好半天後才喃喃的回答着:“俺家裏,不俺們整個甲都沒有種桑樹的,不過鄰甲聽說有,不過也隻是賣桑葉并不親自養蠶。”

絲可是這個時代的極其寶貴的外貿産品,雖說不至于跟以前一樣價同黃金,但勝在需求穩定又能源源不斷的生産,因此當鄭克臧聽到東甯百姓不種桑不養蠶時臉色頓時一變,目光更是如劍一樣向柳崇惜掃了過去。

柳崇惜忙湊過來解釋着:“世孫,養蠶可是一件極其辛苦和耗時的事,光每日喂蠶就多達十數次,現而今數萬丁壯被抽調西征,原本該男子來承擔田間農事現在都由婦孺來承受,卻是少有人能抽出餘暇的時間來。”

鄭克臧并不完全接受柳崇惜的解釋:“這麽說倒也說得過去,但爲何桑樹也不種了?”

“世孫,糧食。”柳崇惜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關鍵還在糧食,陳總制使爲了确保軍前供輸,之前曾勒令改桑爲糧,當然如今有瓊州的供應,已經讓東甯百姓稍緩了一口氣,但百姓多愚,官府不鼓勵,他們也少有恢複種桑養麻。”

“這麽說,還是陳總制使的不是喽。”對于柳崇惜用陳永華來壓自己,鄭克臧很是不滿,而且什麽叫百姓多愚,明明就是下面爲了邀功而繼續用行政命令來壓制百姓的發财之路,柳崇惜這話說到底就是欺上瞞下。“也罷,此番回去後,餘自會跟嶽丈商量如何來加以修正往日之弊。”響鑼不用重錘,鄭克臧這話一出,柳崇惜的臉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抽過了一樣,迅速紅了起來,對啊,人家是翁婿,自己在其間嚼什麽舌頭,不過還不等後悔的他進行補救,就聽鄭克臧問道。“蓖麻也不種嗎?”

“種,蓖麻是種的。”蓖麻的全株可以入藥,其莖皮富含纖維可以造紙,餅粉油粕可作肥料、飼料,而榨出來的蓖麻油可以充當瀉藥更是如今東甯水力機械最好的潤滑油,以這樣的寶貝,農家不可能不種,隻是不會特意去種,通常隻在房前屋後有那麽幾棵。“咱們門口有那麽兩顆,跟土豆種在一起。”

土豆?鄭克臧還在疑惑土豆爲什麽不種在田裏而種在屋子邊上,邊上的柳崇惜以爲是機會,忙過來解釋着:“世孫,東甯所謂土豆者,其實是落花生,這東西百姓多用來榨油,當然也可以煮熟了作爲菜蔬,承天府的酒肆裏也有作爲幹果的。”

納尼?土豆是花生?鄭克臧真有些暈了,剛剛甘薯變番薯他還可以接受---畢竟大家都有個薯字隻是叫法略有不同---但土豆跟花生什麽關系,生拉硬扯到一起讓他情何以堪。

不過鄭克臧并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郁悶來,反而和顔悅色的繼續問到:“既然有了甘薯和土豆,那同是由呂宋夷傳來的番茄,東甯可有種植?”

“番茄?”這下輪到柳崇惜疑惑了,他思索一會向鄭克臧确認道。“世孫可說的是番柿?”

“番柿?應該是,餘記得還有個名字叫西紅柿的,應該就是番柿。”

“番柿在東甯叫柑仔蜜。”柳崇惜笑着向農人問了幾句,果然農人回答有,但依舊種植的數量不多,對此柳崇惜自有一番解釋。“世孫不知,這番柿傳入大明之時原是作爲觀賞的花卉,隻是近年來才成爲果蔬。”

柳崇惜自以爲知識淵博,鄭克臧卻似笑非笑,其實柳崇惜說的他都知道,柳崇惜不知道的他也知道。番茄是什麽?不就是還珠樓主小說中号稱吃了能增長幾十年功力的朱果的原型嘛?當然鄭克臧也不是大英百科全,他也有不知道的東西,譬如這種被歐洲人誤以爲夏娃所吃的禁果是什麽時候在中國變爲食物的,不過現在顯然是有答案了。

涵養極好的等到柳崇惜說完了,鄭克臧又問了一個問題:“那一樣是呂宋引種的馬鈴薯台灣可有植種嗎?”

“馬鈴薯是什麽?”

柳崇惜還真的不知道什麽是馬鈴薯,鄭克臧也無法解釋,隻好把馬鈴薯的形狀描繪了一下,此時農人提醒道:“莫不是番芋仔?”

柳崇惜這才恍然:“沒錯是番芋仔。”

于是鄭克臧問道:“東甯有種嗎?”

“有,但是這個東西沒多少人願意種。”

鄭克臧一聽便愣住了,不是說馬鈴薯繁殖期短,産量又高,甚至曾經在大饑荒中拯救了愛爾蘭嗎?怎麽這種高産作物到台灣以後就沒有人願意種了,難不成其中有什麽道道嗎?

于是鄭克臧向這甯姓的牌長征詢着,就聽對方說到:“番芋仔雖然中下後不用多管,但據說是喜寒不喜熱,一熱就長得慢,而且要長得好就需要很多的肥料和水分,長成以後,更是不很快吃掉的話就會發芽爛掉,可番芋仔入口并不好吃,吃了又拉不出屎來,所以不是饑荒,尋常人家不願意種。”

鄭克臧這才恍然大悟,他記起來了,現在小冰河時期已經過了,東甯的平均氣溫在二十四五度的樣子,已經超過了馬鈴薯最生長合适的16~22c,而夜間溫度更遠遠超過塊莖形成的氣溫爲10~13c(土溫16~18c),所以成長緩慢遠不如北方較寒冷的地區。

“入口不好吃,但至少吃不死人,種的不好,也總比稻麥要種植日子短、收獲大。”鄭克臧當然知道台灣日後将面臨一場連續三年的大旱的,比起需要同樣多水分的稻麥,他的高産足以讓大多數的百姓吃飽了肚子,但是他卻不能公開做如此的預言,所以隻能隐晦的暗示着。“番芋仔可是寶啊,關鍵時候要靠它救命。”

柳崇惜頗有些不以爲然,農夫更是唯唯諾諾的不知道在想什麽,此時鄭克臧鼓吹着:“其實番芋仔可以做菜,譬如醋溜、油炸,也可以跟番薯一樣制取澱粉,番薯粉、土豆粉同樣可以做面食,并不比麥子磨面差了。”

鄭克臧正在滔滔不絕的說着,守在邊上的侍衛過來打斷了鄭克臧的說教:“世孫,眼見得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就怕誤了宿頭。”

“那好,這就是動身。”鄭克臧納谏如流的應了一聲,才邁了兩步,随即又返回到農夫的面前,伸手向邊上的侍衛讨要了一物塞到農夫的手上。“耽誤你許久功夫,這塊賞功銀牌就賞給你了,也算是些許彌補。”

農夫接到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雖不知道這是什麽但看着銀光閃閃便知道是好東西,不過還沒等他跪倒地上謝恩,邊上路過的柳崇惜在他身邊停頓了一下:“這可是好東西,原本是世孫用來旌表義民的,倒是便宜了你,且收起來,做個傳家寶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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