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誠讓開身位,戚芸差不多是擠入房間,環顧了一下四周,笑道:“還挺不錯。”
方志誠笑道:“選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但也有好處,比較安靜。”
戚芸瞟了方志誠一眼道:“你想做什麽?”
方志誠哈哈笑道:“自然是你想做什麽,我便想做什麽。”
“油嘴滑舌。”戚芸退掉了外套,将之挂在立櫃裏面,露出了黑色的打底衫,她穿着一白色鉛筆褲,顯得腿又長又細。突然覺得後面多了一陣風,戚芸敏捷地朝右側躲了一步,讓方志誠撲了個空。
“幹什麽?離我遠點!”戚芸笑嘻嘻地啐道。
方志誠聳了聳肩,道:“今天你噴的什麽香水,真好聞,所以想湊近了,多聞兩口。”
戚芸用胳膊撞了撞方志誠,方志誠佯作失去重心,一個踉跄跌坐在床上。戚芸坐在了椅子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先跟你說正經事呢。”
方志誠歪着臉道:“好吧,趕緊說,我有一堆不正經的事情要做呢,**苦短,怕來不及。”
戚芸瞪了方志誠一眼,緩緩道:“城際輕軌集團的事情基本落實,最終宏達大獲全勝,追加五十億,獲得項目的百分之四十八股權,成爲第一大股東。”
方志誠點了點頭,雖說趙清雅給自己打電話,但沒有說具體的細節,自己顯然沒料到宏達集團最終取得這樣的戰績。他笑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交通也以市場化的形式運作,這樣瓊漢離真正意義上的同城不遠了。”
戚芸道:“你别裝了,我感覺你早就知道了。”
方志誠眨了眨眼睛,笑問:“我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你猜?”
戚芸沒好氣地白了方志誠一眼,然後往浴室行去,道:“猜你個大頭鬼,我去洗一下。”
方志誠聽到戚芸這麽說,自然是心頭一片火熱,低聲笑道:“我還沒洗呢,要不一起吧?”
“做夢!”戚芸往衛生間去了,方志誠則靜靜地聽,發現浴室門并沒有發出反鎖的聲音,心中一喜,三兩下去掉了衣服,然後摸了進去……
半夜兩點多,方志誠終于不再折騰,戚芸滿足而力竭,回味道:“你今天怎麽了,跟小老虎似的,我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
方志誠笑道:“主要是你配合的好,我勁頭足啊。”
戚芸掐了方志誠胸口肉一把,低聲感慨道:“現在想想,也真夠神奇的。第一次見你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當時就覺得你是一個沖動的年輕人,沒想到你實際上老謀深算。”
方志誠心理不平衡地嘀咕道:“我何時算計你了啊?”
戚芸哼了一聲道:“你敢說當時對我噓寒問暖,不是故意勾引我?我之前一直以爲,是我老牛吃嫩草,後來仔細想想,恍然大悟,是你這個壞小子背地裏暗算我,讓我動了春心。”
方志誠心裏暗爽,以戚芸的聰明怕是早就想到了,隻是她一直沒有說而已。
方志誠嘴上自然不承認,嘀咕道:“分明就是你當初看上了我,然後我血氣方剛着了你的道兒。”
戚芸沒好氣地說道:“罷了,計較這些都算了,誰上了誰的賊船,反正都在一條船上了。”
方志誠突然想起一件,道:“你晚上如果不回去的話,沒問題吧?”
戚芸搖頭道:“自從跟老曹分居,我一直住在爸媽家中,我這麽大的人了,有自己的生活,不回去,沒事的。兩位老人已經對我破罐子破摔了。”
方志誠道:“這樣下去總不是一回事。”
戚芸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我也不知道如何讓生活改變。我想過離婚,不過曹彰不同意,父母倆也不同意,在很多人眼裏,我很強勢,處理問題也很果斷,事實上,在處理私事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的勇氣,怕傷害父母,怕面對新的生活。”
方志誠能感到戚芸的孤獨與無助,輕輕地歎了一聲,道:“芸姐,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盡力保護你。”
戚芸低聲道:“男人就是這樣壞,甜言蜜語很多,但女人偏偏很傻,明知不一定會實現,但就是愛聽。”
……
戚芸是李思源離開瓊金之前安插在淮南省委辦的一個重要後手,文景隆知道戚芸的身份,并沒有對她限制或者排斥,甚至還非常重用,一方面是看中戚芸過硬的業務能力,另一方面文景隆也需要戚芸連接宋文迪。
此話何解?
表面上看,文景隆上位之後,對前任的派系力量進行了梳理,但事實上,文景隆還是非常倚重李思源留下來的力量,用來與蔔一仁進行平衡。從近期的情勢來看,文景隆與宋文迪走得很近,尤其在瓊金的布局上,給宋文迪完全開了綠燈。
方志誠從戚芸此處能經常受到一些重要信息,當然,戚芸是有原則的,對于省委機密性的資料不會透露給方志誠,但一些不屬于機密,但對基層官員很重要的精神,不時地會給方志誠透露一些,這讓方志誠獲益匪淺。
基層幹部想要做出成績,那就是要按照省委精神,若是能超前一步做出成績,無疑便會被省委梳樹立成标杆進行重點宣傳。去年的掃醜正風行動便是一次很好的案例,當時省委正在強調要整頓社會風氣,方志誠先行一步,在霞光搞得轟轟烈烈,然後順其自然地受到了省委的關注。
所以霞光盡管是一個三線城市的縣區,但在文景隆的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方志誠與戚芸第二日下午四點左右才分開,然後方志誠趕往趙清雅所住的地方。讓方志誠很意外的是,趙清雅家中竟然有客人——常務副省長趙國義和一名年紀約在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經過趙清雅的介紹,方志誠得知,這個女人是文化廳的副廳級幹部,現在是趙國義的女朋友,名叫石娴。
趙國義跟方志誠主動握手,笑道:“志誠,還記得幾年前的約定嗎?”
方志誠怔了怔,笑道:“記得。”
趙國義笑道:“當初我曾經說過,三年之後,我給你一次選擇機會,是否到省政府工作,現在依然有效。”
方志誠委婉地拒絕道:“國義省長,我還是比較喜歡在基層的感覺,到了省裏,怕不太适應。”
趙國義指着方志誠,與石娴笑道:“看到沒,我這妹夫有性格吧?”
石娴點了點頭,道:“挺有骨氣的。”
若是換作另外一人,有常務副省長願意拉一把,恐怕會高興瘋了,而方志誠不卑不亢,一點也動搖,這氣勢足以顯示出他的與衆不同。
方志誠聽到趙國義喊自己妹夫,心中還是挺高興的,雖說與趙清雅一直就這麽忽冷忽熱着,但趙國義的認同,其實也說明了,在趙清雅心中,自己占了一席之地。
方志誠偷偷地瞄了一眼石娴,發現這是一個算不上很漂亮的女人,不過長期在官場工作,使得她看上去清爽幹練,非常有氣質。
方志誠從趙清雅那處了解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之後,趙國義一度走不出婚姻的陰影,但是現在有了新女朋友,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方志誠走到廚房,見趙清雅正在忙碌着,笑道:“要不要我幫忙?”
趙清雅笑道:“你覺得呢?”
答案昭然若揭,方志誠見桌上擺放着洗好、切好的食材,歎道:“原來你早就有所準備啊。”
趙清雅道:“今天這是招待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好好發揮,不能讓我丢臉。”
方志誠苦笑道:“我壓力一旦大了,就容易失手,把鹽巴當成糖塊使喚,所以你千萬别吓唬我。”
趙清雅可不吃他這一套,怒道:“如果失手了,十個過肩摔。”
方志誠知道趙清雅過肩摔的厲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悲苦地說道:“我爲什麽要自投羅呢?”
廚藝是個深入骨髓的東西,一旦練成了,盡管多日不下廚,但技藝也不會生疏。
方志誠花了個把小時,弄了六個菜,三個葷菜,兩個素菜,一個湯。
石娴笑道:“沒想到志誠這麽能幹,清雅以後有福了。”
趙清雅微微有點驚訝,方志誠連忙湊到她耳邊,将方才趙國義以妹夫介紹自己的事兒告訴趙清雅。趙清雅白嫩的臉頰一紅,嘴巴歪了歪,卻是沒有說什麽。
四人坐在一起吃飯,趙國義建議開了一瓶白酒,方志誠酒量不佳,但在這種場合也不能退縮,對面不僅是大舅哥,而且還是常務副省長,能與之推杯換盞,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榮幸。
三四兩白酒下肚,方志誠便有點不行了,雖說看上去很理智,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有些多,比如夾菜有點不穩,好幾下才能夾住一棵青菜。
趙清雅便道:“哥,志誠的酒量不好,所以你就别跟他喝了。”
趙國義放下杯子,無奈笑道:“行吧,志誠這酒量還得練啊。”
石娴卻是在旁邊說道:“酒桌文化早晚會淡化,志誠不能喝酒也無妨,這樣身體會很好,現在大家都講求養身,老趙你也得少喝一點。”
趙清雅笑道:“石姐,我哥也隻是偶爾喝,不過呢,他身邊也需要人常常督促下他。”
趙國義放下杯子,笑道:“哎呀,你們倆女人共同對付我,我舉手投降,這酒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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