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洪國與金鋒分手之後,來到東正街一條小巷,七拐八彎之下,進了一間樓房。房内擺滿了各種油畫,鄧洪國的目光最終落在一個半裸的油畫上,這時從樓上走下一個年輕女人,她盯着鄧洪國看了一眼,問道:“你就是鄧洪國?”
“花小姐,你好,我是偉銘書記介紹過來的……”鄧洪國找了個位置坐下,細細地打量着這個才貌出色的女人,心中卻是暗自驚訝,因爲沒想到孫偉銘手段如此了得,在方志誠所住附近安排了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一直引而不發。
一方面,說明孫偉銘對方志誠忌憚到了何等地步,另一方面,說明孫偉銘深不可測,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孫偉銘身上似乎還有其他的秘密。
花綻露給鄧洪國泡了一杯茶,輕聲道:“他已經給我打過電話,說你是過來幫我的。我覺得現在執行那個計劃還爲時太早,因爲方志誠并不像想象中那麽好上鈎。”
鄧洪國沉聲道:“現在時間很緊迫,省裏即将有大幅度調整,市裏也相應會有變化,如果不趕在此刻的話,就無法達到很好的效果。”
花綻露歎息一聲,道:“行吧,今晚我會誘騙方志誠過來,你現在便安排吧。”
鄧洪國翻了翻腕表,低聲道:“照相機我已經帶了,還帶了迷藥……”
鄧洪國的計劃很簡單,等方志誠被花綻露迷倒之後,給他拍攝一些不雅的照片,然後再遞交到相關部門,給方志誠扣一個作風不正的名頭。
花綻露點點頭,從鄧洪國手中接過藥包,然後找出一瓶紅酒,在紅酒内灑入藥粉。随後,她有走入房間,布置好一切。
鄧洪國見花綻露手法熟練,笑問:“我有點好奇,你究竟是什麽人,處理這些事情,竟然如此熟練?”
花綻露冷淡地看了鄧洪國一眼,低聲道:“有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花綻露這簡單的一個眼神,不知爲何讓鄧洪國後背生出寒意。這種眼神有點不同尋常,有種淡漠生死的殺氣,鄧洪國瞬間抛掉想要與花綻露繼續聊天,拉近彼此關系的想法。
半個小時後,花綻露準備好了一切,然後走出樓房,往方志誠經常走的那條小路行去,懷中依舊抱着那隻白色的貓咪。
她對方志誠的生活習慣非常了解,家裏有一個本子,從搬入這裏的第一天起,那個本子上便詳細地記錄着方志誠每天生活中的事情,其中包括與哪些女人有所往來,方志誠每天會幾點跑步,路線又是哪些。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花綻露并不是都會像孫偉銘報告,正如孫偉銘所要求的,她隻負責關注方志誠與哪些女人來往。
花綻露的職業比較特殊,有點類似私家偵探,但又比私家偵探隐藏得更加深一點。他們這個組織代号“西元”,孫偉銘從部隊轉業回來之後,一度被吸納進入這個組織,慢慢成爲這個組織的小頭目。而花綻露從瓊金藝術學院畢業之後,也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這個組織帶有軍方屬性,隸屬于瓊金軍分區,平常專門收集民間的信息。
花綻露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她在平常的生活中是一名出了大學多年的女畫家,所以在她的家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油畫,爲了增加真實感,她甚至還以自己爲模特,畫了一幅半裸油畫。
像花綻露一樣,孫偉銘平時的表現也隐藏得很深,誰也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個身份。
“西元”這個組織雖說是軍方,但已經逐漸被軍中的勢力所兼并,已經成爲某些利益方的工具。組織内涉及遍布各個行業,他們平常和普通人完全一樣,但暗中卻爲組織收集一切必要的素材,甚至關鍵時刻還要爲組織作出一些不能被人知曉的事情。
“西元”組織有他的發展要求,已經不滿足在軍方紮根,還需要向政界擴散勢力,而東台現如今異軍突起,孫偉銘無疑便成爲了關鍵性人物。孫偉銘受到組織的重點培養,需要盡快在仕途上得到提升,而花綻露便是奉命協助孫偉銘掃除橫亘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礙。
方志誠的工作時間比較規律,周一至周五,其中三天下班時間比較遲,十點左右才會回家,另外兩日會在七點半左右回家。
方志誠遠遠地見到一隻白貓,心中一跳,隻見花綻露果不其然跟在白貓的後面,悄然而來。方志誠蹲下身,那白貓倒也不懼方志誠,矮身一躍跳入方志誠的懷中。花綻露淡淡笑道:“它倒是與你熟悉了,我正好出來尋它,沒想到它竟然在這等着你。”
方志誠灑然笑道:“動物都是有感情的,它經常到我家中,我會給它一點吃的東西,久而久之,它喜歡我,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花綻露從方志誠接過那隻白貓,遠遠地望了方志誠的屋子,笑道:“今天家裏沒人吧?”
“啊?”方志誠有點詫異,笑道,“我妹妹今天回雲海去了,沒想到你對我還挺關注的,竟然知道我家裏有人。”
花綻露掩口笑道:“這片地方沒多少人,多了那麽漂亮的一個姑娘,自然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方志誠撓撓頭,讪讪笑道:“這倒也是。下次我讓她過來低調一點。”
花綻露突然低下頭,柔聲邀請道:“吃過晚飯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可以去我家中坐坐,我今晚正好準備了點飯菜。”
方志誠覺得有點古怪,不過倒也沒有警惕,笑道:“行啊,有免費的晚餐可以吃,若是不去的話,豈不是白癡?”
花綻露含情脈脈地看了方志誠一眼,道:“還好你不是白癡!”
跟着花綻露來到她的家中,發現她家中幾乎沒有太多的改變,隻是靠牆的位置多了幾幅新畫,其中有一幅讓方志誠感覺到有點意外,景色是離這裏不遠的那條小河,方志誠幾乎每天都會沿着那條小河晨練,畫中的景色正是旭日東升之時,小橋流水,垂柳舞姿,一個高大清瘦的背影,正對着夕陽,站樁打拳。
方志誠暗忖,這畫中的主人公不正是自己嗎?
花綻露爲何要畫自己,莫非她對自己有好感?
“誠哥,可以吃飯了。”花綻露見方志誠出神地望着那幅油畫,聲音有點羞意地說道。
方志誠轉過身,微笑道:“這是什麽時候畫的?”
花綻露沒有直接回答,笑問:“你才是哪一天呢?”
方志誠怔怔地想了一陣,道:“應該是上周五……”
“哦?”花綻露對方志誠的回答感覺到有點意外,“爲什麽?”
方志誠指着那垂柳的枝葉,笑道:“上周五垂柳剛吐芽,與你這畫中的場景最爲貼近。”
花綻露颔首道:“沒想到你的觀察力如此仔細。”
方志誠擺了擺手,輕歎道:“那也是因爲你的畫功夠強,若不是你畫得栩栩如生,我哪裏能瞧出其中的玄虛。這幅畫的主人公既然是我,不妨将之送給我如何?”
花綻露眉眼低垂,輕聲道:“這畫原本就是送給你的。”
方志誠将之抱在手中,愛不釋手,道:“這畫實在太美了!”也不知是稱贊這畫中之景,還是稱贊這畫中之人。
花綻露笑了笑,将方志誠帶到了餐廳,桌上擺着五六樣小菜,涼碟兩盤,一葷一素一湯,倒也精緻。方志誠坐下之後,花綻露拾起筷子,吃了一塊裏脊肉,笑道:“味道有點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方志誠吃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錯,我口味重。”
花綻露輕撫胸口,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笑道:“那就好,你再嘗嘗其他的。”
方志誠逐一試了,花綻露的手藝不錯,應該說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以她這個年齡的女人,能做出這般可口美味的菜,實屬少數。方志誠對花綻露不僅多了一絲好奇心,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了。
花綻露見方志誠盯着自己望,笑問:“誠哥,你爲什麽盯着我看?莫非我臉上有東西嗎?”
方志誠搖頭道:“不是,我覺得很好奇,爲什麽覺得你能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呢?”
花綻露微微笑道:“你跟我的感覺一模一樣。與你聊天,我總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我們多年前就曾經認識。”
方志誠歎氣道:“看來不僅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連感情的作用也一樣,可以相互影響,彼此交融。”
花綻露優雅地站起身,道:“既然咱倆這麽高興,我去取一瓶紅酒,增加一點氛圍,如何?”
方志誠微微一怔,道:“行啊,不過我不勝酒力,到時候你可不能把我灌醉了!”
花綻露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點了點頭,道:“飲酒重在氛圍,淺嘗則止便好。”
未過多久,花綻露取了一瓶紅酒過來,方志誠發現紅酒早已開啓,用橡木塞壓着,隻是裏面的酒沒有少,他忍不住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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