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片得落下,輪椅上的男子卻癡癡的看着。
外面風寒,他卻沒有要回屋的打算。那雙被凍的發痛的膝蓋也沒有搭上薄毯子。
他面容憔悴,卻掩蓋不了他的儒雅之風,他的目光如潭水般甯靜。
他看着雪花,又似雪花看他。
青煖就在大雪紛飛中闖進了他的眼裏,帶着一份匆急。
青煖越過雪地,踏着青石闆,繞過軒辰居的走廊,來到了陸逸的身旁。
“王爺,奴婢有事禀告。”
青煖面色帶着焦急,在風雪的摧殘下,她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
特别那張紅彤彤的臉,多了一份紅暈。
“青煖,你是我逸王府的貴客,不必多禮。有何事,你說。”
陸逸轉過頭,看着一臉着急的青煖,心也一沉。
“王爺,王妃說她知道錯了。她求你原諒,王妃說她可以助你得到愛的人。”
陸逸聽完這話,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轉過輪椅,毫不在乎。
“你走吧。不要再過問我和她的事。”
他的背影無限的單薄,青煖覺得現在這個男的不像是她認識的陸逸。
在她心中的陸逸,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他應該是擁有世上最善良的心。
她不知道他爲何要囚禁一個女子,而且還是王妃,他愛的女子。
可是王妃口中說的,得到王爺心愛的人,聽這樣說,王妃難道不是王爺心愛的人?
那王爺心愛的人是誰?
放眼整個铖佑國,逸王爺的權力不小,他喜歡的人是誰,居然連他的實力都不能征服。
眼看逸王爺就要離開了,他的背影如此決絕,王妃可是和他同床共枕之人,王爺怎麽可以這樣的絕情。
青煖的腦海裏浮現出王妃蒼白的臉,以及在柴房裏凍的發抖的身子,她必須爲王妃做點什麽。
青煖撲了上去,按住了陸逸的輪椅。
那是她第一次與陸逸離的那麽近,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味兒。
青煖半跪在陸逸的身側,陸逸低下頭打量面前的女孩,他眉頭緊鎖,用眼神來詢問青煖。
“王爺,你不能走。王妃真的很需要你。你不知道,你也看不到,王妃現在消瘦成什麽樣子了,她在柴房沒有吃飽,沒有穿暖。王妃,是真的錯了,她有真心悔改。她天天踮起腳,伸着頭從窗子裏天天期盼你來救出她。王爺,至少你們還有舊情,不要放下王妃一個人不管啊,她現在真的很孤獨。”
青煖的雙手激動的握住陸逸冰冷的手,傷心的說道。
她把這幾天她所見到的慘狀全都說了一遍,希望王爺能回心轉意。
陸逸明明看着青煖,卻又像是越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眼神裏沒有焦慮。
他仿佛是在問她,又仿佛誰也沒問。
“你如此拼命的救她,是爲了什麽?”
這一問卻讓青煖說不出話來,青煖想了想擡頭說:“王妃是我在這裏除王爺以外第二個信任的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你們其中一個人受傷或者不開心,我都會難過很久很久。所以,王爺,不要和王妃鬧矛盾了,你們是一家人,多幸福。青煖到現在都不知道家人是誰,在青煖心裏,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這番話,卻讓陸逸心裏風起雲湧。
他想到了知遙。陸知遙,陸逸,他們本是一家人,可是現在這破碎的樣子,他真的不想去想。
爲了一個叫許瞳的女子,他們兄弟倆反目成仇,他内心郁悶。
如果說沒有許瞳,他和陸知遙一定還會幸福的,至少他們都未娶。
家人?
陸逸深深地看着青煖,那雙冰涼的手撫上青煖的頭,這麽多天一直憂愁的臉也露出了笑容。
“青煖,帶王妃過來吧。”
說完,便從青色的錦服裏摸出一串鑰匙遞給了青煖。
青煖接過,很是感激。面前這個溫文如玉的男子才是她真正認識的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