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重新上樓,劉老五滿臉笑意,“金大秘,看你心情不錯。”
金鋒點頭微笑:“遇見了一個熟人,他的态度,讓我很滿意。”
劉老五笑問:“哦,能入金大秘的法眼,這個熟人肯定有意思。”
金鋒不置可否,又飲了一口酒。身邊一個面相粗犷,穿着卻異常清秀的男子,不屑地看了劉老五一眼,不悅道:“老五,鋒少喜歡清靜,你少說幾句話,惹人煩躁。”
若是換做其他人,橫行霸道的劉老五早就翻臉,不過他知道粗犷男子的底氣,賠笑臉道:“我這人就是嘴巴賤,還請殷少諒解。”
另一邊身材渾圓的胖子,剝着果盤裏的開心果,斜視劉老五一眼,陰陽怪氣道:“我看你不僅是嘴巴賤,整個人都賤……”
劉老五被這般諷刺,臉上煞是紅白陣陣,不知該如何說才是。
金鋒伸手在劉老五的肩膀上拍了一記,淡淡笑道:“記住一句話,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你認爲,我們會成爲你的打手嗎,幫你對付那個鍾揚嗎?”
劉老五渾身起了冷汗,他故意挑釁鍾揚,的确想着借助金鋒等人的手段,然後踩鍾揚一腳。不過,結果很明顯,金鋒等人沒有那麽愚蠢,他們從來隻會把别人當槍使,何時能成爲别人手中的槍。
金鋒等人爲何要給自己面子,劉老五隻是一廂情願地當冤大頭,替金鋒等人買過幾次單而已。劉老五莫非認爲這樣,便覺得自己和金鋒是一類人了?
劉老五瞬間想明白一切,他顫抖着聲音,低聲道:“我太糊塗了,還請金大秘原諒。”
金鋒微微一笑,歎氣道:“隻要是人,都會犯糊塗。不過,你知道自己哪裏糊塗了嗎?”
劉老五思索一番,輕聲道:“我自作聰明,妄自猜測金大秘會幫我一把。”
金鋒搖頭,苦笑:“看來你還不夠聰明。”
劉老五頓時露出不解之色。
胖子又吃了兩粒開心果,尖聲說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劉老五這才恍然大悟,其實金鋒等人從來沒有關注過自己的想法。之前讓他在旁邊陪着,隻是因爲劉老五還算乖巧,如今劉老五四處惹麻煩,在金鋒等人的眼裏,變成了聒噪的蒼蠅。
以金鋒幾人的身份,又怎麽可能輕易接受一人。劉老五在銀州算是個人物,但離金鋒等人的層次太遠,并不放在金鋒等人的眼裏。
殷雄歎氣道:“趕緊滾吧,以後不要在我們眼皮底下出現。還有,這城南舊事清吧,你以後也不要再來,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殷雄雖說是在歎氣,但那股氣很驚人,讓劉老五驚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劉老五臉上露出苦笑,但他很清楚這三人的手段,狼狽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清吧。另兩位女人,則是劉老五喊過來撐場面的,見劉老五離開,自然不好再呆着,猶豫不決地離開。
“沒想到劉老五是這麽沒骨氣的家夥。”胖子喝着果汁,鄙視道,“這種下三濫的家夥,也想跟咱們攀交情,也未免太沒眼力勁了。”
殷雄将一杯高度威士忌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巴,笑道:“史胖子,你也不要這麽看不起别人嘛,畢竟人家是帶着好意過來的。剛才你身邊豐腴的妞兒,你沒少揩油。”
史東眉頭一皺,憤怒地拍着身前的桌子,開心果的殼子向上蹦了數寸,咆哮道:“老殷,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喊我史胖子!”他并非被挑破心事,而是很讨厭别人喊自己胖子。
殷雄撇嘴,很滿意成功地激怒史東,得意道:“你是不是姓史,是不是胖子?我說的是事實而已。”
金鋒将手指放在嘴邊,哭笑不得,“能不能靜下心聽歌,你們見面就掐,累不累?”
見金鋒出言,其他兩人都不再多言。
殷雄尴尬地咳嗽一聲,輕聲問道:“鋒少,你剛才去見那個人是誰啊?”
金鋒目光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淩厲,緩聲道:“市委書記宋文迪的秘書。”
“有沒有背*景?”史東手裏抓着一把爆米花,一個個地往嘴裏丢,含糊不清地問道。
殷雄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不屑道:“即使有背*景,難道能比得過金少的背*景?”
金鋒表情平淡,輕聲道:“去見他,并非爲了給他面子,而是給宋文迪面子。”
史東不解道:“宋文迪要對玉湖生态區下手,那可是要斷了我們的财路,你爲何還要給宋文迪面子。”
殷雄也附和,臉上露出兇悍的表情,沉聲道:“羅美珊那老女人也太沒膽子了,竟然隻敢在背地裏玩陰的,若不是你攔着,我早就讓宋文迪知道玉湖生态區的水有多深了。”
金鋒擺了擺手,打斷兩人的抱怨,輕聲道:“記住這裏是銀州,不是瓊金,也不是燕京。雖然闖出大禍,也有人幫你們頂着,但是能不用偏激的手段,那就盡量不要用。你倆跟我來銀州,已經有一段時間,怎麽還跟幾年前一樣,沉不住氣呢?”
殷雄讪讪地笑道:“我們也是嘴巴上說說,如何辦,還不是聽金少你的吩咐?”
金鋒足智多謀,背*景在三人之中,也是最爲硬氣的,所以其他兩人均以金鋒馬首是瞻。
金鋒清聲道:“周末宋文迪會與夏翔兩人去漁場釣魚,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那自然最好,若是出了意外,你們必須要手腳幹淨一點。”
史東聽金鋒這般說,目光中閃出興奮之色,對桌上的那些零食,再無**,輕聲道:“這次終于願意讓我們動手了?”
金鋒點頭,囑咐道:“記住當情況不受控制的時候再動手,千萬不要留下把柄。”
殷雄露出了然之色,詭異*地笑道:“放心吧,誰還能比咱們更擅長這種事呢?”
酒吧暫時安靜片刻,旋即播放起一首熟悉老歌,“我給你愛,你總是說不,難道我讓你真的痛苦,哪一種情用不着付出,如果你愛,就愛得清楚……”金鋒嘴角露出笑意,下意識晃動酒杯的速度,随着隐約的旋律與節奏慢搖起來。
宋文迪上任之前,爲何陸續走了幾任市委書記。很多人總結,這是因爲市長很強勢。而那這市長爲何能如此強勢呢,很多人并不知道,他有一個很厲害極有手段的秘書。
金鋒最爲厲害之處,在于他整個人變成影子,太隐蔽,甚至連夏翔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銀州順風順水,逐步掌控市政大權,都是因爲金鋒在暗中使力的緣故。
金鋒是夏翔的影子,換另外一個角度,夏翔何嘗不是金鋒巧借的皮囊?
若是将官場比作絡遊戲,夏翔是金鋒試水官場的大号,隻要這個大号修煉得好,那麽金鋒再修煉自己這個小号時,自然事半功倍。
夏翔并不知道,在他非常信任的秘書眼裏,自己其實隻是傀儡,關鍵在于,金鋒此人太過狡詐,太會僞裝,聰明如夏翔,卻不知道自己身邊養着一隻狡猾的狐狸。
淩晨三點,金鋒微醺地回到家中,打開燈光之後,他躺在沙發上不想再起來,盯着天花闆上的水晶吊燈,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他發誓要在十年内趕超那個可惡的家夥,如今已經過了一半時間,自己依舊離他很遠。
“哐啷……”
金鋒憤怒地掃翻茶幾上的果盤、煙灰缸等物,迷離的眼神變得堅定。
擋住自己去路的障礙,一定要清除掉,無論對方是誰,自己會無所不用其極。
……
方志誠回到家中已然深夜,他伸手打開牆邊的開關,廊燈變亮,他掃視鞋架,發現一雙粉色的女士高跟鞋安靜地放在鞋架邊。方志誠心頭一熱,知道秦玉茗今日還住在自己家中。秦玉茗一直有自己家中的鑰匙,想進來自然沒有什麽難度。方志誠放輕步子,害怕吵醒秦玉茗。客廳裏發出輕哼,方志誠被吓了一跳,轉身一看,發現秦玉茗端坐在沙發上,嬌俏的眼皮微腫,讓人心生憐意。
方志誠撓頭,輕聲歎道:“嫂子,你怎麽沒進房睡?”
秦玉茗面若冰霜,冷冷道:“自然是等你,爲何這麽晚回來?”
方志誠違心地簡單解釋:“工作忙碌。”
秦玉茗杏目瞪圓,啐罵道:“騙鬼!公務員的工作有這麽忙嗎?一杯茶,一隻煙,一張報紙看一天,莫非那些話都是假的。”
方志誠無奈笑道:“那是嫉妒,大部分公務員哪裏有那麽悠閑?隻是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能那麽逍遙的人,隻是少部分而已。”
秦玉茗見方志誠不承認,輕哼一聲道:“那你身上的酒臭味,怎麽解釋?”
方志誠淡淡道:“酒桌自然也是工作一部分,大部分成績,可不都是酒桌上促成的?”
“強詞奪理!”秦玉茗見說不過方志誠,有些氣急敗壞,抱着碎花枕頭,便欲往客卧行去,又轉身道:“明天陪我去見一個人。”
方志誠疑惑道:“誰啊?”
“徐嬌!”秦玉茗臉上的笑意不知是譏諷還是得意,“人家對你動情了,央求我再牽一次紅線,我怎能狠下心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