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密閉安全的空間中。</p>
扶萱勾着謝湛的脖子,嬌嬌嘤嘤,任他索取,甚至幾分配合。若是他想,抱着她跨坐在身前,有些事便輕而易舉能成功。</p>
謝湛承認,他的念想在懷,不甘在心,溫軟在手,他沒辦法無動于衷,他早動了意,心中腿中火焰均燒着,滾燙又堅硬。</p>
然,就在扶萱要替他解下玉帶的當口,謝湛猝然放開了她。</p>
他閉目深吐一口氣,聽得耳側扶萱高低起伏的呼吸聲,繼而扯出一個認命的笑意。</p>
她的顧慮他本就一清二楚不是麽。</p>
且再等等。</p>
總有辦法讓她相信,嫁給他謝湛,她不會受委屈。</p>
他驟然抽身,扶萱自然是懵怔的,她呼吸不穩,身前剛才被他擠到變形的地方随呼吸不住起伏,眼中水霧缭繞,身子一時未及回神。</p>
謝湛抹了抹她猶帶水光的唇瓣,替她整理上襦,不懷好意地問:“怎麽?扶女郎這是失望了麽?”</p>
這郎君腹中思量變地太快,扶萱當真猜不透他。</p>
但他的身子她好歹了解幾分,故而,清醒瞬間,扶萱非但未怵,反而挑眉,故意湊近謝湛面上,不客氣地回敬:“你能忍,最好一直忍下去。”</p>
說罷,她目光落在他袍窩中,支起尚收不回去的地方,諷刺地一聲嬌哼。</p>
此方面,男女天生便不同,食髓知味的并非是她一人,相對這位某些時刻毫不清高自持的謝六郎,她扶萱并不多麽渴望。</p>
謝湛輕笑,側目不再看她,倒是懂得拿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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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後,扶萱的馬車停在一個宏闊大氣的宅門前。</p>
不用扶萱多想,也猜得到此處又是一處謝家産業。</p>
她跟着謝湛繞過照壁,重閣飛檐,碧綠琉璃瓦,闊湖水榭一一映入眼簾,扶萱有些見慣不怪地打了個呵欠,腹中的辘辘饑腸也配合地“咕噜”了一聲。</p>
謝湛斜眼看她。</p>
不就是早起了一日麽,精神如此萎靡,身子骨也要餓暈了似的,方才竟還想着與他行動。</p>
不自量力。</p>
“謝長珩,我不看你這個莊子了,我要先去補覺。人生地不熟的,又在山上,蛇蟲鼠蟻保不準要出來咬我這細皮嫩肉。你過會就在廂房陪我,哪兒也别去。”扶萱打着呵欠道。</p>
謝湛嘴角微抽,倒是不含糊,将人安排地明明白白的。</p>
房門阖上,扶萱踢掉繡鞋,撲到床上,倒頭便睡。</p>
謝湛捏了捏鼻梁,看她整個人趴着,替她扯了扯壓住的被衾,給她蓋上,這才起身,拿了卷書,落座在窗邊看起來。</p>
扶萱撐起眼皮,模糊地看了看窗邊人,頂着最後一念意識,嘟哝道:“若是有消息傳回,你得叫醒我聽……”</p>
謝湛清冷地嗯了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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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到底還是睡過了頭,錯過了她最好不聽的消息。</p>
夜幕時分,聽得動靜,謝湛推開房門,石清和大理寺的屬下們面色凝重地站在院中。</p>
這副神色,很難不讓人猜出,這是發生了重大事情。</p>
沉默着将衆人帶去書房,門縫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火燭燃起,謝湛厲聲開口:“說!”</p>
李寺丞涼聲回禀:“我們分了四路人,雲裕山莊方圓十五裏内,一共八個村子參與種植。其中有兩個村,隻剩屋舍,已是沒有一戶人家……”</p>
話音落下,書房中霎時鴉雀無聲。</p>
這意味着什麽,這些慣常辦重案的人心知肚明,是全村暴斃。</p>
沉默半晌後,謝湛寒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全是餘家的産業?那兩村,是何時的事?”</p>
話一問出,謝湛心中便起了猜測,年初扶謙同張常明來此地登記戶籍,餘浩爲何那般抵觸,必是與此事有關聯。</p>
果不其然,李寺丞即刻給了答案:“走訪問出的消息,村戶消失是去年的事,表面傳的是,有道士來測出了風水問題。按縣衙記載,那兩村原先住的全是白籍人口,今年年初戶籍新政時,左民的官吏原也是要上門去登記的,後來,被餘浩打傷才作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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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府,餘冰書房。</p>
餘冰面色沉重,皺眉看着捏着帕子拭淚的餘夫人,和她身側哭哭啼啼的餘渺渺。</p>
誰能料到,兩方說好的婚事,庚帖已換,臨一個月了,本是要去催問王家那邊和離之事處理地如何,何時過餘下幾禮,卻突地聽聞到王子槿已與王家脫離了關系、自立門戶的消息。</p>
見一家之主沉默不語,餘夫人猶豫着道:“老爺,如今渺渺懷着他的骨肉,想必他也不會不負責任,不如就還是與王六郎談談,如何嫁娶罷。”</p>
餘冰臉色黑沉,“王六郎當個閑職,别說前途,私産能有多少?無錢,無權,她若真嫁了,能過上哪般好日子?”</p>
餘渺渺抽泣道:“父親,我隻要嫁表哥,我不管他有無前途與錢财。”</p>
餘冰厲聲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他若要娶你,會走到與家族決裂的地步?我已是派人探過,他就是不願和離,瘋魔着與你姑母大吵一架後離去的。還有那雙腿也給弄殘了,真是個廢物!”</p>
餘冰話畢,餘渺渺哭泣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她的父親。</p>
餘夫人亦是不可置信地問:“殘了?”</p>
餘冰擡眼,正要不耐煩地讓妻女二人放棄嫁那廢物的想法,便見門口随侍領着王艾和一位老者前來。</p>
他忽而神色嚴肅起來,“你們先退下。”</p>
餘夫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是三兒媳大半夜前來,她心中沒來由地“咯噔”了一聲。</p>
餘浩尚未木僵之前,也常在這個時辰來與丈夫談事,且十有八九是雲裕山莊之事。她雖不知他們具體在那處作甚,但他們回回皆避開衆人,說地小心翼翼,她有預感,那處的事恐是非同小可。</p>
至今雲裕山莊仍在餘浩名下,餘浩的妻子此時前來,莫不成,又是那處?</p>
餘冰轉眸看了自己的妻女一眼,微微緊了緊手,起身行至餘夫人身側,手握住她的胳膊扶她起身,“先帶渺渺下去,回頭我與你再商讨此事。”</p>
丈夫的有力大手握着胳膊,餘夫人心中更是發沉,她的這位丈夫雖是素來對她溫柔,卻也從未在旁人面前這般親密過。</p>
但再見餘冰眼神嚴厲,餘夫人到底還是什麽也沒問,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将餘渺渺帶了下去。</p>
妻女走後,餘冰回到書桌前坐下,深呼一口氣。</p>
待二人進來後,他緊住有些不安的手,問:“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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