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沒有客廳,所以趙凝讓方志誠進了自己的閨房,方志誠上次偷偷進入看過一次,不覺得陌生,也不覺得尴尬。他正準備找個椅子坐下,趙凝将門給關上,随後就是啪嗒一聲,門被反鎖上了。
房間内的燈光不是特别明亮,中間的水晶吊燈未開,天花四周的銅燈打在牆面上,使得氛圍有點暧昧。方志誠擡眼望去,趙凝身材高挑,很适合穿長裙,把婀娜的身材盡顯無疑,她換了一雙拖鞋,慢慢地褪去了肉色的絲襪。
“随便坐。”趙凝蹲下身子,打開櫃子,從裏面取了一瓶洋酒。
方志誠笑道:“不是喝咖啡的嗎?”
趙凝低着頭,道:“我忘記了,沒有咖啡豆了。”
方志誠擺了擺手,打斷趙凝開酒,道:“我開車過來的,不能喝酒。既然沒有咖啡,那我就走了。”
趙凝微微一怔,擡頭望了方志誠一眼,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害怕方志誠離開的擔憂。旋即,趙凝走到方志誠對面,正好站在方志誠可以順利離開房間的路線,輕聲道:“方書記,請你高擡貴手,放過金鋒吧?”
望着趙凝起伏有點激烈的胸口,方志誠覺得有點心慌,歎了一口氣,道:“我之前已經跟你講過,金鋒罪無可恕,他身上有人命案,而且你見過他,應當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是被關在軍方監獄。他已經不是簡單的犯人。”
趙凝似乎有點着急,淚水從她眼角滾落,她低聲道:“其實我也知道,金家已經潦倒,但我不能眼睜睜地望着他失去一生自由,所以必須爲他做些什麽。”
方志誠歎了一口氣,他也曾了解過趙凝的家境,趙凝的父親和金鋒的叔叔金立業是至交好友,也是金家産業的第二大股東。金立業被調查之後,金家的大部分資産現在就由趙凝的父親來接管。
因爲趙家和金家唇亡齒寒的關系,所以趙凝才嫁給了金德,以此來鞏固兩家的關系。
方志誠有些頭痛,他對趙凝很了解,她之所以懇求自己,定然不是金鋒指使,而是她發自内心想要這麽做。
方志誠苦笑道:“你讓我很爲難啊。你真的不用求我,因爲我跟金鋒的關系水火不容。實話實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想讓金鋒受到應有的懲罰。”
趙凝抹了抹眼角,打開衣櫃,裏面藏着一個保險箱,她擰動密碼鎖,未過多久,保險箱
被打開了,趙凝将裏面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裏面有幾疊鈔*票,還有一些珠寶首飾。
趙凝将所有東西全部放在床上,臉上滿是哀求之色,輕聲道:“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現金九萬,再加上珠寶的話,大概價值三四十萬。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請給我點時間,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方志誠歎了一口氣,眼睛隻是在那堆東西上一掃而過,輕歎道:“趙凝,你這不僅是在侮辱自己,而且還是在侮辱你自己。”
趙凝是一張純白的紙,爲了金鋒卻能敢于去做潛規則的事情。金鋒竟然有這種紅顔知己,實在讓人感覺到羨慕和嫉妒。
趙凝見方志誠不動搖,她咬着紅唇,終于還是說出最後一個籌碼,“加上我,也是可以的。”
方志誠聽趙凝這麽說,心中突突地跳了跳,搖頭苦笑道:“趙凝,我真的能理解你想救金鋒的心,但真的沒用。你無論做什麽,金鋒都永遠不可能翻身了。你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應該努力爲自己而活,而不應爲了金鋒,玷污你自己。”
方志誠說的語氣緩和,但落在趙凝的耳中,如同重錘,讓她又羞又悔。
她終于還是下了決心,伸手在後背一拉,“吱啦”一聲,連衣裙的拉鏈被拉開了,随後她用手在兩肩一抹,雪白的脖頸和香肩裸露在空氣之中。
方志誠有點驚訝,顯然被趙凝的決心給吓傻了。
趙凝往方志誠身前走了兩步,衣服柔順地沿着她的身體緩緩垂落,然後她雙手繞在方志誠的脖子上,一隻手抓起方志誠的右手,将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胸口。
此刻的趙凝,臉色漲紅,幾乎滲出血來,她知道現在的所作所爲是何等的恥辱,但爲了金鋒,她還是放棄了一切。
她雖然很笨,但還是知道方志誠欣賞自己,因爲人對人的關心,是可以感受得打的,方志誠多次相助自己,若不是貪圖自己的臉色,那又是爲何呢?
加上金鋒提醒了自己一句,趙凝突然意識到金鋒還有救,隻要方志誠願意幫助金鋒,那麽他還是可以獲得自由。
“如果你救金鋒,那我就是你的了。”趙凝垂着眼神,語氣低沉地說道。
方志誠也曾遇到過誘惑,但趙凝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因爲他能感覺到趙凝現在的情緒是扭曲的,她表現得很主動,其實内心在掙紮。
方志誠感覺喉嚨有點幹,伸手推了推,想推開趙凝,但胸口驚人的彈性,讓他如同觸電一般,迅速地回收,然而趙凝似乎不想讓方志誠避開,緊緊地拉住方志誠的手,讓手掌繼續覆蓋在胸口。
雖然隔着薄透的内衣,但方志誠還是打了個哆嗦。
現在的趙凝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急需保護,她這種嬌弱的性格,很容易讓男人升起沖動。
然而,方志誠突然想到了什麽,終于還是狠下心,将趙凝用力地給推開了。
趙凝一個踉跄,跌坐在地上,然後捂着臉,嘤嘤地哭泣。
方志誠站起身,在房間内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鎖定在天花筒燈孔上,然後找了個椅子,站了上去。
方志誠在懷疑,趙凝有沒有在自己的房間暗訪監聽裝備,他需要查看了一切有機會安放攝像頭的地方,同時還得搜查抽屜,看有沒有錄音筆。
趙凝停止了哭泣,望向方志誠的時候,目光中多了一絲呆滞。
許久之後,方志誠松了一口氣,并沒有在筒燈孔裏找到攝像頭,随後他又在房間内翻找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趙凝緩慢地穿起了衣服,臉色恢複了平靜,隻有眼角兩道淚痕,隐隐暗示着之前發生過什麽,“你懷疑我設局陷害你?”
方志誠點了點頭,道:“對不起,我必須這麽謹慎。”
趙凝搖頭苦笑,道:“你在徹底地羞辱我。”
方志誠歎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我隻能這麽謹慎。”
方志誠連續說了類似的兩句話,他知道自己錯怪趙凝了,以趙凝呆萌的智商,恐怕想不到拍下什麽證據,以後要挾自己。
但方志誠不能因爲趙凝表現得很呆萌,就不去做這些事情,有些謹慎得深入骨髓。
方志誠歎了一口氣,走到趙凝的身前,用手拉了拉有些褶皺的裙領,他能感覺到趙凝這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身體顫抖了一下。
趙凝是在期待自己,會有進一步的行動嗎?
然而,不會。
方志誠往後退了好幾部,輕聲勸說道:“不要因爲别人的人生而放棄你自己的人生。今晚如果不是你爲了金鋒,我肯定無法抵抗你的誘惑,你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我欣賞你,也因此尊重你。”
方志誠輕輕地拍了拍趙凝的臉頰,然後果斷地離開了房間。輕拍的這兩下,是給趙凝鼓勵,同時也在表達自己的歉意。
自己讨厭金鋒,但同情趙凝。
下樓的時候,他能夠聽到房間裏傳來哽咽的聲音,方志誠方才固然可以和趙凝發生什麽,但那樣對趙凝太過殘忍了。
方志誠不時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他也是一個有起碼道德底線的人,盡管那底線偶爾會被誘惑所動搖,但他最終還是抵抗住了那些風險系數太大的引誘。
仇人的女人,你怎麽能動?一旦動了,那就得承擔風險,雖然趙凝是素白的一張紙,但誰又能真的看懂一個人,而且,人是會改變的,在未來,誰能知道趙凝會不會變成另外一種模樣?
坐在轎車内,方志誠抽了一根煙,這才将體内躁動不安的情緒給壓制了下去。最近這段時間,方志誠的煙瘾沒那麽大了,不過偶爾心情無法安靜的時候,還是會抽上一根。
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二樓溢着燈光的窗戶,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今晚說起來是趙凝誘惑自己,其實歸根到底,還是方志誠自己忍不住想碰一下這個禁區。明明知道趙凝與金鋒複雜的關系,但方志誠心中還是升起一股征服的沖動。
不過,從今晚開始,與趙凝之間的緣分,或許就該告一段落了。因爲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得到趙凝的,可惜的是,趙凝心中永遠存在金鋒,那就意味着自己若是得到了趙凝的身體,反而是敗給了金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