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關西的想象中,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東西應該是非常古怪的東西,就像在京南劉家,秦關西被送到劉家封印裏第一眼就看到了蒼茫的白霧一樣,可當秦關西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讓秦關西驚訝不已。
秦關西本以爲他會看到讓他驚訝的東西,沒想到秦關西一睜開眼,映入秦關西眼簾的卻是别樣的風景。
白霧,大漠,風沙,異獸,在趙家遇到的一切在這裏居然都沒有,不僅沒有這些,而且秦關西看到的東西着實讓他驚訝不已。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秦關西睜開的眼睛驚呆住的看着周圍如畫的景色,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封印中,沒有嚴酷的幻境和随時都有可能發生的襲擊,有的隻是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點綴在山腰上,秦關西縱目四望,隻見他身處的位置居然是在一座高山的山腰上,除了這座山之外,遠處山連着山,連綿不絕全是山峰山頭。
山上栽滿了綠樹,綠樹把山完全裝扮成了綠色的海洋,秦關西深深吸了口氣,感覺這裏的空氣好清新。
劉家結界中,居然有這麽一塊福地,這地方看起來比趙家那陰深深的結界看起來有意思多了,朱雀獸要是真的生活在這種地方,朱雀不突破封印也是正常,這裏的生活環境這麽好,何必要逃到外面去呢?
秦關西沒有忘記他來此的使命,來這兒不是看風景的,而是找到修繕劉家封印的辦法的,亦或是,找到朱雀并且從朱雀身上得到某些東西的。
秦山不會無緣無故把秦關西送到這裏阿裏的,或許在這裏,秦關西真的會有些發現呢。
由于沒有感知到危險的存在,所以秦關西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放松了幾分,秦關西呼吸着清新的空氣,邁開大步走在林蔭之中。
清涼的小風吹拂着秦關西的臉頰,溫暖的空氣輕揉着秦關西的汗毛,許久沒有享受到這種靜谧時光的秦關西在林蔭小道中徜徉,感覺渾身都舒爽了許多。
之前對封印的恐懼在這一刻完全消失,秦關西沒有見到朱雀獸,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對他有威脅的生物,在這裏,秦關西隻看到了怡人的風景,感受到了外界從未感受過的清新淡雅。
這裏,就是劉家先祖封印朱雀獸的地方,看起來劉家的先祖對朱雀獸也不錯,即使把朱雀獸給封印住了,居然也找這麽好的一個風景如畫的好地方。
秦關西在山林之中晃蕩,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秦關西走了也不知多長的路,秦關西氣力悠長,走了這大半天的路倒也不覺着累,隻是讓秦關西略微驚訝的是這封印裏沒有白晝黑夜之分。
秦關西溜達了許久,在封印外,時間過了這麽久應該早就天黑了,可在這裏天還事依然放亮着,秦關西視野開闊,在群山叢林之中來回跳躍倒也不會迷路。
讓秦關西有些疑惑的是,這裏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過分,若不是秦關西知道朱雀獸就被封印在這裏,一般人到了這兒還以爲是到了人間仙境了呢。
要說趙家封印是陰冷,是恐怖,劉家的封印就是溫和,是清新,這裏沒有封面獠牙的荒獸,也沒有艱苦熾熱的環境,有的隻是各種各樣的草木花草。
就在秦關西鄒着眉頭還在疑惑劉家結界的時候,突然,嘈雜的撲騰聲音響在秦關西的右耳邊。
幾乎是第一時間,秦關西就把目光轉到了聲音傳來的位置。
遠處,秦關西隻看見綠色的樹木在不停的湧動,從樹梢中,烏洋洋的飛大片的鳥兒,這些鳥兒的翅膀顔色各異,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顔色的鳥兒都有,這些鳥兒盤旋在一片區域裏,成千上萬隻鳥兒一起鳴叫,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彙在一起卻也是異常悅耳。
“嗚嗚嗚....”
鳥鳴之中,似乎還有一道鳴笛之音,笛子的聲音和鳥叫的聲音是不一樣的,所以秦關西一瞬間就從嘈雜的鳥鳴聲中聽到了吹奏笛子的聲音。
笛子?!難道有人!?
秦關西心裏吃了一驚,已經放平淡的心猛地抽緊,秦關西的臉色忽的變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劉家的封印結界裏啊,劉家的封印結界裏有什麽?當然是朱雀獸,鳥兒是不可能吹笛子的,能吹笛子的隻有人,也有可能是那些活成精的神獸們。
幾乎是下意識的,秦關西邁出去的腳就要往後退,可剛往後退了一步,秦關西咬着牙,眼中閃過一道又猶豫的色彩,後退邁出的腳步又重新收了回來。
前方,或許真的有朱雀獸,朱雀獸有多可怕秦關西還沒見識多,可秦關西卻不能退縮,這裏已經是劉家的封印結界了,來到這兒,秦關西已經沒有了退路可走。
早死早托生,越早見到朱雀獸,秦關西受到的心裏煎熬也就越少一點,再說了,種種迹象表明,朱雀獸和秦關西想象中的貌似不一樣,朱雀獸不是白虎獸,朱雀獸沒有白虎獸那麽強大的殺意。
秦關西攥緊了拳頭給自己加了個油,打了個氣,不就是朱雀獸嗎?老子連死都不怕,難道會怕一個畜生?!
壯起膽子,秦關西再不猶豫,邁開大步就沖着鳥兒升空的地方走去,越是往前走,秦關西耳邊飄蕩的笛聲就越來越響亮。
那笛聲,哀婉歎息,似是有無限的惆怅說不出口,笛聲中又帶着讓人心酸的傷悲,仿佛吹笛之的人經曆過大起大落的愛情,在這裏用笛聲傳達他的癡苦一般。
能吹奏出這樣的笛聲來的人,不管是誰,他肯定都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多愁善感的人脾氣一般都不會差到哪兒去,秦關西由衷的希望他等會遇到的是個脾氣不像趙家白虎獸那麽脾氣暴躁,一言不發就開殺的朱雀獸。
川過叢林疊嶂,繞過萬紫千紅,秦關西在無數隻色彩斑斓的鳥兒的籠罩下,逐步靠近了而笛聲傳出的位置。
笛聲,是從一片林中空地傳來的,這片空地,也可以說是一片墓地。
空地四周種滿了黃色白色的鮮花,鮮花堆砌中間,隐約露出一個尖尖的墳頭,墳頭前,一個看不清相貌,身材卻很魁梧,身着火紅色長袍的男人手持着一隻木笛,背靠在墳墓前的石碑上,嗚咽嗚咽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
秦關西隔着很遠的距離就看到了空地中的景象,一個墳堆,一塊墓碑,一個長發男人,一直木笛,外加上幾千隻圍着木笛主人旋轉飛舞的鳥兒。
秦關西眼睛好,視力超群的秦關西看向墳堆前的石碑,一眼就看到了石碑上所寫的幾個大字,那是一種如鬼畫符般的字體,也是現在人根本不使用也從沒見過的字體,可秦關西隻看了那石碑一眼,他的心底就仿佛有個人在告訴他石碑上刻着的字是什麽意思。
“愛妻,黑矛之墓。”
黑矛,黑矛是誰?愛妻?難道黑矛就是眼前這個吹笛人的老婆嗎?一個女子的名字爲何叫黑矛,吹笛人又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在秦關西的腦海裏飛速的閃過,秦關西定定的看着那繼續吹笛的吹笛人,眉頭不覺着皺了起來。
那人,還在吹着笛子,這一首秦關西從未聽過的曲子,很長很長,曲調中夾帶着些許的悲傷,這笛音也像是在訴說一段什麽可歌可泣的故事,秦關西聽不懂笛音,可秦關西的心卻能和空氣中飄舞的笛音聯系在一起,産生共鳴。
秦關西隔着很遠的距離就這麽靜靜的聽着笛音,長發男人繼續吹奏着笛子,笛音不僅影響到了秦關西的心情,也影響到了生活在這裏的鳥兒。
長發男人輕輕吹動着笛子,笛聲缥缈,跟着鳥兒也叽叽咋咋的叫個不停,鳥兒在長發男子的頭頂盤旋久久不肯離去。
秦關西看到這幅畫面,心裏突然想到了一個詞。
百鳥朝鳳,這個詞語用在這兒好像再合适不過了,吹笛子的長發男人仿佛是高高在上的鳳凰,那些鳥兒都是臣服與他的生靈,他,好像就是這裏的王者。
朱雀,眼前這個吹笛子奏響哀傷樂曲的男人就是秦關西要找的朱雀,秦關西一下子就确定了,不用猜也不用想。
在這裏,在封印結界中,是不可能有人類存在的,能夠以人形态吹奏笛子,這也隻有遠古的神獸能夠做到吧,朱雀獸,是百鳥之王,叢林中這些鳥兒圍在他身邊旋轉倒不稀奇。
在秦關西深思中,朱雀,終于演奏完了那首感懷頗深的曲子,長笛收起,飛舞在空中的鳥兒還是久久的不肯離去。
一曲魂斷淚沾裳。
秦關西眨巴着眼睛,突然覺着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秦關西抹了下眼角,才驚詫的發現自己在朱雀的笛聲中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流下來淚水。
是笛聲太過感人?還是秦關西從朱雀的笛聲中聽到了讓他感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