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将落不落還在西山上低垂着,秦關西帶着林覺民,拉着臉色呆如木瓜的至善跑到了唐絮兒辦音樂會的地方。
音樂會的場館在川西省六棵松體育會場,秦關西剛到這裏的時候就被如潮水般的人流給擋在了門外,幾乎萬人湧動般的,無數的歌迷手持着演唱會的門票排隊等着進去。
秦關西和林覺民他們排隊進去是不可能了,這麽多的人擁擠成一團,秦關西就這麽帶着林覺民,安全根本無法保證。
畢竟倪大湖的勢力還在,林覺民走出别墅就已經很冒險了,他一個省委書記來看演唱會更是跟個大明星似的戴着墨鏡低調至極,可萬一在人群裏有人認出了林覺民,或者是有心懷不軌的人想在這裏對林覺民下手的話,秦關西沒有辦法在這麽多人的包圍中确保林覺民的安全無憂。
正當秦關西一籌莫展想着怎麽進去的時候,一道倩麗的身影緩步走到秦關西身後,紅娘輕輕彎腰道:“少主,唐小姐她們讓後在來接您進去,您跟我來吧。”
秦關西心中大喜,忙點頭道:“好,你快帶路。”
一旁的林覺民聽聞少主兩字略帶驚訝之色的先是看了紅娘一眼,接着又瞥了秦關西一眼,心中沉思着。
秦關西,秦家少主的身份馬上就要公諸于世了嗎?
林覺民倒是很想看一看當秦關西以秦家少主人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大家的反應會怎麽樣,想必會非常的驚訝吧。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幾天他林覺民要做的事就是看一看他寶貝閨女的勞動成果,看她是不是真的長大了,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商業女強人了。
對一個父親說,能看到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是一個高興又惆怅的事,高興的事他終于能看到女兒變成一個自立獨強的人了,惆怅的是這就意味着女兒該嫁人離開自己羽翼的庇佑了。
愣神的片刻功夫,紅娘帶着林覺民繞過擁堵瘋狂的人群,從六棵松體育會場的後門走了進去。
後門是員工通道,隻有内部的人才能通過,粉絲們是不會想到這裏的,後門出有幾個保安在守護着,唐絮兒應該是給保安們打過招呼,他們一見到紅年,二話沒說點點頭就放行。
紅娘也是點點頭示意,接着,她就帶着秦關西幾人款款走進六棵松體育場坐好。
隻是,秦關西剛走進六棵松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一道異樣的感覺,匆匆回頭看,身後隻有幾個保安低着眉頭來回巡視,可秦關西明明感覺到剛才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幾乎不易察覺的殺氣。
殺氣這種東西很奇妙,旁人是感覺不到殺氣的,除非别人用狠狠的目光瞪着你,不然的話一個普通人是根本感覺不出那道對自己有威脅的氣息的,可秦關西殺過人,他也被人殺過,無數次的戰鬥經驗使得秦關西對殺氣有一種獨特的敏銳感。
剛走進六棵松後門的那一刻,秦關西的确感覺到了一絲殺氣,可那道殺氣在露出之後就在一瞬間就消失了,等秦關西回頭看的時候,隻看到了幾個身着藍色制服的保安,沒有一絲絲的異常。
帶着疑問,秦關西走向體育場坐好,殺氣消失了,可秦關西的神經卻緊繃着沒有松懈下來,在他背後,有上萬人的歌迷,這一萬人中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倪大湖失去了藏獒之後難免會狗急跳牆,他要想痛下殺手的話,恐怕就在這一段時間内他就會動手了。
爲了林覺民的安全着想,秦關西不敢有一點大意,大意的後果,秦關西承擔不了也不想承擔。
舞台的幕布緩緩拉開,開場,唐絮兒一聲白衣席地,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唐絮兒以一曲優美動聽的旋律作爲開場歌曲。
唐絮兒的聲音很好聽,有異能加持的她歌聲中似乎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魔力,台下的歌迷們聽到如癡如醉,就連林覺民在聽到歌聲的那一刻眼睛都是蓦地亮了亮。
歌聲很甜美,所有人都認認真真的聽着,可隻有一個人,眼睛看着唐絮兒,眉頭鎖着,可思緒飛到一旁,腦海中盤旋着剛才遇到的一絲絲細節。
粉絲,六棵松體育場,後門,保安,演唱會内部,保安,保安,保安....
沒錯,就是保安!
秦關西眼睛瞬間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保安,在門外,一共有四個保安,其中三個保安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個頭,可是有一個保安,一直低着頭,身高約莫隻有一米七。
剛才在進門的時候秦關西沒怎麽細緻的觀察,如今回想起來秦關西才想到了不同,聯想到那一閃而逝的殺氣,秦關西似乎明白了,殺氣真的存在,想殺林覺民的人,應該就是那個保安。
即使沒有證據,可秦關西心裏就偏偏有一種感覺指向那個保安。
心下一急,秦關西顧不得欣賞唐絮兒美輪美奂的音樂會了,一把扯過至善,沉聲說道:“至善,你好好保護林叔,我去去就回。”
至善回過神來,秦關西表情嚴肅,他心中暗暗一懔,不敢大意,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完,秦關西身子一閃便擠到了牆角處,正好唐絮兒一曲完畢,全場黑暗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道黑影從他們身邊穿過,奔向體育場外。
天,徹底黑了下來,秦關西從後門走出,第一道目光就放到了門外的保安身上,門外,居然一個保安都沒有了。
原本保安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
秦關西一愣,随即緊張起來,種種迹象表明他的推斷沒有錯,有人埋伏在黑暗中準備對林覺民下手,隻不過不知因爲什麽原因,剛才在後門處那個人居然沒有動手。
能瞬間放出殺氣又能瞬間收斂殺氣的人,肯定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被這樣的高手頂上,一想想頭皮就有些發麻。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秦關西不怕明面上的敵人,怕的是隐藏在暗中的殺手,尤其這殺手的目标還是林覺民,保護自己和保護别人的難度不是一個等級的,若是殺手對付的人是他秦關西,秦關西肯定沒有一點擔心,可殺手的目标瑞士林覺民的話,那林覺民的安全問題就變成了個大問題。
“刷....”
秦關西耳朵微微動了動,空氣中,一道細不可查的破空聲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耳朵中。
聲音是從秦關西身側左後方的位置傳來的,秦關西來不及多想,靈活的身軀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鹿盧劍出鞘迎擊,隻聽當的一聲脆響,接着,秦關西虎口一陣退後數步。
定睛看去,空氣中,漸漸露出一道黑色身影,來人面遮黑紗,玲珑有緻的身材被黑色的素衣緊緊包裹着,面紗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剩下一雙閃亮的眸子看着秦關西,似冷非冷,似笑非笑。
“原來是你....”秦關西啞然失笑,繃緊的肌肉也松懈下來,收起鹿盧劍的秦關西居然裂開嘴露出了輕松的笑容,“黑寡婦,你怎麽來這兒了?”
沒錯,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個殺手界傳說中的最厲害的殺手黑寡婦,和秦關西有一段神奇交集的黑寡婦。
“俄國一别,幾個月沒見了,沒想到咱們居然在這兒又見面了。”
“哼...”回答秦關西的是黑寡婦的一擊冷哼和一柄長刀,銀刀掠過虛空,隻沖着秦關西腦門殺來。
刀鋒上泛着寒光,逼的秦關西冷汗直流,長刀劃在身前,秦關西忙往後踉跄着退了數步,堪堪站定身形的秦關西瞪着黑寡婦,氣呼呼的說道:“喂,黑寡婦,咱别翻臉不認人好吧,怎麽說咱們也算是有點交情,你這一上來就動刀動槍的不好吧......”
何曾想,秦關西越是這麽說黑寡婦的攻勢就越是犀利,長刀揮刀砍殺秦關西,刀刀沖着要害,絲毫不留情面。
秦關西在黑寡婦的刀芒中左右躲閃,像是一個被風吹拂的小帆船,幾次秦關西差點都被黑寡婦的刀給傷到了,交手十幾招,秦關西實在是怕了黑寡婦了,鹿盧劍再次出手,秦關西高舉着了鹿盧劍使出絕妙的劍招和黑寡婦鬥在一起。
叮叮當當便是幾十招過去,黑寡婦驚駭的發現,原本那個被她随手拿捏的秦關西幾個月不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功力精進到一個她無法想象的地步,更甚者,黑寡婦能暗暗感覺出秦關西給她造成了一種緻命的威懾感。
可在黑寡婦的字典裏壓根就沒有慫這個字,長刀拼殺,又是幾百招,劍對刀,力量對力量,大開大合十幾分鍾,兩人的氣力漸漸不支,五棵松體育館後的一片樹林裏,打光了力氣的秦關西和黑寡婦終于停手。
秦關西收劍而立,隔着十米遠的距離,秦關西無奈的說道:“黑寡婦,你不是大姨媽來了吧,至于有這麽大的火氣嗎?咱倆故友相見,喝喝茶,聊聊天不好嗎?”