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孟虎。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歪哥,道:“閉嘴!”
歪哥苦笑,歎氣道:“哥們,我已經在你手上了,難道就不能給我透露點消息嗎?我這人最貪生怕死,你跟我說出要求,無論是錢還是其他,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
孟虎嘴角扯出輕蔑的弧度,冷聲道:“我再說一遍,給我閉嘴,不然的話,就讓你繼續睡下去。”
歪哥這時想起了那一記又狠又準的手刀,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道:“行吧,我不說話了。”
孟虎沉默許久,終于手機響了起來,他語氣凝重地回答道:“首長,人我已經抓到了。”
孟西山道:“效率不錯,也算是将功補過了。你讓他将這麽多年的罪狀全部寫下來吧。事情交給國安那邊處理,地方政府已經沒有資格再接手這個案件。”
銀州市政府這邊有包庇歪哥的嫌疑,如果還交給政府,不會起到任何的效果。國安系統跟軍方的關系更爲緊密,所以交給國安來處理,是比較合理的方式。
孟虎沉聲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孟西山提醒道:“事情低調處理,不要引起太多的波瀾,畢竟軍方行事,要考慮到影響。我們不怕惹事,但盡量不要惹事。”
孟虎颔首道:“我知道規矩。”
挂斷電話之後,孟虎找出了一張白紙和一支水筆,然後放到歪哥的面前。歪哥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搖了搖頭,道:“年輕人你不覺得現在的舉動很幼稚嗎?”
歪哥是在嘲笑孟虎的行爲,自己也算是闖蕩江湖多年之人,怎麽可能會被輕易要挾,寫下自己的罪證呢?孟虎身手不錯,但這腦袋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孟虎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伸手入刀,再次砸在了歪哥的脖子上,于是歪哥眼睛一翻,再次昏厥過去。孟虎再從桌上找到了一杯水,然後潑在了歪哥的臉上,冰水刺骨,歪哥瞬間被激醒,眼中流露出驚惶之色。
孟虎沉聲道:“我剛才分明已經警告過你了,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你沒有說話的權力,隻有聽從命令這一選擇。在紙上寫出你這麽多年來所犯下的罪行,否則的話,恐怕你就要吃點苦頭了。”
歪哥感覺到身上一陣寒氣,意識到孟虎并不是那種虛張聲勢之人,從孟虎的行爲,他分析得出,孟虎應該是個軍人。并非所有的軍人都能有這麽好的身手,所以孟虎應該是個特種兵。
歪哥現在确定,之所以被孟虎帶到這裏,肯定是因爲方志誠的緣故。沒想到方志誠的面子這麽大,連軍方的人也驚動了,歪哥現在嘴裏有些苦澀,他一向自視甚高,但此刻卻有點心灰意冷。因爲孟虎給自己的感覺,太過壓抑,讓他竟然生不起反抗之心。
歪哥冷冷地盯着孟虎看了一眼,沒有動筆。
孟虎又道:“歪哥,你不要再存有僥幸心理了。即使你現在不招認自己的罪行,國安介入之後,必定可以找到你犯罪的各種證據。現在讓你主動寫出來,事實上是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另外,你不要在存有什麽僥幸的想法了,你這次行爲已經超出了底線,誰也保不了你。”
歪哥還是不動筆,他不能動筆,因爲知道一旦寫下什麽,那麽牢獄之災也就逼近了。
歪哥曾經坐過牢,知道失去自由的痛苦,所以這使得他在回歸自由後,變得小心謹慎,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見歪哥遲遲沒有反應,孟虎歎了一口氣,道:“我有十幾種方法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我也就隻能讓你感受一下了。”
歪哥還沒有反應過來,從裆部傳來一陣劇痛之感,“裆部酷刑”,這是特種部隊經常采用的審訊方法,痛苦指數甚至超過了女人懷孕生産的過程。對于孟虎而言,在他眼中隻有兩種人,敵人和夥伴。既然确定歪哥是敵人,那麽他的下手就絕不會留情。
歪哥被稱爲漢州教父,經曆頗多,但從來沒有經受過這麽大的痛苦。大約隻過了五六分鍾,歪哥已經忍受不了這種極限痛苦,大聲說道:“我坦白……我坦白……”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歪哥寫滿了一頁白紙,孟虎浏覽了一遍,搖頭道:“看來你還不夠老實,寫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應付我嗎?”
如今在歪哥的眼中,孟虎就是閻王殿的判官,見他滿臉陰沉,他連忙說道:“我重新寫……”
第二天早晨九點左右,五個穿着制服的人員敲響了這個禁室,爲首的那名人員對着孟虎嚴肅的敬禮,道:“我叫張成,接到上級命令,前來接走嫌疑犯。”
孟虎點了點頭,将那張白紙遞給了他,然後說道:“他一夜未睡,估計得進行些許治療。”
張成跟着孟虎進入内屋,仔細打量着歪哥,他眼睛裏面全是紅色的血絲,面色蒼白,憔悴得如同鬼魅一般,不僅倒抽了一口涼氣,知道昨晚歪哥肯定是遭受到了不少酷刑。張成知道孟虎的級别很高,權限超過自己,所以沒有多說什麽,點頭道:“請您放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言畢,後面四人将歪哥用手铐铐住,歪哥這時醒悟過來,瘋狂地指着孟虎道:“他對我濫用私刑,我要投訴他!”
張成歎了一口氣,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要投訴,真是可笑!”言畢,他對孟虎說道:“估計他不需要接受治療,我看他精力挺旺盛的。”
孟虎面色深沉地說道:“他比我想象中要狡猾。你們還需要小心應付。”
張成鄭重其事地颔首道:“請您放心吧,這件事是大區軍委轉達的指示,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完成任務。”
将歪哥轉交給了國安的同志,孟虎給孟西山打了個電話。孟西山語氣凝重地說道:“你等下趕緊前往漢州市人名醫院踩點,三個小時之後,會有重要人物抵達,确保沒有任何安全隐患。”
孟虎微微一怔,沉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孟西山也是剛剛接到這個消息,蘇青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方志誠受傷的消息,從燕京直接趕到漢州。孟西山歎了一口氣,這個秘密終究還是保不住了,蘇家會不會因爲這個變故,導緻受到政敵的刁難呢?
蘇老那邊的态度現在已經很明确,順其自然,不要再過度強求,畢竟事情能隐瞞到今天,已經頗不容易。知道事情的始末,受到最大傷害的一個是方志誠,另一個則是蘇青。母子連心,這是天性,蘇青如今的反應合情合理。
隻是現在的方志誠恐怕還不知道蘇青是他的親生母親,而之前照顧他的那個人,隻是養母而已,知道這個事實之後,方志誠肯定會再次受到打擊,他能夠接受這個結果嗎?
陝州蘇家大院内,蘇老太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面的董之秋臉上情緒複雜,因爲她内心在做各種諸多鬥争,“爸,你的提前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蘇老太爺沉聲解釋道:“之秋,你也知道現在蘇家的情況,我們能否站穩腳步,就看蘇青能否抗住壓力。現在如果鬧出了這種風波,勢必要有人因爲這陳年往事而對她加以刁難。至于派系内部,也可能出現軍心不穩。蘇家已經不是老大還活着的時候的蘇家,老大走得那麽早,将責任撇得幹淨,這是他不負責任,現在也是老大還債的時候了。”
董之秋歎氣道:“爸,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其中有個問題,即使我們默認,方志誠是老大的私生子,蘇青會同意嗎,方志誠會同意嗎?”
蘇老太爺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這的确是個問題。不過,我相信蘇青能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而志誠,即使他不同意,也得按照我的意思來辦。這是他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
董之秋苦笑道:“爸,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殘忍。”
蘇老太爺自嘲地笑了笑道:“之秋,我知道你一定能夠理解我,并且支持我!”
董之秋陷入沉思,道:“我考慮清楚,再給你答複吧。”
等董之秋離開之後,蘇老臉上露出憔悴之色,局勢急轉直下,方志誠的身世之謎已經快要保不住了,他選擇了另外一個方法,用來保全蘇青的名聲,那就是讓方志誠進入蘇家,但以大兒子蘇剛私生子的身份。如此一來,也就能暫時安撫蘇青的身份,同時轉移政敵的視線。
不過,正如董之秋所提及的,蘇青和方志誠這對母子願意接受自己的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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