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茗作爲秦朗的姐姐,在婚禮中承擔着很重要的角色,婚禮大部分工作都是她來組織張羅的。原本按照兩位老人的意思,婚禮就在他們所在的鄉鎮酒樓舉辦,但最終秦玉茗還是把地點放在了銀州最好的五星級酒店,而且婚宴的錢全部是由她來承擔的。
現在秦玉茗已經不是兩三年前的大學英語教師,她現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按照市值,身價超過十億元,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女富翁。
婚宴的排場很大,讓方志誠也感覺到有些意外。婚宴的司儀、表演團隊均是由玉茗藝人公司的二三線簽約藝人來擔任。雖然他們的名氣還不夠響亮,但很少有婚禮能聘請到演員參加,足以引起轟動。
方志誠坐在秦玉茗的身邊,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估計明天漢州官場要沸騰了。”
秦玉茗笑道:“其實已經很簡單了。按照我原本想的,想把婚禮搞成一個大型的晚會。”
方志誠苦笑道:“明天漢州官場都知道,秦朗的姐姐是一個有錢人了。”
秦玉茗歪着脖子瞄了方志誠一眼,道:“如果婚禮辦得簡單一點,難道他們就不知道?”
方志誠愣了愣,微笑道:“這倒也是。”
秦玉茗道:“我這其實不僅是給秦朗掙面子,也是給你掙面子。”
方志誠會意地點了點頭,知道秦玉茗的意識。秦朗和溫靈兩人能進入漢州官場,不少人都心知肚明,是方志誠運作過去的。方志誠跟兩人關系匪淺,早已不是秘密。如今秦玉茗把婚禮辦得場面大一點,其實不僅是爲了秦朗,也是爲了方志誠。
婚禮行進到一半,漢州那邊的官員便過來給方志誠紛紛敬酒了。秦朗和溫靈邀請的是漢州市政府辦和商務局的領導,兩個單位的一把手不會來參加,但還是各自安排了一名副處級幹部。
方志誠與他們寒暄了一番,不知不覺也多喝了幾杯。這也是因爲心情不錯的緣故,試想秦朗和溫靈的緣分,還是自己撮合的。若是當初沒有東台的人才引進政策,秦朗和溫靈又如何能開花結果呢?
陰差陽錯地做了一次月老,這讓方志誠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經過一系列的熱場,新郎和新娘開始下桌敬酒,溫靈來到方志誠身邊的時候,笑道:“姐夫,你今天一定要多喝幾杯,我和秦朗很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方志誠談了一口氣,真誠地祝福道:“看到你們幸福,我特别高興。也祝願你們能夠一如既往,風雨同舟,白頭偕老。”
溫靈深深地凝視了方志誠一眼,轉身去敬下一桌了。
秦玉茗感慨道:“溫靈好像對你特别感激。”
方志誠笑道:“你看錯了。”
秦玉茗搖頭笑道:“你幫她這麽多,她如果不感激你,那也太沒良心了。”
方志誠聳了聳肩,道:“以後都是一家人,幹嘛計較這麽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姑嫂問題?”
秦玉茗白了方志誠一眼,沒好氣道:“你想得太真多。”
婚禮到兩點半左右便結束了,方志誠原本想回漢州,不過因爲中午多喝了幾杯,所以身體略有不适,便留在秦家休息。
睡得朦朦胧胧之間,依稀覺得有人挪步到了自己的身邊,方志誠眯着眼睛,看那身形是個年輕女子,以爲是秦玉茗,所以便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帶。那女子竟無比柔弱,倒在了方志誠的身上。
從女子身上傳來一陣清雅的香味,如同秋日裏的挂花,甜香中帶着蜜意,從空氣中進入方志誠的鼻口,讓他渾然不知道夢境與現實之分。
方志誠許久沒有這麽興奮過,在對方身上亂摸了一陣,他能感覺到女子身上也有所反應,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匍匐不停。
時間過去了半分鍾,卻又如同過去了半個世紀。
突然那女子嬌喚了一聲,道:“姐夫,不要啊……”
方志誠這才意識到自己摟錯人了。不過,這個時候如果直接放手,那就顯得太尴尬了,方志誠索性佯醉,含糊不清地說道:“玉茗,陪我躺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溫靈被方志誠捏得身體無力,聽方志誠口中喊着秦玉茗的名字,誤以爲他酒醉迷糊了,輕聲歎了一口氣,低聲道:“那你别動,我就陪你躺一會。”
方志誠果然不再動了,溫靈聽到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連忙趁機站了起來,這時候秦玉茗推開門,無奈搖頭,道:“看來中午是真喝多了,新娘子叫他起床,他都不應。那就别等他,我們自己吃晚飯吧。”
溫靈掩着噗通亂跳的胸口,不過她大腦還挺理智,邏輯清晰地說道:“那樣不好吧?若是夜裏餓了怎麽辦?”
秦玉茗笑道:“到時候再随便弄點給他吃吧,讓他繼續睡。”
等房門被帶上,方志誠才睜開眼睛,暗歎剛才的情形實在有點太尴尬了。也不知道秦玉茗有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出了房門之後,秦玉茗笑道:“你去補個妝吧,眼影有點淡了。”
溫靈連忙去了自己的主卧,然後拿着鏡子仔細看了一番。秦玉茗提醒自己的那句話,是有問題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眼影淡了那又如何?而且從鏡子裏來看,溫靈的眼影沒有問題,但頭發有點淩亂,衣服領口開了一顆紐扣。
莫非秦玉茗知道了剛才房間裏發生的一切?溫靈頓時有些心慌意亂。雖然方才一切都是誤會,但被秦玉茗撞見了,那恐怕會産生很大的誤會。
溫靈歎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重新梳理了下頭發,準備去餐廳吃飯,想了想覺得有點不舒服,還是先去了洗手間一趟……
方志誠自己裝醉,雖然肚子有些餓,但總不能直接出去,所以隻能在床上靜靜地躺着。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房門再次被推開,方志誠沒有閉着眼睛,秦玉茗用手捏了捏方志誠的臉,低聲道:“你就别裝了,分明醒了。”
方志誠睜開眼,笑道:“你怎麽知道的?”
秦玉茗輕哼一聲,道:“因爲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方志誠忍不住笑出聲,道:“蛔蟲?這個比喻有點惡心。”
秦玉茗啐道:“老實交代,剛才是不是對溫靈動手動腳了?”
方志誠想了想,秦玉茗的眼睛銳利,自己對溫靈下意識地亂摸亂抱。肯定弄亂了她的衣服或者發型,于是他如實說道:“我才睡醒,難免有點迷糊,以爲是你,所以失誤了。”
秦玉茗聽方志誠這麽說,突然朝方志誠撲了過來,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方志誠隻覺得痛入肺腑,幾乎要喊出聲。這時候秦玉茗松口,低聲警告道:“你戀上任何女人,我都可以視若不見。但唯獨溫靈,不行!”
方志誠點了點頭,推開秦玉茗,一本正經且義正言辭地說道:“玉茗,你這是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對溫靈起什麽想法?”
秦玉茗指了指方志誠的要害,低聲道:“沒有最好!否則的話,下一次就不是肩膀了。”
方志誠冷不住打了個寒碜,正如秦玉茗了解自己,自己也了解她,秦玉茗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玉茗很多時候通情達理,善解人意,但在涉及核心問題上時,有自己的堅持與底線。
方志誠在秦家住了兩日,秦父秦母将他當成了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這讓他頗爲感動,且有些自責。畢竟在秦玉茗的名份上,方志誠沒法給兩位交代。不過,在這件事上,秦玉茗幫助方志誠分擔了絕大部分壓力,因爲在二老的眼中,是秦玉茗不願跟方志誠結婚,而是秦玉茗拖住了方志誠。
進入十二月份之後,會議變得多了起來,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市區各級部門都在準備總結和報告,爲來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提供支撐,所以方志誠大部分時候是在會議室裏度過。
今年霞光區的經濟發展趨勢不錯,除了招商引資之外,稅收也有了較大的突破,諸多經濟指标在全市各縣區名列第一位。因此作爲霞光區委書記方志誠,他參加會議、發表講話的次數,也就多了一些。
雖然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但方志誠知道,自己也應該要敢于站出來,畢竟他未來的平台不僅僅限于霞光區,他肩負着蘇甯兩家的期望,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壓力。而漢州不過是一個跳闆而已。
從市政府開完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成浩等候多時,他手中拿着一疊材料,方志誠上午開會的時候交代他的,現在就準備好,證明成浩的能力不錯。
等把材料的内容解說完畢之後,方志誠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辛苦你了。”
成浩淡淡笑道:“這是應該的。”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猶豫片刻,低聲道:“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位趙總,我幫她聯系了幾家企業,他們願意投入一部分錢,成爲基金會的股東。”
方志誠知道成浩口中提的是趙凝,心中一片怅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直接與那個趙總聯系吧,以後她的事情,就不要給我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