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将曹斌和漢森拖進了漢森一直想上的那輛轎車内,讓方志誠感覺意外的是,他用軍用繩把曹斌也捆得結實。曹斌原本身上就受了重傷,再被孟虎這麽一折騰,半條小命沒了,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隻能聽到口中發出微弱的呼吸聲。
車輛快速地啓動,大約幾分鍾之後,被砸暈的漢森醒來,他受過訓練,所以恢複能力特别強,醒來之後,口裏不斷地咆哮,一向聽上去很溫和的法語組成髒詞之後,讓人耳朵發疼。
孟虎伸手一摸,抓住一條擦車窗的布,抛給了方志誠,道:“堵住他的嘴巴!”
方志誠點點頭,轉過身,因爲漢森被綁得很結實,他根本動彈不得,所以順利地将髒布塞入他的嘴巴裏。
上了省道,孟虎把車速提了上來,他不時地朝後視鏡望一眼,臉色凝重,“等下你要先下車。”
方志誠一點也沒感覺到奇怪,道:“被人盯上了嗎?”
孟虎朝漢森望了一眼,道:“他的同夥!”
方志誠苦笑道:“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如果不是自己在車上的話,孟虎恐怕直接開車就跟後面跟蹤之人火拼,但對于他現在而言,方志誠的安全更加重要。
在一個出口,車輛下了省道,于一處隐蔽的房子後側,孟虎将車停好,轎車和房子組成了簡易要塞,隻要站在後方,就可以遮擋住身體。
等了大約十分鍾,後面跟上來一輛銀色的轎車,車速飛快,孟虎注意力集中,但還是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方志誠發現在熱*兵器盛行的時代,孟虎那一手飛到絕技特别帥氣。
之所以不選用手槍,選擇飛刀,這不僅僅因爲要了裝逼耍酷,而是孟虎在執行特殊任務,盡量要避免擾民,否則的話,會引起社會騷動,所以他們一般能用冷兵器,絕對不會用熱*兵器。
銀色的轎車很狡猾,在五十米處,來了一個潇灑的擺尾,橫在路中間,将副駕駛的門對着這邊,将車體當成了遮掩物。
并不是孟虎和随後而來的跟蹤者膽小,這是一種在戰場上養成的生存哲學,隻要能讓自己躲避危險,那麽就要盡量利用天時地利。
“留下他們,然後離開。”對面是個女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個名叫安妮的金發女郎。
孟虎目光炯炯,一直注意着不遠處的銀色轎車,沉聲道:“放棄抗争,趕緊投降吧。這裏是華夏,是我們的主場,你和他都逃不掉的。”
對面咯咯笑了幾聲,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是華夏02年推出來的兵王吧?你沒有執行國際任務,竟然潛伏在國内,保護一個人,還真讓人意外。不得不說,我們這次的行動失策了,因爲低估了方志誠的身份。能讓一個排名前五的兵王,作爲他的保镖,他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吧?”
“對面是在打攻心戰,肯定有什麽計劃,你沿着房屋的牆壁矮着身子,遠離此處。”孟虎謹慎地交代道。
方志誠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就按照孟虎的意思,往遠處避開。啪啪啪,三個響聲傳來,方志誠幾乎是滾過了角落,不敢往回頭去看,剛才對面射了三枚子彈,因爲槍口帶着消*音器,所以出槍幾乎沒有聲音。
孟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盡管現在處于主場,但事實上也是自己的劣勢,這條道路雖然行人不是特别多,但一旦對方抓住了行人充當人質,那麽自己就處于被動了。
剛才那三槍如果真要幹掉方志誠的話,恐怕就已經得手,對面是在告訴自己,她手裏有槍。這是一個很會打心理戰的女特工。
孟虎面色變得凝重,他摸出了三枚飛刀,分别夾在指縫之間,通過轎車的側鏡觀察對面的情況以及可以選擇的路線,時間緊迫,他不能猶豫,朝路邊的滑坡沖了過去,啪啪啪,對面一直關注着孟虎的一舉一動,子彈擊中轎車輪胎,車子失去了一個支點,垂頭搭腦地歪在了一邊。
安妮面色凝重,她不得不快速地移動身體,觀察孟虎的動向。孟虎的爆發力和沖刺速度讓她感到詫異,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孟虎就如同大鵬展翅般從天而降。
短兵交接,手槍已經沒有太多用處,因爲高手之間的對招,不會給你扣動扳機的機會。安妮手裏多了一把匕首,一邊避過孟虎手上三把飛刀的寒芒,一邊回擊反刺。
孟虎發現安妮比剛才漢森更加危險,漢森是一個優秀的特工,但畢竟遠離戰場多年,久疏戰陣,而安妮宛如剛從修羅場上走出的女殺神,反應、速度都遠勝一籌。而且安妮勝在柔韌性出色,在孟虎看來,她的身體幾乎是扭曲的,回擊的角度極其迅敏、詭異。
安妮也感覺到了孟虎帶來的壓力,他盡管塊頭不小,但十分靈活,力量也很威猛,光是手臂帶起的勁風,就刮得臉部生疼。
近身戰跟這樣的家夥搏鬥太久,沒有絲毫地取勝機會,所以安妮往後不斷地移動,争取與他拉開距離。孟虎身經百戰,又何嘗不知道安妮的想法,步步緊逼,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安妮口中不停地發出嬌叱,匕首如同幽靈般在孟虎的身上來回穿梭,終于找到機會,拼着受了孟虎一起肘擊,同時送出了匕首,孟虎不得不退讓了一步,同時伸腿飛踢,堪堪躲開匕首。
匕首上有妖異的光芒,肯定塗了藥物。
安妮一頭金發随風飄揚,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孟虎的身後,孟虎瞳孔放大,意識到安妮的目标轉移了。
想正面戰勝孟虎很難,但想甩開他方法有很多。
安妮疾步來到了損壞的轎車旁邊,拉開了後座車門,見漢森和曹斌躺在其内,她用匕首直接往曹斌身上刺了一刀。
曹斌已經沒有知覺,而這一刀很緻命。
安妮知道漢森即使被逮捕,憑借他強大的意志力和反刑訊手段,不會說出什麽,但曹斌必須死,如果他活着,會洩露銀色時代很多機密。
孟虎已經來到安妮的身邊,見那汩汩留着黑血的傷口,一臉凝重,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針管,直接戳在了傷口處。解毒劑隻能暫時延緩毒藥發作的時間,孟虎回身冷冷地盯着安妮,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安妮努力咽下喉嚨裏的一口熱血,與華夏的特工曾經交手過幾次,他們的格鬥術帶着暗勁,就是華夏功夫中的内力,所以一旦被擊中,不僅骨肉受到巨大的損傷,内髒氣血也會受到影響,而孟虎的暗勁已經練到了一定的境界,竟讓她一時半會失去了戰鬥力。
安妮終于想明白,自己必須得放棄漢森,因爲跟孟虎交手,根本沒有絲毫勝算,既然已經幹掉了曹斌,那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
安妮面色陰冷,鼓起身上所有的力量,朝孟虎主動進攻,在淩厲的氣勢之下,孟虎不得不防守,因爲他不得不忌憚,那把淬毒的匕首。
如果她去進攻方志誠,孟虎将陷于被動。
安妮終于獲得了機會,她往轎車方向跑去,發動車子,離開了現場。轎車駛出一段時間,安妮終于忍不住嘔出一口黑血,她擦拭了一下唇角,低聲自言自語道:“漢森,我已經盡力而爲。”
她此刻心中對方志誠充滿了怨恨,爲什麽這個家夥身邊竟然有一個超級兵王跟在身邊,爲何他還擺出一副想要跟自己合作的态度?或者從一開始,他就想順藤摸瓜,端掉銀色時代在淮南的據點。
雖然華夏對各國從事商業間諜活動保持緘默,但當像漢森這樣,直接被抓到,他的下場是十分凄慘的。國安部門的監獄裏有很多刑具,足以撬開任何硬漢的嘴巴。
車行了十幾分鍾,安妮撥通了自己上級的電話,啞聲用法語彙報道:“漢森被抓住了,他的線人也被控制,我實施了營救,但對面很強大,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完成任務。”
上級沉默片刻,道:“你趕緊離開淮南,至于漢森,組織會采取相應的解救措施。”
等上級挂斷電話之後,安妮明白淮南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她調轉方向,往高速公路出口方向行去。
孟虎望着曹斌身上的傷口,緩步走到轎車邊,看了一眼幹癟的車胎,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自己可以留下安妮,但那不是最重要的任務,保護方志誠,才是自己的任務。
方志誠見危機解除,打量着孟虎撕裂的衣服,剛才孟虎很強勢,但對手也不弱。
方志誠道:“你休息一下,我剛才已經打電話通知人過來接我們?”雖然此處有行人經過,但想要搭上順風車,還得呆着曹斌和漢森,難度太大,所以隻能打電話喊人來接自己。
孟虎點了點頭,道:“曹斌中了毒,我剛才給他打了解毒劑,但如果不盡快給他解毒,恐怕他就沒救了。”
方志誠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問道:“我現在需要做什麽?”
孟虎臉色有點蒼白,與剛才漢森和安妮的戰鬥,并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處處藏着兇險,他緩緩道:“去瓊金環山西路208号,那邊會有解毒的辦法。”
曹斌一直陷入昏迷狀态,方志誠焦急地等待着,又過了十幾分鍾,兩輛轎車終于趕到,爲首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她一臉凝重,見方志誠沒有大礙,長噓一口氣,道:“發生過槍戰?”
方志誠點點頭,語氣有點焦急地說道:“我們現在必須将曹斌送去醫治。”言畢他将地點告訴了趙清雅。
随同趙清雅而來的,都是宏達集團的安保人員,他們大部分都是退伍軍人,從現場的一些細節能看到過兇險之處,忍不住暗自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