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玉茗舞蹈學校的那群人被放了?”
薛汪很是詫異,因爲原本與劉老五約定好,必須要給玉茗舞蹈學校那幫人一點教訓才行,現在才拘留了幾個小時而已,怎麽就這麽快放了?
薛汪推開身邊女人,匆匆地出了包廂,找到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然後撥了劉老五的電話,結果電話那端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這令薛汪感到憤怒。
自己莫非是被劉老五給耍了嗎?薛汪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薛汪滿臉憂色的走入包廂,因心中有事,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揮了揮手,讓其他人繼續玩,然後獨自開車往家中行去。
薛汪在銀州混迹這麽多年,因爲人豪爽,揮金如土,所以結交了不少朋友。因爲朋友足夠多,涉及三教九流,所以他走到哪裏都吃開,久而久之,便逐漸有點跋扈。
盡管在夜總會喝了點酒,但他開着皇冠的車速不亞于一百碼,不到十分鍾,便很快到達自己那棟别墅。
薛汪曾經結過一次婚,與前妻育有一女。前妻的父親原本是銀州本地的一個豪商,薛汪借助前嶽父的實力,開始從商,後來被銀河百貨的董事會選中,擔任銀河百貨總經理一職。薛汪本性好色,出人頭地之後,便與前妻離婚。
前妻現如今出國,定居在加拿大,所以薛汪獨自一人住在偌大的别墅内。
所以這間别墅,薛汪很少獨自居住,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帶一名小妞陪侍,那樣才不至于令他感到寂寞。
薛汪将車停靠在門口,擡頭望去,發現法國梧桐樹下站着兩人,正在抽煙。他隐隐覺得不對,警惕地喊道:“是誰?”
其中一人扔掉了煙,在地上用皮鞋踩滅,走到路燈下,他眯着眼睛掃視薛汪一圈,嘴角帶着輕蔑的笑意,問道:“你就是薛汪?”
薛汪本能地退後幾步,側臉望向遠處的保安亭,同時一手塞進口袋,企圖報警。
那男人冷笑兩聲,快步走到薛汪的身前,狠狠地踹出一腳,打得薛汪一陣惡心,抱着腹部,移到牆角,将晚上飲的高檔酒全部給吐了出來。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志誠。他離開那間關注劉老五的九點之後,随即便趕到薛汪的家門口,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薛汪才如同資料中顯示,醉醺醺地回家。
想起這個混蛋調戲秦玉茗,方志誠腹中惱火無比,秦玉茗被他視作親人,任何人侵犯她,是方志誠無法容忍的。
秦玉茗可以說是方志誠的逆鱗之一,方志誠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若是别人侵犯他的空間,他會扯掉外表的和善,毫無顧忌地報複。
見薛汪手伸入口袋,方志誠又飛起一腳,将他手中的手機給踹飛,然後狠狠地扇了薛汪一記耳光,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别急着打電話,等我揍夠你了,再打電話不遲。”
薛汪見方志誠語氣冷漠,背脊冒着冷汗,他覺得恐怖,感覺死亡的氣息在逼近,顫抖着聲音說道:“你們究竟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你們現在吓唬我,等明天便會後悔的。”
方志誠笑了兩聲,歎道:“我是爲玉茗舞蹈學校的事情而來,今天過來算是打個招呼,提醒你一下,讓你日後在鐵窗之中,能知道究竟是誰讓你咎由自取的。”
薛汪倒抽涼氣,面前這個年輕人身高一米八五,樣貌清秀,不知爲何,偏生言談舉止,讓人心寒不已。
站在遠處的鍾揚也忘記抽煙,見方志誠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哪裏還有市委書記秘書的親和模樣,比普通的小流氓還要痞氣。
方志誠這個人隐藏得很深啊!鍾揚與方志誠接觸得越多,越發現方志誠這個人深不可測。就以今晚逮捕劉能的事情而言,方志誠爲何便能猜到劉能與季興龍有關聯呢?這絕對不是運氣,而是天賦。
如同在戰場上,審時度勢,最關鍵在于判斷力,通過綜合各方勢力進行分析,短時間内作出決斷,這需要強大的聯系能力,邏輯推理能力,與超強的判斷力。
判斷力在官場上非常重要,因爲有了強大的判斷力,便能知道在選擇問題時,如何避重就輕,如何指東打西。
以站隊而論,很多人認爲這多是憑借運氣,但從某種角度來看,更多靠的是官員本能的判斷力。因爲運氣與自身的實力,是密不可分的綜合體,所有的運氣,也是需要通過判斷力予以輔助的。
方志誠無疑便是一個擁有超強預見性與決斷能力的人,鍾揚認識這麽久,終于知道方志誠爲何能在一年内,在銀州官場混得如魚得水。
比如在那次洪水之中,爲何跳水去救邱恒德的不是别人,而是方志誠。随後在宋文迪被綁架之時,又是方志誠拿着材料親赴省委書記處,對夏翔的秘書金鋒進行舉報,從而一舉扭轉乾坤。
這絕對不僅僅是運氣,而是超強的魄力在起作用。
薛汪在比自己小十多歲的方志誠面前,不知爲何雙股開始打顫,竟然裆部一熱,尿水浸濕了褲子。
方志誠嗅到了薛汪傳來的尿*,微微一怔,旋即冷笑一聲,放開了薛汪,輕聲道:“原來也就是個慫包,還沒有劉老五硬氣。”方志誠說了幾句狠話,便将薛汪吓尿了,這家夥還真是不中用。
言畢,方志誠揮了揮手,鍾揚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兩人離開了薛汪的家。
第二天清晨,市紀委與公安局聯合執法,在薛汪的家中對其予以逮捕,主要調查薛汪涉嫌利用在市電視台投放贊助費,收受回扣的問題。同時,還對薛汪進行調查,發現他在銀河百貨擔任總經理一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不僅任人唯親,還涉嫌*謀取私利,并與多名女下屬存在不正當關系。
所有一切都在暗中進行,感受最深的無疑是鍾揚,方志誠的雷霆手段令他感到既佩且怕,幸好是朋友,若真成了對手,怕是沒反應過來便要被他整死了。
玉茗舞蹈學校門前聚衆鬧事的風波被壓制下去,方志誠與市委宣傳部打了招呼,爲此還擺了兩桌酒,才使得學校的名譽不受影響。
想要塑造一個品牌不容易,但是想要毀掉一個品牌卻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對于此事,市内各大媒體都沒有進行報道,主要在于兩方面,第一,玉茗舞蹈學校在此次事件之中,處于弱勢一方,薛汪引來數十名肇事者,他們是尋釁方,政府有必要保護受害一方,充分尊重受害方保護企業形象的要求;第二,方志誠請到了組織部幹部二科的主任董太東出面,因爲董太東的人緣極佳,與日報、電視台的幾名領導都很熟悉,所以衆人也都很給面子,當場便打了包票,對此事保持緘默。
方志誠因此也充分感受到了權力的重要性,若非自己站在市委書記秘書這個關鍵位置,面對薛汪與劉能兩個聯手,玉茗舞蹈學校怕是要吃虧了。
方志誠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但若是别人動了他的逆鱗,絕不退縮,絕不忍讓。與方志誠熟悉之人,才能知曉隐藏在他内心深處的狠勁與血性。
三日之後,事情算是圓滿結束,方志誠從黨校學習結束之後,在菜市場買了蔬菜與魚肉,在家中做了一頓豐盛的菜肴,秦玉茗回家之後,将手包放在沙發上,很是吃驚,笑道:“今天怎麽有空來這兒住?”
方志誠最近這段時間白天忙着處理聚衆風波留下的尾巴,晚上則住在别墅,要照顧趙清雅、葉輕柔和葉美姿。這不,趙清雅一走,方志誠便回到自己家中,照顧秦玉茗,畢竟因爲此前一事,秦玉茗的内心也挺不好受。
方志誠解開圍裙,笑道:“知道茗姐你受委屈了,做頓好吃的,給你點安慰。”
秦玉茗走到餐桌前,見有自己喜愛吃的糖醋裏脊,豆腐鲫魚濃湯與香菇炒青菜,微微一笑道:“算你還算有良心,我怕你把我忘記了呢。”
方志誠撓了撓後腦勺,苦笑道:“把我自己丢了,也不可能把你忘了啊……”
秦玉茗抿嘴一笑,用手指堵住方志誠的嘴巴,輕歎道:“我逗你玩呢,玉茗舞蹈學校之所以能平安,我知道都是你在前後張羅。以後,千萬不要這麽做……我怕影響到你的仕途。”
方志誠見秦玉茗終究還是爲自己着想,十分感動,揮了揮手,無所謂地笑道:“仕途算個狗屁,若是連自己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有個鳥用!”
秦玉茗見方志誠故意把話說得很粗俗,噗嗤笑出聲,歎道:“這件事我要跟你道歉,因爲都是我的緣故,若是我不給薛汪任何機會,他就不會纏着我,以至于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一發而不可收拾。”
方志誠輕歎道:“這與你有何關系?主要還是那薛汪色膽包天,若是我護不了你,那才是罪過。”
秦玉茗輕聲歎息,苦笑道:“你這張嘴巴,越來越會騙人了。”
方志誠聳聳肩道:“說的是真心話,自然能打動人,用騙子這個詞眼,可是不雅之極。”
秦玉茗見說不過方志誠,用指尖點了點方志誠的腦門,兩人對視一眼,坐在餐桌上,吃起晚餐。
因爲喝了點紅酒,未過多久,秦玉茗臉上早已是霞飛漫天,美眸流轉如同皓月,令人難以把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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