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喜歡雪,因爲雪純潔,砸在臉上有點冰涼,能夠讓人想到最原始、最純粹的美好。”方志誠伸手接了幾朵雪花,詩興大發地說道。
吳海燕喝多了點酒,走路時步伐有些淩亂,她仰着面深深地吸了兩口空氣,似乎想要與烏沉沉的天空來個擁抱,大聲笑道:“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自從丈夫出事之後,她的内心一直很壓抑。
因爲喝了不少銀州甜,又加上是雪天,方志誠不太放心讓吳海燕一個人回家,便喊了一輛出租車,先送吳海燕回家。吳海燕剛被方志誠推入後排座位,身體便有點軟綿綿的,她輕聲歎道:“方縣長,我一個人回去變成了,放心吧。”
方志誠暗忖吳海燕喝成這樣回家,他自己還真不放心,若是換作一個長相安全的女人,倒也罷了,吳海燕如此漂亮,若是遇見個色鬼,說不定就會出事。
方志誠依着吳海燕坐在後排,笑道:“還真放不了心,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出租車行駛了五六分鍾,吳海燕身體一歪,将頭埋在了方志誠的肩膀上。方志誠隻覺得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吳海燕盡管酒喝多了,但他不會認爲吳海燕真的已經沒有任何意識,唯一的可能,吳海燕在暗中給自己傳達什麽信号。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出租車停靠在吳海燕所住的小區,方志誠輕輕地推了推她,低聲提醒道:“吳總,已經到家了。”
吳海燕搖了搖頭,一臉茫然,被方志誠扶着走出車,腳步一滑,半個身子擠入方志誠的懷中,方志誠嗅着吳海燕頭發上傳來陣陣的清香,心中生出一種不想松手的感覺。
同時,他心中再次升起了那個陰暗的想法,吳海燕是在勾引自己……
“吳總,你沒事吧?要不我送你進屋吧,你家的房間号是多少?”方志誠付完車費之後,伸手勾住吳海燕的胳膊,低聲問道。
吳海燕連忙擺手,用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道:“我可不能把房間号告訴你……”
方志誠頓時冒汗,苦笑道:“那我怎麽把你送回去啊?”
吳海燕往前走了兩步,笑道:“不知道把我送到哪裏去,就不送呗。”
方志誠長籲一口氣,道:“天氣這麽冷,你喝得有點多,如果任由你在外面,明天怕是要出事呢。”
吳海燕突然快步湊到方志誠的身前,伸出一根玉指,點了點方志誠的腦門,笑道:“反正你想知道我家住在哪裏,沒門!”
雪越下越大,吳海燕紫色的投放上落滿瑩白的雪沫,方志誠有點無奈,道:“吳總,那這樣吧,我也不送你回去了,隻遠遠地看着你,如何?”
吳海燕歪着俏臉,仔細地盯着方志誠看了一眼,突然問道:“方縣長,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啊?”方志誠顯然沒想到吳海燕會這麽問自己,結巴地說道,“當然……不會……”
吳海燕掩口笑道:“你說了一句真話,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男人都一樣,見到漂亮的女人都控制不住自己。雖然你不像其他男人那樣**裸的,但我想得明白,如果你不喜歡我,爲何要幫我做那麽多事情?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歸根到底,還是希望将我騙上床,是不是呢?”
方志誠被吳海燕的質問,弄得有點尴尬,吳海燕是一個敏感的女人。
方志誠解釋道:“吳總,我的确欣賞你。人都有愛美之心,我承認對你有幻想,那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我也是有道德底線的人,不會做出那種破壞人家庭的事情。”
吳海燕突然怔怔地看着方志誠,低聲歎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方縣長,請記住你的話,不要破壞我的家庭。雖然我的家庭已經不夠完整,但我和楊钊的關系很好,即使他一輩子再也站不起來,我也不會抛棄他。因爲他是我的愛人……”
言畢,吳海燕果斷而拒絕地轉身離開。
方志誠盯着吳海燕,琢磨着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有些啞然無語地望着她的背影。
有些話爲何不藏在心裏,要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呢?
以後兩人再次見面,那又該多麽尴尬?
方志誠轉念一想,突然心神一震,吳海燕說了那麽多,其實也是想要跟自己斬斷掉些什麽。
或許吳海燕對自己有想法,又不願做出一些對不起自己丈夫的事情,所以才會用另一種方法逼自己離她遠一點。
對,這種可能性很高。吳海燕心虛心怯了,她害怕與自己進一步接觸之後,會進一步的淪陷,所以她會早先一步拆穿窗戶紙,不再繼續往方志誠靠近。
方志誠盯着大雪曼舞之中,那逐漸消失的伊人倩影,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
春節如期到來,秦玉茗和方志誠兩人回到銀州那間小屋過年。大年初二,秦玉茗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讓秦玉茗帶着方志誠一起回家。離秦玉茗離婚已經快兩年,她的父母已經基本接受了秦玉茗離異的事實,盡管秦玉茗竭力說自己暫時沒有男朋友,但秦母還是打聽到了方志誠。
大年初二,方志誠帶着各種年貨來到了秦家。秦父是當地一個中學的副校長,戴着一副眼睛,爲人顯得有點嚴肅;至于秦母在村子裏擔任婦女主任,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保養得不錯,與秦玉茗眉眼長得很像。
秦玉茗還有一個弟弟,名叫秦朗,比她小八歲,還在大學念書,個子不算高,一米七多一點,但長相俊朗清秀,看上去也頗爲斯文。秦家人雖不富貴,但也是知書達理之人,因此對方志誠倒也是客客氣氣,這也打消了方志誠心中的擔憂。
晚上秦玉茗下廚燒了一桌菜,秦母取出了封存多年的佳釀,秦朗也要喝酒,秦母不讓,秦父笑道:“一家人難得聚在一塊,秦朗年紀也不小了,讓他喝點酒,也不礙事。”
秦朗抽了抽鼻翼,笑道:“就是!我明年就畢業了,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秦母苦笑道:“那就少喝一點吧,不允許喝醉了。”
秦朗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酒量好得狠呢。”
方志誠是客人,行事相對比較低調,不過,秦父卻是熱情得狠,不停地敬方志誠。秦玉茗有點擔心方志誠被灌醉,笑道:“爸,志誠的酒量很一般,你少讓他喝一點。”
秦父擺了擺手,道:“小方是公務員,在官場混迹,酒量怎麽能小,如果不能喝的話,那也得好好練練才是。”
方志誠如果換做正式場合,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拒絕,不過應對未來丈人的邀請,他也隻能應承下來。
秦朗挑了挑眉,疑惑道:“姐夫,你是公務員?在哪個部門啊?”
聽到“姐夫”二字,秦玉茗俏臉一紅,見方志誠朝自己使了個得意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她顯然也沒有想到家人,如此輕易地便接受了方志誠。
秦玉茗在給秦父秦母介紹方志誠的職業,隻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方志誠是在政府工作,詳細的職務并沒有告訴兩位老人,也是害怕兩位老人在外面亂傳,他們家的親戚很多,若是知道方志誠是副縣長,出了點小事,肯定會找方志誠走關系。所以秦玉茗并太想讓秦父秦母知道方志誠真正的職務,隻是浮光掠影地介紹了一下。
方志誠淡淡一笑,道:“我在東台縣政府工作……”
秦朗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東台可是個好地方,現在銀州第一縣,我準備畢業之後,考公務員就考在東台呢。”
秦母皺了皺眉,道:“爲什麽是東台?考市區不是更好嗎?”
秦朗笑道:“媽,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東台現在潛力無窮,公務員待遇公認最高,而且,那裏不想其他地方政府,在用人上面論資排輩,隻要有能力,那就可以一展所長。”
秦玉茗看了一眼方志誠,見他不動聲色,暗忖方志誠還真夠坐得住,她低聲道:“弟弟,公務員有什麽好的,你如果畢業之後找不到好的工作,就去我的公司。我覺得企業才是鍛煉人的地方。”
秦朗搖了搖頭,笑道:“姐,你可不懂咱們男人。錢算什麽?權力淩駕于錢,有了權力,想要什麽都沒有。”
秦父見秦朗說話有點不上道,皺了皺眉,訓斥道:“不要好高骛遠,凡事要腳踏實地。”
秦朗撇了撇嘴,挑眉道:“年輕人有抱負有理想有目标,怎麽變成好高骛遠了!”
方志誠笑着打圓場,道:“既然秦朗想要考公務員,明天三四月份的時候,積極點備考,隻要過了筆試的話,我到時候出面幫秦朗找找人,疏通疏通。”
秦母見方志誠這麽說,頓時眉開眼笑,連聲說道:“都說公務員如果内部沒有熟人很難進,如果小方你能幫秦朗,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誰不想讓子女有個穩定的工作,在政府工作捧鐵飯碗,無疑是上佳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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